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保鏢還是保姆
霍時深自然是沒有辦法開著寧小滿那輛粉色的小車回去的,他將車開到停車場之後進了電梯,剛剛到客廳就看到寧小滿坐在沙發上等他。
家裏麵現在就隻有她一個人,其餘的人不知道在做什麽,她也沒什麽好奇的,也不關心他們。
她能夠在她的父母麵前表現出乖巧聽話的模樣,也能夠和寧滿月和平相處,但她的心裏麵隱隱地築起了一道圍牆,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自己和這幾個人沒有辦法成為親密無間的家人。
她甚至都不知道這種隔閡是從哪裏來的。
按道理來說,她跟他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緊密的人,和他們不應該有任何的芥蒂才對,也有可能是她已經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從那些日記本和記錄上麵得到的人生仿佛從來沒有經曆過一樣,所以才會覺得陌生。
寧小滿在表麵上裝出一副和他們相處和諧的樣子,其實心裏麵是劃開了界限的,她以為沒有人看得出來,但其實霍時深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她的偽裝和逞強,隻是沒有揭穿她而已。
寧小滿坐在沙發上,看到他走了進來,“車停好了嗎?”
霍時深應了一聲,直接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
寧小滿一開始還不知道他是打給誰的,聽出來了之後皺起了眉頭,“幹嘛要叫醫生過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沒事。”
霍時深沒有理會她,掛了電話之後又走到她身邊,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將她的腿放在自己身上看了幾眼,後來直接將她的褲腳挽到了她的膝蓋上,露出了整段的小腿,才發現除了扭到的那一處之外一直腫到了上麵,一片青紫。
寧小滿看了一眼,忍不住到吸一口冷氣,沒有想到會這麽嚴重。
她當時沒覺得有多疼,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扭的還挺嚴重的,似乎是摔在地上的時候不小心硌到了什麽,那一片都是有些猙獰的傷痕。
霍時深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黑的有些可怕,“摔這樣你不會說一句?”
如果不是他剛才嫌麻煩下意識的把她的褲子給弄了上去看到了,她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說,不開口?
她一直都是這樣,受了什麽傷害人隻會憋在自己心裏,從來不願意向別人尋求幫助。
他不知道她有什麽好顧慮的,難道對他她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寧小滿不知道他這莫名其妙的怒氣是從哪裏來的,看了他一眼,“我隻是沒有察覺到而已,再說了也沒有那麽疼,你幹嘛突然凶我!”
很奇怪的是,就算剛才這個保鏢凶了她,她好像也沒有多大的憤怒,甚至隱隱有些愉悅。
霍時深本來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的,似乎也感受到寧小滿愉悅的氛圍,有些好笑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你是笨蛋嗎?”
隻是他剛一抬頭,寧小滿立刻就將頭給低了下去,裝作沒有看他,過了片刻之後又抬起頭,隻是將視線看向別的地方,就是不看霍時深。
對於她這欲蓋彌彰的表演,霍時深也隻是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幫她揉著腿。
她除了腳腕那裏受了傷之外,整條小腿都是猙獰的,還有一些浮腫。
霍時深看著看著就皺起了眉頭,“到底是怎麽照顧自己的?”
他的語氣裏麵帶著一絲責怪,如果寧小滿沒有聽錯的話,甚至好像還有一些自責。
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個保鏢而已,自責什麽?他隻要保護她不被別人打就行了,她腿痛不痛跟他有什麽關係?
“你到底有多少工資?”她忍不住開口問。
霍時深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看得寧小滿莫名其妙,她作為他的雇主問他工資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然後她又問,“是我爸爸請你來的,還是秦紳請你來的?”
聽到秦紳的名字,霍時深的動作頓了一下,但也隻是一瞬間而已,隨即又繼續幫她揉著腿。
寧小滿看他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問:“你怎麽聽到秦紳的名字就不高興,你跟他有什麽過節嗎?還是說你以前在他手裏麵工作過,有不好的回憶?”
寧小滿一下子就腦洞大開,這也猜一下,那也猜一下,當然每說一句話都沒有說到重點上,一下子就變成了話嘮。
寧小滿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夠說這麽多話,嘰嘰喳喳在他麵前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
聽到最後霍時深都有些無奈,放下手裏的藥油,看了她一眼,“到底還要說多久,口不渴嗎?”
寧小滿有些生氣,“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說話也不回答,我隻能一直問啊!”
她十分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就看到霍時深將她的腿放下,起身走到飲水機旁,給她倒了一杯水回來放在她麵前。
寧小滿從善如流的接了過來,喝了好幾口,一杯水就咕咚咕咚的見了底,隨即她又把空杯子放了回去,看著霍時深,“我還要。”
霍時深沉默了片刻之後,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一下子喝太多了不好,你本來就有些浮腫,等會再喝。”
寧小滿有些不高興的看著他,“你到底是保鏢還是保姆?怎麽連這都要管?比我媽都煩。”
霍時深隻勾了一下嘴角,清淺的笑意一閃而過,很快就沒有,過了一會兒他才淡淡開口問她,“你父母對你好嗎?”
寧小滿愣了一下,他為什麽問自己這種問題,但卻下意識地回答,“還可以吧,至少在物質上沒有缺過我。”
霍時深點了點頭,“那情感上呢?”
她抬起頭看著他清冷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好像隻是問一個這樣的問題,不出於任何私人立場。
但被他的眼神這樣看著,寧小滿莫名就有一種被審視的感覺,好像隻要一說謊就會被他看出來。
她握緊了拳頭避開他的視線,“關你什麽事?”
她覺得他剛才的問話似乎冒犯到了她內心深處最不安的一個地方,那就是她在這個家裏好像有些多餘,像是一個突然入侵的外來者。
霍時深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忽然失落的情緒,隻是站在他現在的位置,並沒有什麽立場去打聽,甚至是插手她家裏麵的事情都顯得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