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我的現男友。


  莫斯科總是四季飄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而降,攜著寒意。


  “焦糖,要喝奶茶嗎?”


  “是的,謝謝你,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說過了,叫我費佳。”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請問你說什麽,風太大,我沒聽見。”


  “.……你是在生氣嗎?”


  “怎麽可能,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我完全沒有生氣你耍我的事情。”


  “好吧,抱歉,我隻是想逗你玩玩。”


  “嗬嗬嗬。”


  “哈哈哈。”


  “你麻溜的去隔壁廣場拉大提琴賣藝去吧,說不定還能賺錢給我買藍藍的門票呢。”


  跟這家夥打了半天哈哈,我毫不猶豫的奪過他手裏的奶茶,裹起毛絨絨的大衣走了,把身後的人遠遠甩在後麵,非常的生氣的找了一個地方就坐下來看雪。


  豈可修,你以為昨天晚上唱歌就能讓我消氣嗎?


  居然被隔壁果戈裏嘲笑了,這下完了,我的麵子沒了。


  我覺得自己很委屈。


  自從跟第一任前男友分手,我遇到的都是一些什麽玩意,要不公主病,要不超S,要不病秧子,每一次都是我給他們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一個個跟十級殘廢似的。


  就說說我那個小偵探前男友吧,典型的公主病,一看就是被他老父親慣的。


  好吧,還有我………


  整天指使我做這做那,買零食,撒嬌要親親,看書就劇透,死不悔改,看見我抱其他貓就吃醋生氣,非要我跟其他人保持五米距離,無論男女。天地良心,怎麽可能,那我出任務遞文件怎麽辦?他就是無理取鬧吧!


  這個時候,我就感覺小偵探的對我的占有欲簡直與日俱增,時時刻刻都恨不得粘在我身上,搞得我好像什麽讓人上癮的毒藥。


  小偵探是個絕對理性的人,我一直自我說服,他還是個孩子,可能是戀母情節什麽的,我要忍耐。


  下一秒沉默又占據我的大腦,絕對理性,所謂兩極相反,理性是否就是感性用來自我愉悅的工具,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小偵探會拋棄理性轉而向感性進發。


  天才的想法往往是常人不及的,或許同為天才的太宰治能明白小偵探想什麽,我卻是一無所知的,我倆在一起或許隻是為了各取所需,他想要博得關注,我想要解答疑問,勉強湊一塊倒也可以,隻不過經不起時間推敲。


  再說說他自己,煮麵條都能糊,泡方便麵都不會,買到不喜歡牌子的零食非要我大半夜去買喜歡的,我隻能強行突破那家店,用槍指著店長的腦袋,把那家店買了。


  據太宰治提供的情報,跟我分手第一天,小偵探抱著被子在床上哭得肝腸寸斷傷心欲絕,老父親都勸不回來,隻能看著自家傻兒子撒潑打滾哭著喊著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不忍心的老父親跟森先生商量一下,森先生就把我賣了,真是狗得一批。


  說來慚愧,其實那天我也哭了,哭著哭著我就趴末廣鐵腸腿上睡著了,最後在末廣鐵腸宿舍睡的天昏地暗沒心沒肺,等末廣鐵腸執行完任務,我還流著哈喇子在他床上睡得不省人事,被隔壁條野大魔王無情嘲笑。


  接著第二天我就去新宿找那個神似卡米亞的情報販子去了,一無所獲我還是挺傷心的,那個情報販子可能也沒有想到一個青春無敵美少女對他念念不忘。


  嗯,雖然我忘了他長什麽樣。


  還有條野大魔王,總是喜歡迫害我,我覺得他就想把我變成抖M。


  同樣,我也是不太理解他,或許是他太S了,往下探索隻會正中他的下懷。


  為了補償條野難得的少男心,我特地跟末廣鐵腸打電話,讓他代替我跟條野吃個散夥飯,我還特地預訂了橫濱有名的分手餐廳,點了最貴的散夥飯,我覺得條野一定可以明白我的苦心,感動的吃完。


