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終於搗鼓完了組合的事情,我差不多已經要升天了。


  快樂全是你們的,而我什麽也沒有。


  電話響了,躺在沙發上,我生無可戀的接過電話。


  “嗯?是末廣叔叔啊,怎麽了嗎?”我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


  末廣叔叔,末廣鐵腸他爹,年輕時和我爹一樣貌美如花。當然,現在也是很好看的。


  想當年和我爹一見如故,一言不合就開打,硬生生打出了兄弟情,隻能說男人的友誼一如既往的讓人搞不懂。據說這兩個人因此結下感天動地的基友情,時時刻刻進行商業互吹,甚至還互相幫對方出主意追心儀的女性。


  然後末廣叔叔在我爹的指導下三個月就追到了天然可愛的末廣阿姨,我爹在末廣叔叔的指導下三年才追到我那高貴冷豔的媽。那時候末廣鐵腸都學會打醬油了,我還是個薛定諤的小蝌蚪。


  嗯,隻能說不愧是好基友。


  這種友情大概像我媽跟果戈裏他媽一樣難懂。畢竟小時候聽我爹說,果戈裏他媽為了我媽表演了一個現場逃婚,當場把可憐兮兮好不容易奉子成婚的果戈裏他爹和小果戈裏無情的丟在教堂。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訂了機票,千裏迢迢來到了橫濱隻為把我爹打個頭破血流。


  從此以後我爹看見果戈裏他媽絕對會繞著走,內心瘋狂吐槽她是個瘋婆子,和我媽糾纏不清,疑似想要綠了他。


  其實當時我爹那幽怨的小表情跟我那高貴冷豔的媽提起末廣叔叔的表情一模一樣的,隻不過一個蠢萌一個高冷,在我看來他們兩個其實都是傻子。


  嘛,隻能說不愧是好姬友。


  好吧,其實我不太懂,畢竟我既沒有好基友也沒有好姬友.……

  怎麽感覺我怎麽可憐呢,哈哈,一定是錯覺……畢竟我可是有著豐富情史的焦糖啊,怎麽可能會羨慕他們的友情呢,我也絕對沒有羨慕我爹媽的神仙愛情,絕對沒有!!!

  好吧,隻是那麽一點點羨慕哦。


  我大概就是那種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的那種類型成長下的孩子吧。


  至少我爹願意在寒風凜冽的冬日裏默默站在我媽門前一個晚上,隻為給她說一句早安,請問我可以追你嗎。


  我是百分百做不到的,這輩子都做不到。


  開什麽玩笑啊,那時候我媽那朵高嶺之花可是住在俄羅斯啊!!!

  誰特麽能在西伯利亞那個鬼地方站一晚上啊!!!

  何等的執念,居然融化了冬日的寒冰,這愛情的光輝簡直快要把我整個人淨化了。


  難為我爹那個異國美人特地跑到俄羅斯來拐我媽了,爹你辛苦了。


  於是我又開始向天空默念。


  嗯,爹媽你們辛苦了,我相信你們就是天上最亮的兩顆星,等等閨女我有時間去看看你們。


  “我也很想你們,下次我會去東京看望你和末廣阿姨的。”我端坐好拿起杯子,聽清內容後下一秒水差點吐出來。


  “什麽?!末廣鐵腸從家裏拿了戶口本,疑似春心萌動想要和別人結婚?”


  哇哦!這麽刺激的嗎?


  小堂兄這麽快就有喜歡的人了嗎?果然小堂兄的本命出現了啊!


  看他整天跟他那個盲人同事在一塊,我差點以為他要走上一條不歸路了。幸好幸好,及時回頭了,我可不想對著那個腹黑警察叔叔叫嫂子,那太難為我了,雖說小堂兄如果實在喜歡,我也會接受啦。


  此時的我,完全忘記了自己男朋友是誰。


  “唉,想找和我一樣的兒媳婦?哈哈,末廣叔叔還是那麽幽默!難得那個鋼鐵直男會主動追求別人,末廣叔叔你就別挑了。”


  “好的,我下次一定會去的,末廣叔叔再見。”


  我掛斷電話,拿起茶幾上的本子優哉遊哉的看起來,不一會又頹廢放下,嘴角的笑意淡了,爬起來悶悶的把頭埋在小熊裏。


  那個小偵探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感覺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真的是抱有喜歡的心情嗎?難道這麽久了,你真的就從來沒有過喜歡的感覺嗎?”


