第 83 章

  厚顏無恥的家夥無視我快氣死的表情望著周圍疑惑:“為什麽這麽大的地方就兩座?”


  收起槍, 我用看鄉下人進城的目光瞧他,揚起豪門大小姐專用嘲諷笑,憐憫又鄙夷:“這是我家的,當然隻有我們家的人。”


  落魄小青年太宰治露出難以言喻的目光, 蹭過來貼了貼我, 指著隔壁的墓碑, 托腮思考:“那這座莫非是.……”


  閃過他想要摸頭的手, 我幹脆抱臂背對他, 繼續保持嘲諷笑,就差開口說無知的庶民。


  “當然是我的。”


  躍躍欲試的太宰治伸手動作一頓, 表情變得有點奇怪:“你才十九歲……”


  “反正遲早都會進這裏,早一點晚一點有什麽區別,我提前給自己買好墓地怎麽了?”


  聽到我嗆人話語的太宰治反而兩眼放光,興奮的雙手合十賣萌:“那是不是應該加我一個, 殉情後同居一個墓穴,真是浪漫啊。”


  我一撩頭發不屑一顧:“就你?還想進我家的墓地?”


  “都說禍害遺千年, 怕不是我都進去好幾年, 你這家夥還能活蹦亂跳好幾十年。”


  拜托, 請認清一下你的現狀好不好, 沒車沒房還沒臉, 能進我家的墓嗎?


  跟太宰治在嚴肅的場合完全不嚴肅的打打鬧鬧半天, 我投降了, 在太宰治一言難盡的目光中坐在我爸媽墓碑上麵晃腳。


  黑發青年沒說什麽,默默走到邊緣,柔和的鳶眼注視我, 害得我渾身一抖滲的慌。


  我忍住想踹他的心思開口。


  “其實, 我有一個願望。”


  “嗯。”身側人發出單音節, 引導我繼續說,聲音出奇的溫柔,我都想拽著他領子問他是不是被附體了。


  “我想去世界各地走走,替他們看看不一樣的景色,也替我自己看一看。”


  “我想去很多地方,最想去隔壁種花國看看,爸爸就是在那裏出生的,我想去看看爸爸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聽說媽媽是一位高冷的俄羅斯美人,我也想回俄羅斯看一看她曾經待過的地方。”


  對於父母,我的認知淺薄又懵懂,多數是從別處零零碎碎的交談間得知,看起來著實不太像樣。


  他們走得太早了,我又太小,其他人顧忌我尚且年幼也大多對此閉口不言,我能知道的信息著實可憐,隻能勉強拚湊著記憶中父母模模糊糊的影子來寬慰。


  仰頭望著雲端邊緣泄露的點點金光,我跳下來準備回家,在這呆多了說不定還當電燈泡,還是回家繼續做準備吧。


  就在這時,一隻纏滿繃帶的手拉住我意欲離開的腳步,我不得不扭頭疑惑的看他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我。


  沒有解釋什麽,他掰過我的臉湊上去仔細瞧著,過於危險的距離能看清他臉上細小柔軟的絨毛,纖長濃密的睫羽輕輕掃過臉頰,一雙看似深情如水的鳶眼專注又澄澈,意外想起了昨天喝過的香檳。


  “怎麽了?”


  “總覺得……”他眯起眼睛,“並非錯覺,你臉上的那顆心形印記顏色比往常更深了。”


  青年下定結論,把我嚇得夠嗆,連忙反客為主拉近和他的距離,從那雙鳶眼裏仔細觀察倒影,一處都不敢放過。


  驟然緊縮的瞳孔很快恢複波瀾不驚的模樣,點點漣漪泛起水光,令我不快的踢了下他的小腿,示意他別做多餘的表情。


  眼瞳深處,那顆左眼眼瞼下的粉色愛心的確比往常要加深些許,比起以往宛若淺色水蜜桃般充滿少女心的色彩,此刻倒像是混入了更加深色的草莓果醬,更加可口誘人,隨著少女的臉部情感波動更加顯眼奪目,宛若含苞待放的花蕾。


  怎麽回事?


  放開捏著黑發青年的手,我不可置信的踉蹌幾步,捂頭蹲下去不想接受事實,很想去港口Mafia大樓跳一跳。


  “要死了——為什麽突然變色了,是不是我要得絕症了!!!”