  晚上末廣鐵腸跟我打電話匯報情況,他很迷茫的說,大家都很奇怪的看著他和條野吃飯,甚至都拍照了,條野臉就黑了,放下筷子當場跟他打起來,那家店就倒塌了。


  順便一提,那家店全是待分手的情侶,他們可謂萬花叢中一點綠,格外顯眼。


  跟鋼鐵直男末廣鐵腸想了半天,我們一致得出可能是那家店做的飯不好吃,條野生氣了,下次找個好點的店。


  “小末廣,你覺得條野會喜歡西餐嗎?”


  “大概?我看過條野吃牛排。”


  “那為什麽他把店砸了?”


  “我覺得可能是條野覺得飯不好吃。”


  “我覺得也是,就他事多,看他矯情的,不怪你,乖。”


  害,跟條野和平分手的計劃失敗。


  果然我爹說得沒錯,男人除了他都是大豬蹄子,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比他更貌美如花(在我媽的死亡注視下說了句除了她),沒有人比他更萬能持家,沒有人比他更愛我和我媽。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這輩子也別想結婚,乖乖當個啃老族。


  下一秒我爹就被我那高貴冷豔的媽一腳踹到池子裏當了濕身美人,晚上頭頂伏特加跪洗衣板,還得給我媽洗衣做飯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大寫的慘。


  但他一臉享受甚至樂在其中就很可怕,甚至他還提前把我領到末廣鐵腸家,自己跟我媽過上了甜蜜蜜的新婚生活。


  後來,他把我接回來,去公園跟一位風情萬種的狐狸先生談笑風生,我懵了,呆呆的看著我爹笑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以至於我看出來他笑得有點黑泥。


  得,從頭到尾的老實人就我一個。


  汰,我哭了。


  很委屈的在一座雕像前麵坐了半天,身後的人還是半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真的去廣場拉大提琴了吧。


  “阿嚏——”我身體蜷縮了一下,差點摔倒。


  一陣寒風吹來,其實我的心已經後悔了,我想念費佳看起來就很暖和的帽子跟看起來就很保暖的披風,嚶嚶嚶,我錯了。


  雖然我有四分之一的戰鬥民族血統,但我早被橫濱溫順的冬天養刁了,俄羅斯的天氣真超過了我承受的範圍。


  嘛,隻要費佳願意把剩下的{戀愛循環}都唱出來,原諒他也不是不可以。


  眼睛不聽話的稍稍往後偷看。


  空,空無一人?!


  我驚呆了,開始胡思亂想,不安像小尾巴一樣瘋狂撩撥心尖,手裏的奶茶瞬間難以下咽,如鯁在喉,一個非常可怕的想法浮現出來。


  莫,莫非,被拋棄了?


  嗚哇——


  飛速從地上站起來,期間還因為長時間坐著而有些腿麻,跌跌撞撞的扶著雕像才站起來,連忙就往後跑,眼裏充盈著淚水,心裏忐忑不安,感覺像是被父母遺忘在街道上無助的小孩子。


  不,不會,真的被拋棄了嗎?


  此時此刻,心裏不下八百字的苦情劇小劇場重演,翻天覆地的流落街頭隻能可憐巴巴的去某個小鎮打工,最後因為工作效率不高掃地出門,孤零零的抱住火柴餓死街頭的場景不斷重播。


  啊嗚嗚——絕對不要!

  “嗚哇,我錯了,不要把我賣掉!”


  不行,我還想去跟美風藍告白,還沒有收集完{戀愛循環},還沒有跟那個失蹤的舅舅要欠我六年的生日禮物,還沒有抱侄子,我不甘心!