  不,其實我挺喜歡卡米亞的。


  但是你說得好像跟我的不一樣。


  腦瓜子被他整的生疼。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


  哪怕說出這麽不負責任的話,我也真的不知道啊!

  每個人都說喜歡什麽的,我明明也是真心喜歡啊,可是你們說的為什麽和我知道的不一樣!

  這和爸爸媽媽對我說過的不一樣,跟別人告訴我的也不一樣!

  我該信誰?又該怎麽辦?根本沒人來教我啊!


  失落,傷心,煩惱,哭泣,孤獨。


  這些東西,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教過我該怎麽辦了。


  舉起手裏的棕色玩具熊,搖著它的小腦袋,我喃喃自語,像以前無數個獨自一人的夜晚一樣問它。


  “你說,你知道嗎?”


  玩具熊黑黝黝的小眼睛直勾勾看著我,沒有回答,認命的被我晃來晃去。


  “什麽嘛,你也不知道啊。”我泄氣般歎氣。


  我在懵懵懂懂的兒時曾被告誡過。


  想要追尋的東西必須比寶石還要耀眼,寶石的種類有上萬種,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比寶石還要耀眼的靈魂不可多得,普通的靈魂遍地都是,耀眼的靈魂萬裏挑一。這個也不是,那個也不是,如果得不到的話,那就全部收藏起來好了。總有一天,那顆比寶石還要閃耀的靈魂絕對會手到擒來,成為最迷人的收藏品。


  那麽,卡米亞的{戀愛循環}要去哪裏找?

  話說那個情報販子是失蹤了嗎?為什麽我每次去新宿都掉線,明明我都花大價錢從博多另一個有名的情報販子那裏買了情報了,簡直就像有人在無形中阻礙我一樣,真是讓人火大。


  還有,那個小偵探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糾結的跳下來滾到地板上,緊緊抱著那個小熊,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最後一塊浮木,飄蕩在空蕩孤寂的海洋,橫豎都心煩意亂,幹脆直接給我幾個哥哥打電話詢問。


  是的,作為從小就一個人住的我當然是個無比堅強的人,怎麽可能因為這些東西就動搖呢!


  不懂就問!

  “提問——你喜歡我嗎?”


  “很喜歡。”


  “那你說說感受。”


  “.……”


  “說啊.……”


  經過漫長的五分鍾,在我忍不住想末廣鐵腸這個憨憨是不是睡著了,這貨終於說話了。


  “我想吃焦糖布丁了。”聲音軟軟的,可以想象那人現在絕對是抱著自己的劍睡著了,朦朦朧朧的拿起手機看都不看就點開。


  “.……”


  你特麽憋了五分鍾就給我整了一個這個玩意?

  等等!莫非!原來如此,小堂兄是想告訴我這個嗎?


  喜歡一個人就會很想吃甜品來感受甜甜的戀愛嗎?


  哼哼,這我可就有發言權了,我每次談戀愛都跟男朋友去甜品店吃東西的。


  自以為得到答案的我非常開心給小堂兄道謝,掛斷了電話。


  那頭根本沒睡的末廣鐵腸:“.……”


  幾下撥打了遠在俄羅斯的果子狸,我又問了同樣的問題。


  “哇——親愛的這是怎麽了?終於感受到了我對你熾熱的愛了嗎?我好感動啊!”


  “我想想,大概就是希望她幸福吧.……你以為我會這麽說嗎?猜錯了——哈哈,怎麽可以相信小醜呢!”


  “別生氣嘛,認真回答的話,讓偉大的小醜想想.……”


  “大概就是,向往自由的飛鳥願意主動進入名為愛情的囚籠,甘願拿起鎖鏈囚禁自己的危險迷人又無法自拔的感覺吧。怎麽樣!你是不是以為我會糊弄你?哈哈,我偏不!這可是超認真的回答!”


