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條野采菊不知為何,無法反駁最後一句。
的確,除去女朋友,末廣鐵腸的確領先他們這群單身狗,光是和可愛的妹妹同居這件事就已經是戀愛番男主角標配了,就是個標準現充。
但他會這麽好心告訴他們其實事情不是這樣子的嗎?
他是那麽好心的人嗎?
他不是。
於是他敷衍了幾句,順利把心滿意足的大倉燁子送走了。
那邊依舊照顧重感冒妹妹不知風評被害的末廣鐵腸:“???”
然而事實是——
被吹成賢妻良母的妹妹其實就隻會做飯而已,平時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接送妹妹上下學的是任勞任怨的真·賢妻良母·人夫·末廣鐵腸。
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妹妹隻會縮在沙發上打遊戲,看電視,順便睡成豬。
甚至連作業都是末廣鐵腸寫的。
其實真正的現充,是妹妹。
沒幾天,末廣鐵腸回來了,接受了一波同事們詭異眼神的洗禮。
絲毫未覺的末廣鐵腸正直的眼神讓一眾人都有種“這個家夥就是在炫耀”的感覺。
這就是來自單身狗的高危濾鏡。
終於感受到了灼灼目光的末廣鐵腸:“???”
眾人:我靠,這個人還歪頭裝無辜!!!
被大倉燁子推出來的條野采菊問道:“照顧女孩子的感覺怎麽樣。”
末廣鐵腸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有些難為情的微紅著臉回答:“嗯……很粘人,也很可愛,隻是有一點愛哭。”
何止呢。
生病的人總是會有一種缺失的安全感,對於自小就差不多一個人生活的妹妹來說,這種缺失的安全感像是大海裏的浮木一般浮浮沉沉,不安鑽邊身上每一個角落,讓人疼痛難忍,宛若自小就被迫離開母親的幼貓,將所有孤寂隱藏心裏,甚至連本人也不曾注意,然後在某一個特定的時間點裏爆發,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準確來說,的確會像一隻被遺棄的貓咪一樣粘人,甚至過頭了。
所以他才特地請了好幾天假期。
實在是太粘人了,不注意的時候甚至還會裹著被單跟毛毛蟲似的,一拱一拱的鑽到床底下,腳丫子在床邊亂蹬,險些卡住,要不就幹脆爬到他的衣櫃裏關上門,昏昏沉沉的睡上一覺。
嚴重時還會迷迷糊糊地做地上拉著他的手哭著問他,自己會不會離開她,是不是會跟她永遠在一起。
對此,雖然很不厚道。
但的確太可愛了。
雖然康複的妹妹完全不記得生病期間的事情,活蹦亂跳的跑去馬路上扶老弱病殘去了,末了還不忘把自己給她防身的那把槍帶著,說要去懲戒什麽人。
單身狗的想象力要遠比現充豐富,甚至天馬行空,畢竟單身狗總是有大把空閑時間,而現充的時間則是少得可憐。
誰跟自己男女朋友粘在一起的時間會少呢?
完全可以想象出那副場景的眾人,包括條野,都有一種想要砸死麵前這個明目張膽還不自知的現充的感覺。
他們不約而同的對末廣鐵腸豎起了國際標準問好姿勢。
汰!萬惡的現充去死!
末廣鐵腸:“???”
不清楚的末廣鐵腸想了想,選擇跟他的妹妹打電話,訴說一下在職場上遇到的詭異事件。
其他人:“!!!”
聽著對麵甜美撒嬌的聲音,在場的人簡直瘋了。
於是被迫遭受刺眼光芒的人民暴動起來了。
.
真麻煩了。
果戈裏提的條件非常麻煩。
坐在沙發上,手提電腦被放置在茶幾上,屏幕在略微昏暗的房間裏一閃一閃,經過哢滋哢滋的電流聲,一個活潑的人影顯現出來。
果戈裏笑得很開心:“妹妹,答應哥哥的事情要守約哦,不然。”
他神秘兮兮的豎起食指抵在唇前,俏皮眨眼:“壞孩子是會受到懲罰的哦。”
我一個抱枕拍過去,盡管直到打不到遠在西伯利亞的某人,但我就是忍不住。
果戈裏配合的躲躲閃閃,笑眯眯的說出了任務。
聽完之後,我沉默了一會。
“這是為了世界和平必須做的嗎?”我不解。
環保組織還需要做這些事情嗎?