  至,至少先去把卡裏的錢花光,不能浪費哥哥養妹妹的心意。


  多少錢來著?一億還是兩億


  慌亂中人的腦子是不靈光的,此時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隻能急的在原地轉圈圈。


  忽然,一個穿著特像夜店牛郎的少年與我擦肩而過,聽到他的聲音,我一愣,趕緊回頭。


  嗯!?津田健次郎?!

  然而轉身後卻隻有一個花椰菜,而且這個花椰菜我怎麽感覺在哪裏見過?!


  還沒等我想起來,另一個聲音神似浪花花的棕發青年無奈的跑過去追那隻嘻嘻哈哈不聽亂跑的花椰菜。


  “真是的——藍波——”


  我眨巴眼,看著這一場鬧劇,立馬反應過來,想起身去追。


  啊!!!!!浪花花等我!!!!

  不曾想我動作過大,身下一滑,馬上就要跟雪地親密接觸。


  我瞪大眼。


  嗚哇——


  慌亂之際,一位好心的俄羅斯姐姐拽住我的胳膊,周圍還有一些未散去的粉色煙霧。


  我抬頭望去。


  她霧蒙蒙的紫水晶眼眸裏倒映出一個穿著白色小披肩的小姑娘,焦急的在一片雪地裏轉圈圈的場景。


  俄羅斯大姐姐身上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她伸出冰冷瘦弱的雙手摸著我的臉頰,攜帶的寒意涼颼颼的竄進脖頸,蒼白的唇慢慢湊近,狹長的雙眼融合了雪,亮得驚人。


  “哦,原來是這麽惹人憐愛的嗎?”她眯起眼睛,白氈帽中露出來的黑色中長發滑落一縷到白色的袍子上,稍稍歪頭仔仔細細瞧著我,笑得宛如天山之巔的雪蓮。


  攜帶寒氣的衣料摩擦聲窸窸窣窣,她笑著慢慢彎腰湊近,濕潤的熱氣打在耳畔,聲音像冰雪一樣清冽,緩緩飄蕩。


  “真想把你一口吃掉。”她在耳邊喃喃自語。


  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心裏咚咚咚的打鼓,臉上急速發燙,我被大姐姐迷得七葷八素,連身後神似浪花花跟津叔的聲音都忽略了。


  瞧著我呆滯的模樣,大姐姐饒有興致的眯眼看我,把一枚精致的銀質懷表放到我手裏,冰冷的金屬落在溫熱的手心刺激得差點縮手,被眼疾手快的俄羅斯姐姐一邊拉住,不由分說的十指附上掌心,將懷表緊緊按住。


  “不可以放手哦,無論什麽時候。”她的聲音似乎帶有蠱惑人心的效果,反正我是暈暈的。


  最後我被她牽著到哪都不知道,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一片雪白的地方了,那位好心的俄羅斯姐姐早就不知道去哪了,隻有一些未散盡的粉色煙霧。


  握著大姐姐給的懷表,我覺得心髒撲通撲通的跳。


  啊——果然還是覺得臉很燙——


  感覺好奇怪——


  但是大姐姐好有氣質,身材也好好——


  而且……

  我慢慢睜開眼睛。


  大概是雪地裏的精靈吧,早知道問她要張簽名了,說不定能當傳家寶呢。


  過了一會兒,臉色的熱度終於消退一些,我鬆口氣。


  有些眼神渙散的往旁邊一瞥。


  哦,不對,這裏是有著一個西伯利亞大倉鼠的地方,白色與黑色融合就化為了一個飯團。


  不知道他是何時在這裏的,是不是也看見了那位好心的俄羅斯大姐姐。


  悠揚的琴聲奏起流水般的旋律,等回神來的時候,一束朝氣蓬勃的向日葵被遞過來。


  我感動得稀裏嘩啦,一把抱住他。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被人販子拐了呢,所以趕緊來找你,你感不感動?”我借此機會死命摟著他比我還細的腰,使勁往他披風裏鑽,甚至還打算顛倒是非。


  “.……我很感動。”