  “什麽?!這是本年度聽過的最莫名其妙的回答?讓我去吃紅燒鴿子!?”


  “不,我這是真心的,這次真的沒有糊弄你!那邊的兩個別笑了!欸?不不不,親愛的你聽我——”


  “嘟——”


  掛斷電話,我憂傷的托腮仰望天花板,一副無敵是多麽寂寞的樣子。


  唉.……我這不是做的很好嗎果然是對方太苛刻了,難不成有強迫症嗎

  嘛,作為一個成熟穩重曆經滄桑的大人,我就勉強原諒他好了。


  優秀如我,怎麽可能連談戀愛都不會。


  想我從小孤身一人努力打拚,賺得家財萬貫(其實是父母留的遺產太多,平時兩個哥哥給的零花錢就夠多了,更何況還有一個更有錢的舅舅),樂於助人(扶老弱病殘過馬路,尤其是某位盲人),青春可愛(當過一段時間的JK,後來被拐到港黑),成熟穩重(有一份“正經”工作),善解人意(味覺正常依然堅持吃末廣鐵腸的黑暗料理),寬容大度(特指對於滿口謊話,喜歡搞事情的果子狸),不失冷靜的風範(搶不到美風藍門票,於是冷靜的把演唱會全包了).……

  我心滿意足的躺地上睡著了。


  那頭被室友嘲笑的果戈裏:“.……”
……

  很快我想起來了,我男朋友是誰。


  在家裏,我被迫含淚跪著鍵盤,頭頂一瓶可樂,乖巧認錯,整個跟半夜回家惹母老虎不高興的妻管嚴丈夫一樣,慫兮兮的低頭悔過,整個過程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瑪德,家門不幸!


  白發青年端坐於黑皮沙發上,很有範的翹起腿,拿著杯我泡好的茶,漫不經心的喝茶。


  “知道錯哪了嗎?”


  “知道了,不應該帶你去超市幫我拿特殊時期的用品。”


  “.……不,如果是身高限製了你,我是很樂意的,畢竟這種事情不能強求。”喝茶的手停頓一下,“還有,不要說那麽引人誤會的話,你所說的特殊時期的用品隻不過是高架上用來補充你那宅女生活的可樂而已。”


  “.……那你為什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看你矯情的。


  “不,誰知道自己女朋友友帶自己去書店這種毫無情調的地方約會都會生氣的吧。”對方看傻子一樣,“而且你帶一位可憐無助的盲人去書店幹什麽,羞辱嗎?”


  “才不是!”我反駁,頭上的可樂因為動作搖晃一下,“書店是多麽文靜高尚的地方,而且我還特地給你帶了電子版書籍和耳機,讓你坐椅子上好好聽來著。”


  我臉不紅心不跳的吹的天花亂墜。


  然而事實就是我把他拋棄了自己跑去看本子了。


  好吧,其實說是約會,我一點約會的感覺都沒有,這家夥拿我玩呢吧。莫名其妙的給我下套交往,莫名其妙的把我當女仆指使,我根本就是這家夥用來當玩具的消遣無聊時光的可憐蟲吧。


  光是和太宰治一樣的黑泥精氣息就讓我毛骨悚然了,生性弱小無助的我當然對這類氣息十分敏感,對那家夥的惡劣性格也察覺不少。


  至少在成為這家夥感興趣的獵物之前趕緊脫身,不然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再說了,我們兩個身份也很尷尬,一個港黑一個軍警,怎麽看都是虐戀情深,雖說井水不犯河水,但怎麽著也是一段不太看好的戀情,趁火勢還是個小苗的時候趕緊掐滅算了。


  唉,找個機會快點分算了,我好去新宿找那個情報販子。


  是的,我一直沒有放棄找找個情報販子,雖然這些天我去新宿連個毛都沒看見。


  那個情報販子是擱新宿跟我玩捉迷藏嗎?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對麵顯露出嗤笑的表情,放下茶杯,杯子與玻璃茶幾發出重重的碰撞聲,驚得我後退一厘米,可樂差點掉下來。


  將手臂撐在大腿上,他托著臉,發出不屑一顧的冷哼。


  “那請問焦糖小姐,你為什麽要對著一本畫滿不能過審馬賽克的本子笑得像個傻子。”手指敲著茶幾,“你旁邊的眼鏡妹還發出跟你一樣猥瑣的笑聲,你們勾肩搭背幹什麽呢。”


  他笑得很不妙:“你在書店這麽神聖的地方把自己的男朋友拋下和耳機作伴,自己沒心沒肺的和一個眼鏡妹相約看本子?嗯?”