果戈裏笑著說:“是哦,而且哥哥我很需要你。”
我低頭沒說話,接著點頭答應了。
“嗯?不問問我理由嗎?”對麵的人疑惑歪頭。
收拾起沙發上擺滿的各種機械,我開了保險杠,在我反應之前,話就已經從唇齒間吐露了。
“不用。”
接著就不說話了。
槍械上膛的聲音響起。
試探性的往桌子上開了一槍。
桌麵幾乎被深深穿透一個大孔。
的確是一把好槍。
我把它放進了我的袖口,想了想剛剛看見的人物信息,又把它放了回去,從一堆道具裏挑了一支針劑,接著小心翼翼的放進袖口。
沙發上一堆整理出來的東西,但我覺得都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簡單挑了幾個就草草了事。
果戈裏笑了。
“是因為他們阻礙了世界和平的運轉哦,明明掌握著信息卻不透露給我們,實在太過分了!”
“嚶嚶嚶,妹妹你也覺得是這樣吧,真是太沒有責任感了。”
牆上的時針指向十二點,鍾聲敲響,午夜的小醜笑了。
果戈裏的笑裏帶著幾分嘲諷與愚弄,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過了一會兒又開始流淚,估計又在感歎什麽愚蠢的世人什麽的。
啊,我覺得果戈裏的那個組織和我從意大利遇見的一個棉花糖愛好者肯定有共同話題,反正願望都是世界和平,中二病晚期,建議去讀幼兒園。
想起來了,當初我向他借了一千萬美元還沒有還給他,他不會以為我仙人跳了他吧。
隻記得他當初笑嘻嘻的說什麽,他早就毀滅世界無數次了,隻不過這一次被一個國中生打倒了,所以人家早就洗白了,打算世界和平一下下。
嗬嗬,你這話說得,是不是夢還沒做完,回家洗洗睡吧。
這簡直比我中學時聽到學校裏有個什麽蛤蜊家族十代目還要不可信。
就你?一個瘦弱的意大利風情牛郎,還特麽統治世界?
你要是能統治世界,說不定我還能去毀滅橫濱呢!
然而現實是,我是給橫濱狂熱粉絲森首領打工的可憐人,每天996的社畜。
反正對於這位意大利好心導遊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信,頂多和他討論一下意大利有沒有什麽聲音好聽的人,介不介意把我介紹給他,當一下牽線人什麽的。
當時他想了很久,忽然神秘兮兮的告訴我,某個水產公司boss的聲音神似浪花花,可以引薦給我,不過我得等五年,因為現在他還在上中學什麽的。
我嗬嗬冷笑,立馬給了他最愛的大嘴巴子。
他委屈巴巴的說,如果我不介意人鬼情未了的話,他還有個對象可以介紹,就是比我大了幾百歲而已,是水產公司的創始人,也是浪花花配音的,溫柔和藹,標準的持家好男人。
聽不下去的我一腳把他踢到河裏,毫不留情的走了,並且打算和這個疑似神經病的斷絕來往。
我堅信,好人有好報,像我這麽好的老實人,肯定會有聲音好聽的帥哥美女送上門的。
在一個情深深雨蒙蒙的日子裏,命運的相遇開始了。
沒錯,滾爺他送上門來了。
並且,他表示注意我老長時間了。
一個身處異國他鄉的女孩子,勤學檢工,陽光可愛,他沒見過比我還積極向上的女孩子了,一直在默默關注我,每天都會來我打工的咖啡廳點上一杯咖啡,在靠窗的角落,托腮安安靜靜的看我像一個小太陽一樣穿梭在人群中。
他說得如此情深意切。
然而,我沒半點印象。
我打工不是因為沒錢,是因為跟白花花打賭輸了,願賭服輸。
結果店長姐姐盯著我看了半天,毅然決然的把我當成了看板娘。
作為看板娘的工作就是坐台子上發呆,偶爾端茶倒水什麽的,還會有一群大姐姐來投喂。
怎麽看都像是來享受的,而不是來打工的。
我不禁感歎,這位先生的眼睛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於是好心的扶著他走了一段路,走著走著,他就突然抱住我,說什麽很喜歡我,可不可以和他交往。
然後,我還沒反應過來,他連結婚計劃都說完了,很是不好意思的說,可以等我畢業再聊,他可以等。
這貨的話跟過山車一樣,一個比一個刺激,反正我是橫豎沒聽懂。
自始至終,我一言不發,全程呆滯,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男朋友。
當我拉著他去跟末廣鐵腸見麵的時候,聽見末廣鐵腸的職業,他的臉慘白一瞬,眼神飄忽,望著天邊的雲彩微顫著說,他是在一家港口物流公司上班,五險一金,帶薪休假,老板和藹,同事可親 ,福利好極了。
放心吧,哥哥,我會好好對待她的。
聽到他信誓旦旦的保證,尤其是某個詞匯,末廣鐵腸微妙的看了他一眼,手上叉牛排的動作一頓。
其實那時候,我覺得小堂兄絕對是預見了什麽,畢竟直覺係不可小覷。
因為那之後,他拉著我問了一遍,我那個男朋友真的不是什麽混黑的嗎?
