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不,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手無足措的為我自己的清白辯解。


  “是他自己先動手的,跟我沒關係,我對你一心一意絕無二心, 愛的天崩地裂海枯石爛!”


  即使說出這麽渣的經典台詞, 我也得說下去, 不然這個麵無表情的家夥絕對不會放過我。


  宛若昨日重現, 這家夥為了讓我記住他的名字簡直下了狠手, 在房間裏折騰得我嗓子都快啞了還不消停,那雙笑盈盈的紫眸就那樣看著我拿著抄寫他名字的小紙條作弊, 之後變本加厲的折磨我可憐的小爪爪,用倉鼠特有的磨牙技能收拾我。


  就算那天我記下他的名字,他還是不肯放過我,臉上帶著明顯不對勁的笑, 無辜的牽起我的手微微用力。


  “嗯?記得尼古萊的名字卻不記得我的,你真的愛我嗎?”


  是的, 那個時候我再傻也知道了。


  這貨可能吃醋了。


  這個性冷淡可能吃醋了。


  想清楚這個事實, 驚得我當場從床上滾下去想要和隔壁果戈裏交流一下這貨究竟是不是性冷淡, 性冷淡還會吃醋?

  但那抹笑容閃現得太快了, 曇花一現般消匿無蹤, 實在無法讓人懷疑是不是出現幻覺。


  我得出結論。


  性冷淡不會吃醋, 他隻是想報複我記不住他的名字。


  嘖嘖嘖, 矯情的男人。


  有時候,我也曾想過,這家夥對我了如指掌, 若是一般的男女朋友(主人與寵物)關係, 了解對方一些隱私也很正常。


  可這家夥對我的深入剖析過於準確可怕了, 宛若心理專家,以至於有一種他以前就與我相識的錯覺,可能是更早的時候就已經與他相識。


  但這是不可能的,我交友圈少得可憐,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實在是有些牽強,就算是我的塑料姐妹花白花花也是好幾年沒見麵了,更別說那個進局子好幾年還欠我土特產的俄羅斯網友了。


  這種想法如同風一般縹緲,下一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對於被收藏品迷惑雙眼的我來說,這些似乎都太過於累贅。


  我隻是想得到這個過於特別的收藏品順便養個寵物罷了。


  身後的人也從座椅站起和費佳平視,拉住我的左手牽起來舉至唇邊十分自然的吻上去,垂眸扯出一抹笑看著我瑟瑟發抖的縮費佳懷裏。


  甚至,他還無害的歪腦袋:“小姐,你不喜歡嗎?”


  喜歡你妹啊!

  求你了!電流音美少年!


  你可別給我瞎搗亂了!

  用眼神瘋狂暗示這個禍害玩意別給我輕舉妄動,內心已經被這兩個糟心飯團折騰得不行了,真想把橫濱快點毀滅,讓這兩個飯團和青花魚合葬,做成青花魚刺身。


  電流音美少年戀戀不舍的伸手摟住我的腰,緊緊貼著我的後背,而我則被費佳死死抓住手,緊緊貼在他的胸前,一看這苗頭就不太對,簡直是火葬場預備,這黑心飯團死到臨頭還想拉著我一起下地獄。


  “我也很想見小姐嘛,為什麽小姐總是盯著罪看?”


  “小姐,我是罰,他是罪,你選誰?”


  美少年看我如臨大敵一臉嫌棄的模樣不爽了,開始煽風點火,巴不得我早點翻車。


  哈?

  我快要笑出聲來了。


  你發什麽瘋,現在是說這玩意的時候嗎?!

  別給我用正室撞見狐狸精非要二選一的語氣說話啊!


  這隻西伯利亞大倉鼠快把我的手掐斷了,你可給我做個人吧,別這麽狗行嗎。


  再說了,你們倆除了一個聲線高級點,其他的一模一樣好不!

  行吧,我承認我對你的聲線有一點點心動……


  正在想著要不要跟這個美少年要個聯係方式,下巴徒然被身前人掐住,黑絲包裹的手指摩擦濕潤的唇角,被迫抬頭直視從剛剛起就一直默不作聲的家夥。


  “哦。”麵前人綻開笑容,尾音千回百轉,徹骨冰涼,言笑晏晏。


  “你選誰?”


  又來了,那種如臨深淵的壓迫感,身後無數黑影蠢蠢欲動,抓住全身各處準備拉入地獄的恐慌感。


  “我,我能都不選嗎?”


  兩位潔白如玉的病弱美人一同回答,堵死我的後路:“不行。”


  靠!強製進入二選一送命題。


  以我攻略無數badend的經驗來看,選哪一個都得死得透透的。


  費佳見我這副慫兮兮的樣,麵色緩和不少,帶著來自深淵的引誘:“你可以選擇全要啊。”


  背靠電流音美少年,前靠大倉鼠,我腿快打顫了,死鴨子嘴硬。


  “這,這,我還年輕,以後還有大把時光,就不耽誤你們了。”


  嗚嗚嗚,饒了我吧,你們兩個誰敢要啊,娶進家門妥妥的家門不幸,你們兩個得鬧騰死我。


  我還不如去找新宿那個情報販子,至少人家就一個。


  “小姐,你這是打算玩弄我們之後不負責吧?”耳邊傳來酥酥麻麻的熱氣,“真是個壞孩子。”


  這我可就不樂意了。


  “說什麽呢,我哪玩弄過你,我怎麽就玩弄了,我跟你都是第一次見麵,怎麽就談上玩弄了?”