  最後那個“嗯”用的十分靈性,對麵男朋友的心裏可能飛速跑過一群草泥馬,迫不及待的想給我一拳。


  啊,這哪裏是母老虎,這明明就是笑麵虎啊。


  我錯了,我想要個人畜無害的小奶狗,現在換還來得及嗎?


  其實病弱美人我也可,弱柳扶風嬌羞可人,還會小鳥依人的撒嬌。哦,天哪,如果聲音好聽就更完美了。


  當然,開玩笑的,聲音好聽是基本,沒有的話,再好看也不如路邊賣的冰淇淋對我的吸引力大,隻會當花瓶的病弱美人也隻有供人觀賞的份了。


  聲音就是一個人的靈魂!

  我瑟縮,感覺房間裏冷颼颼的:“你,你不是看不見嗎?”


  這家夥已經成神了吧!絕對成神了吧!!!


  “不,通過你們兩個的心跳和呼吸頻率加快,肌肉不自然收縮,跟羊癲瘋一樣的笑,以及角落裏那個宅男的猥瑣發言,我覺得是個人也知道你在看不可描述的東西。”


  啊,因為這家夥和正常人舉止差不多,都快忘了他超強的五感了,說不定家隔壁那個麵癱鄰居吃咖啡布丁的聲音都能聽見。


  該不會我每次吐槽他的話都被聽見了吧!?


  這算什麽?公開處刑嗎?

  “雖然看不見,但我大概可以知道你在想什麽。放心,我對你那個跟鐵腸先生一樣的鋼筋腦袋一點興趣都沒有。”


  “哈?你才認識我幾個月啊,就這麽說我?”


  對麵罕見沉默一瞬,微妙的停頓之後開口了:“你……之前……算了,跟你說了也沒用。”


  他湊近,優雅的拿過我頭上的可樂,輕輕敲打我的額頭,掰著我的腦袋,臉湊到我麵前,發絲垂下幾根到我臉側,有些癢癢的。


  “想好了怎麽補償我了嗎?”


  “悉聽尊便。”


  頗有骨氣的撇嘴,抬眼看見嘴角噙著可怖微笑的男朋友立馬單膝下跪握住他的手,真誠的看著他。


  “我是說,我們馬上換個浪漫的地方,你看去公園喂鴿子怎麽樣?最能培養情侶之間的默契了呢!”


  “哦,聽起來真是不錯,難得你為我們的感情這麽操心,真是個好孩子。”


  我瘋狂點頭,內心瘋狂思考為什麽這家夥最近時間怎麽多,難不成獵犬都這麽閑的嗎。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抖S,居然在三天內加班做完了三個月的任務,比我家社畜上司還社畜,恐怖如斯。


  “放心,太陽傘我帶,便當我做,餌料我買,錢我付,防曬霜我幫你擦!”


  最後終於把那個笑麵虎的毛擼順了,成功躲過一次危機。


  狗男人,太狗了!!!

  條野笑眯眯看著我,回到沙發上優雅的雙手交疊支撐下巴,朝我招招手,撩起垂在我肩上的一縷黑發,愉悅的笑了笑,明明閉著眼睛,卻能感受到這人致命的吸引力。


  笑意逐漸加深,在我眼裏這笑堪比地獄裏衝人招手的魔鬼,我就是被魔鬼壓榨的可悲的倒黴鬼。


  真是帶毒的美人。


  “那麽,今天晚上要吃什麽呢?我可愛的小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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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牌男友條野軍花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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