  “冷靜,是不是最近焦糖你吃的零食添加劑有點多。”太宰看熱鬧不嫌事大。


  “怎麽可能!!!你以為我是什麽染料房嗎!?”


  “嗯……難不成是正在升級,所以蓄電?”


  “別把我當成什麽升級的道具啊!萬一它是吸收我的生命力成精了不就完了!”


  “我覺得你的思想過於老舊,怎麽看都是升級吧。可能是提高某種屬性點的道具,隨著劇情的推進解鎖什麽新功能的,說不定等一下你頭頂的愛心呆毛也會跟著變成信號燈或者定位器什麽的。”


  這麽說著的沒心沒肺太宰治抬手揪住不停旋轉的呆毛醬湊上去觀察,嚇得柔弱可憐的呆毛醬渾身一抖,恨不得抖成篩子,風中淩亂。


  “你的先進過頭了!別當成什麽奇奇怪怪的係統啊!你以為是什麽乙女向遊戲嗎!?再說有過了這麽久才姍姍來遲的係統君嗎,劇情都快一半了好嗎,它的緩衝時間是得多長啊!?”


  悲傷的仰天長嘯,我拒絕接受事實。


  難不成最近接觸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導致的?


  插科打諢半天,我決定放棄糾結這個問題回家吃飯,要死就死,誰怕誰!老娘墓地都買好了,還怕其他的?


  好吧,我怕。


  已經怕到輾轉反側睡不著了,就算聽著藍藍空靈的歌聲也掩蓋不了我淚流滿麵的心,


  蹲池塘裏清醒的想了想,我很快鎖定了目標人物,無論這麽想都是那個家夥的嫌疑最大。


  為了還能順利繼承到我爸媽的遺產,早上我連飯都沒吃,叼了隻麵包急吼吼的踹開了太宰治家的門。


  在客廳穿著寬鬆睡衣叼隻牙刷睡眼惺忪的太宰治和發型被風吹成雞窩頭的我麵麵相覷,那表情茫然又迷惑,很快意識到了什麽,像早上沒化妝還被男朋友瞧見最慘不忍睹一麵的精致小女生,捂著胸口驚叫著跑回房間搗鼓自己的形象。


  “砰——”一扇門冷酷無情的隔絕了兩位惺惺相惺的可憐人。


  三秒後,太宰治以一種人類也達不到的登峰造極速度火速收拾完了自己,一把推開門顯擺自己的帥臉,還自帶玫瑰花背景,布靈布靈的。


  “太宰大人,你這速度得單身多少年。”


  “!!!”


  “哦,我忘了,昨天還看見你搭訕了十個小姐,看起來應該不缺女人。”


  “!!!”


  不顧太宰治驚恐想解釋的表情,我眯起眼睛,宛若看見什麽待宰羔羊一把撲過去把太宰治按到在他床上,舉起他的手按床頭,居高臨下的坐他身上,接著為了避免他掙紮俯身一手撐在他臉側與他對視,因為過於大力還發出了“咚”的聲音,與少女漫某情節嚴重符合。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我撐著手神情嚴肅的望著他,好似在進行什麽重要會議。


  “因為太想做這件事情了,所以來找你了。”


  我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誠懇。


  “我,我準備好了!”不知為何有些嬌羞的太宰治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大義凜然的放棄掙紮癱在床上一副任我宰割的模樣,難得他如此配合,我心甚慰。


  悄悄睜開含情脈脈眼神的太宰治暗示性的仰頭望著床頭櫃:“我已經按你的口味挑好了焦糖味的,你想怎麽對我都可以!”


  我看他的眼神帶著欣慰,沒想到他連飯後甜點都準備好了,真是賢妻良母啊。


  繼續逼近,我左顧右盼,覺得還是不保險,跳下去跑到客廳把門鎖了,又做賊心虛的關上窗子拉上窗簾才重新在昏暗的房間重新“咚”了一下意外配合的太宰治。


  此時此刻的太宰治臉上帶著不知名的情愫,勾魂的鳶眼越看越蕩漾,哼哼唧唧了幾聲。


  在他越來越亮的眼神裏,我小心翼翼的湊上到他耳畔吐出溫熱的氣息,努力掰正他有些微顫的身體,緩緩吐出語句。


  “我覺得,我的異能可能要對我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世界環遊的時候你能跟著去嗎?”