  “我不就跟旁邊這個病弱小毛子好了嗎,我什麽時候跟你好過?”


  我理直氣壯,爭取甩鍋,反正跟我沒關係就對了。


  “……”


  果不其然,這兩個人都被我的無恥驚到了,一言不發,估計都是文藝小青年,說不過我這個無理取鬧的歪理狂魔。


  於是他們選擇無視我。


  電流音美少年在對麵不爽的眼神裏摟著我,跟費佳交換情報:“提早回來了,看來是某個程序出錯了。”


  費佳冷眼拍下他蠢蠢欲動的手:“不然呢,你想和她更進一步嗎?”


  “嗯?怎麽了,異能是人內心欲望的集合體,我隻是在回應你。”


  他笑得人畜無害:“這也是你默許的啊。”


  費佳臉沉下去:“誰允許你用這種方法的。”


  對麵沒有說話,意味深長的摩擦一下嘴唇,接著慢悠悠的裝作遺憾的語氣。


  “我還挺想繼續的,按理論來說,我們兩個現在都不是本體,你是罪,我是罰,我們並沒有合二為一。”


  明顯更無拘無束的他身體前傾,狹長紫眸眯起,步步緊逼。


  “也就是說,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我們都是本人。”


  話鋒一轉,他開始注視著企圖從他們中間跑路的我,強製把我掰過去和他對視,粲然一笑,話語間帶著微不可察的嘲諷,也不知是嘲諷的誰,還是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


  瑰紫色的眼眸漸漸染上更為深沉的暗色。


  側目看著冰冷的手指略過額頭,眼眸,嘴唇,下顎骨,鎖骨,最後停留在蓬勃的頸動脈,微妙又危險的地方。


  微微眯眼,察覺到什麽違和感,臉冷下去,不動聲色的將手背過去,試圖按下埋藏在他身後地板裏的炸.彈按鈕,卻又被敏銳發現,抓住手高高舉起,連袖子裏的匕首和口中的毒藥都被搜出來,危險的思想暴露無遺。


  “再繼續我就把你的手砍下來。”見他還打算將手伸進其他地方,我威脅。


  對方漫不經心的審視我,隨意丟掉匕首和毒藥,一隻手牢牢禁錮住我的行動。


  “不可思議的帶有魔性魅力的小姐,將異能也蠱惑了呢,真是原罪的化身。”


  “你說,誰會給你救贖呢.……”他湊過來,想要說什麽,聲音戛然而止。


  麵色不善的費佳抬手阻止了他,用眼神示意他出去,別礙著他的計劃,也別在著當電燈泡。


  罰意味深長的抬眸,放開我徑直朝門口走去,本來他麻溜的滾出去挺好的,可他最後居然抹著唇角,不要臉的說了一句。


  “我們的小女友很可愛哦,各種意義上的。”


  全場寂靜,這貨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話題終結者。


  撂下一句話,這貨快速跑路,還貼心的關上門,徹底隔絕我跑路的可能,我覺得他可能會守門口偷聽。


  於是整個房間隻剩下我們兩個尷尬對視。


  許久,還是對方打破沉默,摟緊我,報複性的啃咬,看似強勢卻又有幾分迫切感,還有幾分被忽略的委屈,像是在惱怒什麽,更多的是急於求證更加深刻的東西。


  是長期處於極高壓力下沒有安全感的大倉鼠呢,獨一無二的注意力被分走的不安與恐慌。


  我太了解這種感覺了,這種感覺簡直融入我的血液,一看便知。


  為什麽呢。


  是我讓他不安了嗎?


  搞不明白呢。


  當初果戈裏給我推薦收藏品的時候可沒有跟我說這種事情,靠我貧瘠的想象實在無法搞清楚,有時間去問問果戈裏好了。


  空曠的房間隻餘他的話,無限回環在耳畔。


  “隻是離開你一會,腦子裏不自覺就想起你,真是奇怪”他繼續摟住我,毛絨絨的腦袋放在我的左肩,“即使那是我的異能,我還是不能接受,你是不是最愛我了?”


  瞧瞧,跟委屈巴巴的小媳婦一樣。


  我怔愣一下,緩緩消化這些,才沒有管他是不是又無理取鬧了。


  這是他的異能,四舍五入就是他本人,好的,我沒錯!

  我隻是在跟我家大倉鼠鬧別扭而已,就這樣。


  想清楚這些,我心安理得起來,勉為其難的思考起他的問題。


  也許是他的話過於哀怨可憐,也許異能剝離本體,讓我舍棄多餘的東西更為理智,也許是處於對即將踏入理想國離開罪孽世界人的敬意,我打算將心意盡數傳達給他。


  雖然我還是不太明白我愛他和他的理想有半毛錢的關係,非得我愛上他或者他愛上我才能實現,真是麻煩。


  一個更為貼近答案的想法浮現上來。


  或許,在我把對方當做收藏品的同時,對方也在把我當成什麽要得到的東西。


  我就是某個媒介,他通往理想國的某個媒介。


  那麽,問題來了,他這是在演戲呢,還是真情流露呢?


