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中一點紅
嘎然而斷的慘叫聲,讓門外的眾人都想到了綠萼悲慘的結局,嚇的大氣也不敢喘,全都靜靜的僵在那兒,任背上的冷汗沾濕內衫。
直到走廊上傳來細細的腳步聲,才驚回眾人被嚇的飄遠的魂魄。軒轅毅的貼身丫環清葉,平穩的端著銅盆,腳步平穩的走到門邊,自然的推門而進,一室濃重的血腥味滿溢出來,鑽進眾人的鼻翼,讓眾人青綠的臉色更綠了三分。
花無語已嚇的將自己縮成了一團,像個小球般顫抖著,她隱約有些明白,她們也要將她送進這房裏,可能再過一會兒,她也會與房中女子一樣,被活活的折磨死了。
清葉將銅盆放在房中的圓桌上後,才返身將房門關上。轉身低著頭朝著床上坐著的男人福了福身。“請二爺金安,六爺吩咐奴婢為二爺清理。”
床上男人的回答是將渾身赤裸沾血,已然斷氣的綠萼扔到清葉腳邊。“老六身邊的人?!他倒真舍得,他就不怕我把也你給上了?”軒轅信宇冷冷的譏諷著,
清葉目不斜視的低垂著頭,雙膝一彎跪下身去:“清葉隻是一名奴婢,能得二爺寵幸也是清葉的福份。”說完對著軒轅信宇就是“嘭彭嘭”的三拜。
“哼,”軒轅信宇冷哼一聲道:“本王還不肖去占兄弟的女人,叫人抬浴桶進來,本王要沐浴。”
“是。奴婢馬上去辦。”清葉再次俯身一拜,快速的起身彎著腰向後倒退,直到退到門邊,才轉身開門出去。當門再次合上,清葉才呼出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氣,若不是那一場政變,溫文爾雅的二皇子,也不會變的如此偏激凶殘。可二皇子雖性情大變,卻仍堅守著兄弟情宜,這應也在六皇子的算計中吧,即使隻是一名奴婢,卻仍是兄弟的房中人,六皇子料定了二皇子極會堅守原則,所以才會派她前來。
理了理心緒,清葉清冷的轉身對仍杵在門外的眾人道:“爺要沐浴,快去準備熱水。”眼角掃到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花無語,心下歎息,“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別都杵這兒當柱子,小心擾了爺的清靜,有你們好果子吃。”
徐三娘是個八麵玲瓏的人,馬上會意清葉是讓她帶花無語下去,裏麵那位爺既然要了熱水沐浴,也就是說今天算是平安的過去了,不需要再犧牲花無語進去送死。她衝候在一邊的仆婦使個眼色,仆婦馬上抬著花無語退下樓去,一旁的幾個小廝,早已機靈的快步跑去提來早已備好的熱水及浴桶,輕手輕腳的搬入房中。兩人快速的將地上一身是血的綠萼抬了出去,剩下的人略略清理了下地上怵目的血跡,也靜悄悄的退出門去並輕輕的關上房門。
慢步上頂閣的軒轅毅正好撞上被抬下樓的花無語,那紅紗映襯的潔白胴體,雖稚嫩,卻也別有風情,瑟瑟發抖的可憐樣,讓人不由的想要憐惜。他側身讓過仆婦,向跟在仆婦身後的徐三娘打了個手勢,徐三娘略一點頭,腳下卻沒有停頓的快步下了樓梯。
軒轅毅揮手讓守在門邊的清葉退下,輕手推開房門,地上清晰的血印子,讓他心下不由的歎息,麵上卻仍是儒雅的微笑道:“滿意了?”
軒轅信宇冷哼一聲,“不滿意又能怎麽樣?你都出言要脅了,我敢不停手?”故意把自己房中人送過來,不就是說他若再殺幾個,這春滿園就要用他軒轅毅的房中人充數了。
“我可真冤,那清葉雖是我跟前的老人了,可還是個處子呢,小弟我可是一個指頭都沒有碰過。”軒轅毅走到浴桶邊,擄起袖子拿起一旁的布巾為軒轅信宇擦起背來。
“少給我油嘴滑舌,你打什麽算盤,還想滿過我不成?”軒轅信宇麵上仍是一片冰冷,語氣卻軟了下來。
“我哪兒有,小弟可是句句真心。”軒轅毅賴皮的笑笑,“不過,近日還真得了個妙人,隻是還未經調教,也太嫩了些,等過些時日,長的好些了,再送與二哥吧。”想到那紅紗映照的稚嫩胴體,軒轅毅的語氣不禁更柔了幾分。
聽出六弟語氣的不同,軒轅信宇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又是你的女人?”因兩人曾經不為人知的過往,六弟雖凡事漫不經心,與眾兄妹的情宜也淡漠,卻獨對自己人護短的很,不然也不會在那場政變中使盡手段保他護他了。
“還不是呢!再說女人如衣裳,自家兄弟還言你我麽。”軒轅毅溫情的說著,手中的布巾轉向軒轅信宇的胸前,細細的擦洗。曾經,他隻是被打入冷宮的棄妃之子,即使有貴為天子的父親,卻過的比宮中最低等的雜役還不如。若不是有寬厚仁義的二哥暗中相護,他早已屈辱的死於一群奴才手中,哪裏還能活到今日?!再說兄弟二人共馭一女也不是沒有過,那丫頭既然生的那樣一副身子,兩人同樂也是妙事一件。“隻是那丫頭的身子可是難得的很,二哥玩玩即可,可不能再下了重手。”
曾經寬厚仁義的二哥已在那場政變中死去,如今性情大變的他雖凶殘,卻讓他更為放心,將心築在高牆內的他,致少懂得了,即使是親密的兄弟或愛人,在利益麵前也是不可信的道理。鎖住了心就再不會被別人傷害,他也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膽,怕因為他的不知防備而會隨時失去他。
“你我兄弟什麽女人沒有見過?若真在意,又何需讓與我褻玩?”軒轅信宇不肖的冷冷道,他還不至於會強搶兄弟的女人,兩人雖也曾共馭一個女人的身體,但那也隻限於這春滿園的娼妓,遇到難得的名器,玩上一玩也無不可,可他不會動兄弟的房中人。
“二哥誤會小弟了。”軒轅毅也不在意兄弟的冷言冷語,一邊繼續手中的擦洗工作,一邊解釋道:“那丫頭生的一副極品的門戶,小弟在這妓寨這麽多年,也隻聞其名卻不曾識得其物。”
軒轅毅的解說引起了軒轅信宇的一絲興趣,他挑了挑眉反問道:“什麽極品,需你說的如些神秘?”