  對方以一種非常微妙又不失尷尬的語氣很禮貌的說出來,縱容我往他披風裏鑽,甚至把冰涼的手偷偷放他脖子裏的小動作。


  “對吧,我可擔心你了。”心滿意足的從他脖子裏縮回爪子,我拿起那束向日葵,更感動了。


  “哇,你還去買了瓜子嗎?”仔細看了一下,我略微嫌棄的癟嘴,“嘛,雖然比起原味我更喜歡焦糖味的。不過算啦,試試新口味也不錯。”


  “.……你喜歡就好。”他頓了頓,“其實,那是我給你摘的花……”


  然而我沉迷揪瓜子,什麽都沒聽見。


  費佳不愧是費佳,他迅速打起精神,麵帶微笑,拉住不老實往他腰上糊雪球的爪子,毫不猶豫的把幾乎在他鬥篷裏安家的不情願的小貓咪拽出來跟他一起感受寒風。


  他端起三好男友的微笑:“焦糖,知道嗎?你應該學習一些必要的常識。”


  我眨巴眼,抱著向日葵,停止揪瓜子的行為,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費佳笑得和藹可親人畜無害。
.

  當晚——


  一摞壘起來可以砸死一頭熊的書籍擺滿了房間,罪魁禍首拿著本書坐在床上,朝我微笑。


  “啊,你洗完了。”他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我坐過來,接著塞給我一本比牛津詞典還厚的書,告訴我今晚全部背過。


  難以置信的轉頭看他,哆哆嗦嗦的翻開,第一頁就差點讓我原地去世。


  上帝啊,那上麵密密麻麻的公式比螞蟻還小!

  “關於槍械的使用……種類……計算.……最佳距離.……致命……”


  我含淚讀出一頁的內容。


  費佳掐著表皺眉:“怎麽讀完一頁就用了半小時。”


  知道嗎,親愛的,我用了2.0的倍速讀的,你能明白這一頁有多少字嗎?


  “不應該啊,這裏麵的大部分理論你應該實踐過,對你來說背過很簡單啊。”


  他露出堪比惡魔的微笑:“那麽,今晚解決吧。”


  不要隨隨便便說出這麽恐怖的話啊混蛋!!!


  我一個倒地就要癱床上裝死,半路被一雙手攔截,死死的托住我的腦袋不讓它落地,硬生生截斷了我一條路。


  我蒼涼抬眼。


  銀發的果子狸笑得很詭異,右手從鬥篷裏拿出本書,意有所指的看著我。


  “哼哼,斯米爾你就從了我們吧。”


  一個鹹魚翻身跳到床下直奔門口,誰曾想一位拚色兔比我還快的堵在了門口,為難的笑了笑,立馬轉身關上門,徹底斷了我最後一條生路。


  “焦糖,你還是放棄抵抗吧。”小經理良心不安的看著我。


  我回頭看著坐床上一臉任君采劼的西伯利亞大倉鼠手裏能砸死我的書,再瞧瞧天花板上不停翻書頁來擾亂情緒的果子狸,最後看看閃避眼神努力不看我的拚色兔。


  實不相瞞,我哭了。


  嗚哇——


  可憐巴巴的縮在牆角,看著各捧一本書不斷靠近我的三人,腦子裏的弦蹦斷了,驚恐的扒拉的牆,恨不得把牆皮擼禿嚕,哭得生無可戀撕心裂肺,拚命擺著手臂試圖逃避現實。


  “啊——別過來——”


  “學習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隨著反鎖聲音的落下,注定今晚我要和三個惡魔拚個你死我活,一起墮落到(學習)的深淵,從此與之前光明(自在)生活永遠告別。


  咿呀—————————


  別攔我,我要回橫濱找可愛的小末廣——


  ※※※※※※※※※※※※※※※※※※※※


  啊嘞,其實這章有客串來著。


  某位cv浪花花的水產公司首領和cv津叔的慫兮兮小奶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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