我聞到了血腥味和硝煙味,他給我的感覺怎麽看都像一位高層危險份子。
被我質疑的小堂兄很委屈。
我沉思良久,說了一句。
可能是他剛剛打漁回來,畢竟港口那塊不就是魚與漁民的戰場嗎?
他的手下不給力,於是他親自上陣上演矮人與海,也許是鯊魚什麽的。
小堂兄不說話了,和我一起思考矮子和魚戰鬥的可能性。
如今想來。
也就我信了他的邪。
後來,我在港黑辦公室裏見到了他。
再後來,他成了我上司。
看吧,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還有比我更慘的人嗎?
不顧屏幕上假惺惺流淚的小醜,我關掉了視頻,開始著手準備這次果戈裏要我完成的事情。
真麻煩,還不如睡個回籠覺。
難得的周末,為什麽我要做這麽浪費時間的事情,難不成社畜就沒有人權嗎?
我要控訴!
穿著水手服,我瑟瑟發抖的站在大街上,努力以一種青春美少女國中生的形象和前方十米處努力和娃娃機鬥爭的一位金發碧眼的少女打好交道。
姑奶奶啊,別玩了,康康這裏,和我做好朋友吧,這樣你爹的情報就是我的了。
提問,一個社恐該怎樣和別人主動做朋友,並且在一天內去她家呢?
我不知道。
一行清淚緩緩流下,我覺得沒有比這個更難的事情了,這種事怎麽看都不應該問我,問那個欺騙了無數少男少女的太宰治還差不多,我又不是什麽禍國殃民的帥哥,長得還沒兩位哥哥貌美,怎麽去色.誘,我太難了嗚嗚嗚。
我現在去應聘她家的女仆或者洗碗工還來得及麽。
簡單粗暴點,我也想直接翻牆去她家啊,可她爹是什麽大使館公使,外麵機關重重,我有三頭六臂也進不去啊。
這不就是還沒開始就滅亡了嗎?
正當我抬起了無生息的眼皮,心如死灰的準備打道回府時,一隻白嫩的手在麵前,抬頭望去,剛剛還在笑吟吟玩著娃娃機的少女正嬌俏的衝我眨眼。
這位小姐異常高挑,至少現在,她比我還高出半個頭,在同齡人中算是佼佼者了。
她笑的很甜美,手輕輕撫上去,撫摸我的臉,額頭,鼻梁,最後停在唇上,食指輕點,落在了自己的櫻唇上,伸出舌頭舔了舔。
“太完美了,這麽精致美麗的人偶小姐。”極具魅惑的祖母綠眯起,癡迷的看著我,“何等純真可愛的眼睛,真想讓它永遠屬於我啊。”
恕我直言,她現在看我眼神就像看著今天的晚飯一樣,貪婪又拘謹,就算下她一秒掏出個叉子把我叉了我都不奇怪。
不,明明你的眼睛更好看吧!
她提起裙子淑女的行禮,完畢後不容拒絕的拉起我的手。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最愛的人偶小姐了。”她捂嘴咯咯的笑起來。
就這樣,我被這位大小姐帶回家包養了。
才怪,是她家被我洗劫了。
所謂的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