“天下名器中的極品,雪中一點紅。”為軒轅信宇擦洗好了身體,軒轅毅起身去床邊的衣櫃裏取軒轅信宇換用的衣物。
“即是名器,就好好調教吧,等下回我來時,就由她來侍寢。”軒轅信宇步出浴桶,取過一邊的大浴巾擦幹身體,伸展雙手任軒轅毅為他穿戴衣物。他每隔三月會秘密潛伏回京,聆聽手下暗衛的報告,並查看那對狗男女的動向。
看著軒轅信宇臉上狠絕的恨意,軒轅毅的心中是矛盾的,他希望那些仇恨能時時提醒軒轅信宇莫要輕信他人,卻又不希望他時時活在仇恨的煎熬之中。“二哥!”他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你可曾想過放下?”
“放下?如何放?你是讓我忘記綠帽壓頂的恥辱,忘記奪嫡之恥,還是忘記他弑父的恨?”軒轅信宇頃刻間爆發,“我一心為國為民難道有錯,他品行不端,父皇改傳帝位於我又有何錯?”爆怒的軒轅信宇一掌揮向廳中的桌椅,頓時房中木削四處飛散。軒轅毅閃身擋在軒轅信宇身前,順手拿起軒轅信宇剛才擦身的浴巾甩開,為他擋下飛射來的尖利木削。
看著擋在身前的六弟,軒轅信宇心下感動,口中卻異常堅定的道:“六弟你聽好,綠帳壓頂我可放下,奪嫡之恥我也可以不在乎,弑父之仇卻一定要報,除九弟不知蹤跡外,不單是我,還有小三,小七和小八,都在等著報這大仇。若你想退出,二哥不會有二話。”
“二哥可別冤枉於我,弑父之恨小弟從不敢忘。”軒轅毅急急解釋道:“毅隻是心疼二哥,二哥心中的苦,弟也感同身受。”說著,眼框已微微泛紅,他忙轉過身去,怕讓二哥看到他眼中的淚。
軒轅信宇長歎口氣,拍了拍軒轅毅的肩膀,此時無聲更勝有聲。
康福元年,新帝登基,看似風光的背後又藏著多少血腥與醜惡?
軒轅毅抬頭看著如勾彎月愣愣的回想著,若二哥的妃子不是那個女人,如今的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若他早點提醒二哥提防軒轅孝天,如今的一切是不是也會不同?
可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可吃的,也不存在什麽如果。軒轅孝天逆倫犯上,弑君奪位之事在宮中並不是秘密。雖然他將知道真像的兄妹都遣離了京城,唯將太子一派的四皇子與五公主留在了京中。曆經兩年的朝堂大清洗,軒轅孝天自認為已肅清了異黨,卻不知朝中仍有小半人馬是他軒轅毅布下的暗樁。曾經隻想在太子登基時保護二哥與自己的勢力,現在卻成了複仇的基石,這些都是當初終料未及的。
輕歎一聲,軒轅毅邁步跺回自己的院落。軒轅信宇一直當他還是個未長大的孩子,卻不知他的心機比之二哥可是要深上許多,他的二哥從小在母妃及父皇的寵愛中成長,使得他養成了心慈仁善,寬厚待人的性格,這樣的性格若生在平民百姓家,會是難得的好兒郎,卻是生家皇家的孩子最不需要的東西。後宮爭鬥殺人不見血,從小在冷宮中看慣人生百態的他,早早就發現了軒轅孝天的笑裏藏刀,虛情假意,所以他一早就積極培養著自己的勢力,以便他日能保得二哥及自己一命。他暗中結交有為才俊,支持落破的書生讀書趕考,一步一步的在朝中埋下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