  又或者半真半假?

  這麽一想,我還真是可憐。


  果然,與異能分離才能讓我更加冷靜思考,為什麽多餘的東西總是要回來擾亂我的心緒。


  墊腳親吻他的臉頰,我回應的抱住他,抬頭和他對視,縱容他無理取鬧的索取,說出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是的,我最愛你了。”


  摸著微燙的臉頰,我含情脈脈的看著他(的喉嚨),眼裏冒出小桃心。


  “我的視線無法容納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人,耳朵也聽不見除你之外其他人的聲音,我隻喜歡和你在一起。”


  “等注意到的時候,我的愛意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作為我的收藏品,我無比真摯的愛著每一個。


  可是,這個收藏品過於特別。


  想要這個人成為收藏室內閃閃發光的一顆寶石,永遠陪著我。


  這種瘋狂的想法掩埋其他的細枝末節,對此視而不見,甚至刻意忽略已經放到眼前的疑點,看都懶得看。


  可是沒辦法啊,對於收藏家來說,還有比收藏品更為耀眼奪目的東西嗎?

  顯然是沒有的。


  在我的眼裏,隻餘下他一人,也隻能承載他一人。


  多麽絢麗奪目的收藏品啊。


  烈火慢慢燃燒,腳下無端生出荊棘纏繞生根,嬌豔欲滴的嗜血玫瑰汲取鮮血怒放,身上落滿惡魔的黑羽,冰雪混雜寒風席卷著劃傷每一寸肌膚,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我閃閃發光的收藏品。


  毀滅,拯救,感性,理性,死亡,生命.……

  這些簡直太渺小了,不過是滄海一粟。


  不值一提。


  如果不能如願以償的話,那就全部.……

  麵前的人身著神聖的白衣,麵龐柔美精致,隨著呼吸輕顫的睫羽,一雙紫紅色的眼眸更是暗夜裏最為亮眼的寶石。他戀戀不舍的放棄懲罰我的行為,頗為不情願的擦拭唇角,眸色泛起點點深色,似黑夜中翩飛起舞的致命迷人的夢蝶。


  “我也愛你,你一定要永遠和我在一起,如果違背誓言的話,你就得承受你犯下的罪孽。”


  他說這話時表情未變半分,隻是直勾勾看著我仰視他的模樣,抬手撩起有些淩亂的銀發,無比平靜的笑著說出,因為過於平靜無波,我反而沒太在意,敷衍的嗯了幾聲。


  一口咬住耳垂,他又開始黏黏糊糊的做出大倉鼠的粘人行為,把我當成磨牙棒,不緊不慢的誘導。


  “那麽,告訴我,你的異能好不好。”


  埋在我脖頸處的大倉鼠委屈的蹭蹭,話語間無不是幽怨。


  “我已經告訴你我的異能了,你也應該與我坦誠相待。”


  我若有所思的任他擺弄那些不舒服的地方,有些無奈,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就這麽執著於我的異能嗎?


  門外傳來戰鬥,不久,一聲類似於寶石破碎的聲音響起。


  一瞬間,瞳孔微微收縮,心髒猛地抽痛,大腦消化鋪天蓋地而來的記憶,原本剝離的東西也隨之回歸,重新合二為一。


  眨眨眼,用一秒融合了異能。


  我知道的,我的異能一直在悄悄注視我,那灼熱的目光實在如影隨形,所以我對它說了。


  它一定聽得懂。


  這麽愛我的話,就去死吧。


  請重新回到我的體內,無需在暗處窺伺,那會讓我很生氣。


  你個連真麵目都不敢給我看的家夥。


  下一次再敢霸占我心愛的玩偶,就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


  所以承載異能的家夥毫不猶豫的舉起鐮刀戳向自己的心髒,被禁錮的寶石破裂,慢慢聚集起來回歸。


  我抬頭。


  冰冷的槍支對準身側的病弱美人,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羞澀的摸著因為異能回歸有點發燙的臉頰上的心形印記,呆毛晃了晃,睜大眼睛,顯得無害可愛。


  “馬上你就可以知道了,我的異能。”


  我歪歪頭:“那麽,可以跟我解釋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嗎,魔人君?”


  語氣冷下去。


  “你們這三個狗男人又給我整出了什麽事,自己心裏沒點ABCD數嗎?”


  “一個個都不省心,我是欠了你們什麽嗎?”


  “老娘是上輩子忘了給你們這群狗男人喂狗糧了,還是忘了給你們結紮了,一個個都讓我去收拾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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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抽到澀澤美人。


  但是,我也不是魔鬼,所以……


  澀澤美人他吐便當了,隻是長期下線。


  誰讓他這麽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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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告訴你們兩個秘密。


  其實焦糖對罰醬的聲音更感興趣。


  bear隻是載體,在裏麵深深愛戀焦糖的靈魂其實是她的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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