  我真怕剛開個頭那個想玩小黑屋play的家夥就把我鎖起來了。


  身下的人身體僵硬,一副你糊弄我呢的見鬼表情,難以置信的扭頭瞧瞧緊閉的門窗,昏暗曖昧的室內,還有床上的孤男寡女,再瞧瞧已經解開的領口,逐漸呆滯。


  小小的腦袋,是大大的疑惑,還帶著幾分無辜可憐。


  就這?就這?

  你擱這跟我玩夜光手表呢!?


  太宰治猛地抬頭。


  “你來就為了說這件事?”


  麵色難看的俊秀青年抽搐著嘴角回答,恨不得從床底下掏個狼牙棒戳死我,僵硬的麵上寫滿你敢點頭就完了的表情,麵上卻又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搖搖頭,我低頭不好意思的捂臉:“還有一件事,但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


  “你說,不管什麽玩法我都答應你。”身下人麵目表情稍微緩和,看起來格外平易近人,循循善誘道。


  我小心翼翼的張開捂臉的手指從縫隙間看他。


  “能不能,給我點吃的,我有點餓。”


  就吃了一片麵包誰頂得住啊,又不是喝露水長大的小仙女。


  太宰治:“.……”


  “裏麵好像是有焦糖布丁,先給我填填肚子”不顧青年石化的身體,我伸手探到床頭櫃。


  手被半道攔截,我疑惑的歪頭,表示不懂他的操作。


  太宰治驚恐的像是即將被父母抓到看小黃書垂死掙紮的男子高中生,嗓音都快變調了:“別拿!去廚房!”


  “哦。”


  深呼吸陷入賢者時間,黑色的劉海遮住神情,反複做心理建設的青年突然抬頭衝我露出很可怕的笑,房內溫度都下降幾分。


  “下次再這樣,去的就不是廚房了。”


  太宰治笑意滿滿,尾音愉悅的拉長,像是在示意什麽。


  我點點頭:“要去外麵的餐館嗎,太宰大人真是大方。”


  讓我瞧瞧你又盜刷了哪位可憐人的卡。


  太宰治:“.……”


  被我氣得差點心肌梗塞的太宰治直接掀開被子裹成一個球在牆角獨自美麗,那背影孤獨彷徨又木然心死,尤其是在我津津有味的吸溜著蟹肉粥的背景音下,那氣得要死的咬牙切齒模樣竟然和某位西伯利亞大倉鼠對上了。


  但很明顯,他們都打不過我。


  於是我吃得更歡快了,還問太宰治有沒有飯後甜品。


  太宰治選擇去了平等接受每個可憐人的衛生間,人一進門一鎖,誰也不愛。


  繼續吸溜熱氣騰騰蟹肉粥的我覺得這些男人真是難伺候。


  可能這就是需要放到手心裏舔的心肝寶貝吧,需要來一瓶芥末水滋潤一下。


  拿著太宰治的手機準備玩遊戲,手賤不小心點了搜索曆史,一堆東西裏某幾條格外顯眼。


  為什麽談戀愛像養閨女


  一個男人愛女朋友的最高境界,就是把女朋友當女兒養

  女朋友是不是把我當爸爸了,我是不是該露出父愛如山體滑坡的眼神讓她死心

  被別人半路搶了的養成蘿莉還能掰回來嗎

  鋼鐵直男有開竅的可能性嗎?


  太宰治可能會跟某位西伯利亞大倉鼠十分有共同語言。


  因為我也把大倉鼠當寵物養了。


  眼神一瞄,我又瞧見在最末尾的記錄,笑容漸漸消失。


  萬年平胸蘿莉吃木瓜還有機會嗎

  我:“……”


  一個用力握緊手機,青筋爆出。


  我可以給他去三途川免費旅遊的機會。


  狗男人!

  我覺得我一個改行去當個預言家。


  在我浮現這個想法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來著某位軍警的電話。


  他帶著三分譏諷兩分不屑五分歡愉的扇形統計圖語氣告訴了我一個非常不幸的事實。


  前一天還在跟我約定要世界環遊的現任男友太宰治。


  被我的前男友送進局子了。


  甚至還跟我的另一位前男友當了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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