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撕破臉皮
她都已經把話說破了,司聞也不想再維持表麵的和諧,冷笑了一聲,“您覺得她那麽好,那您自己娶她吧。”
說完他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扔在桌麵上,“既然喊我回來不是為了吃這一頓飯,我也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保重身體,我還有事就先回醫院了。”
司聞在眾目睽睽之下就要離開,司母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不給自己麵子,當場氣得捂住自己的胸口,臉色發青,“你真是越大越不聽話,誰讓你走的,我沒開口你就不許走,再往前走一步試試看!”
她喘氣聲劇烈,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司聞聽到她語氣不對,這才停住腳步,但依然沒有回頭。
袁雅嵐看司母氣得發抖,連忙過去輕拍著她的後背,想要安撫她的情緒。
司母卻把她推到一邊,冷冷地看著司聞的背影,“你從小就含著金湯匙的長大,一出生就什麽都有,但這些東西都是我和你爸給你的,沒了我們,你以為你自己能夠這麽任性妄為地去做你的醫生,不用負擔家族的責任?我從小就教你做人,尤其是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扛起肩上的擔子,你看看現在的你到底在做些什麽?嵐嵐等了你那麽多年,你說交別的女朋友就交別的女朋友,你讓我怎麽跟她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
又是這樣的話,這些年來司聞不知道聽過多少遍,從一開始的反抗到後麵的麻木,他都沒什麽情緒波動了。
可現在又聽到這樣的言論,心情依然有些複雜。
他轉過身子對司母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很是諷刺,“為了彌補你們的愧疚,就要犧牲我的婚姻?”
他甚至都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邏輯是怎麽來的,他們家欠袁雅嵐的,他可以在生活中照顧她一些,可隻是因為袁雅嵐喜歡他,作為回報,他就必須要喜歡袁雅嵐?
“司聞!”司母聽到他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倏然抬高了音量,“你簡直瘋了,你被外麵的女人給洗腦了,難道你忘記袁雅嵐的爸媽是怎麽死的了嗎?難道你忘記袁雅嵐是怎麽被劉星緯給欺負的嗎?要不是因為袁雅嵐他們一家人,我和你爸還有你,現在根本就不可能站在這裏享受現在的一切,你怎麽變成這副冷血的樣子,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們司家教不出你這樣的白眼狼!”
她隻顧痛罵麵前的兒子,卻沒有看到在她說出那些話的瞬間,旁邊袁雅嵐的臉色也沉了下去,眼裏麵閃爍著複雜和痛苦。
她知道司聞對她的優待都是因為那件事情,自己心裏麵卻又不肯承認他對自己的情意僅僅隻是出於愧疚和彌補。
那也是她痛苦的回憶,可是她偏偏隻能靠著那些回憶來靠進司聞。
司聞聽著這些指控,心已經麻木,沒有一絲波動,隻覺得可笑。
他拳頭緊緊握著,又鬆開,吐出一口氣,“您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對於以前的事,我很抱歉,也很感激,該有的補償和彌補我不會少,但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婚姻。”
他的態度很堅決,沒有轉圜的餘地。
司母怔愣地看著麵前的兒子,才發現這麽多年來好像從來就沒有看懂過司聞。
他一直沒有反抗,她便以為司聞是服從家裏的安排的,沒想到他不是不反抗,一反抗就鬧得天翻地覆。
司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想到司聞的變化就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女朋友,就忍不住生出了一些別的怒火。
“你是打定主意不願意聽家裏的話?”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皺紋都在顫抖,聲音沙啞地問司聞,“哪怕是違背我和你爸的心願,辜負嵐嵐爸媽的地下有知,你也要跟外麵的女人在一起,甚至是放棄司家的繼承權?”
她用這偌大的家產來威脅他,本以為司聞會稍微妥協一下,結果卻沒想到男人回答得毫不猶豫,“我從來就沒有把司家的繼承權放在眼裏過。”
說完,他麵無表情地看了司誌一眼,“這些年來你們不是一直在培養其他的繼承人?如果家裏有扶得上牆的爛泥,盡管讓他們上位,我無所謂。”
聽了他這話,司誌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他這麽當著他的麵說他是爛泥扶不上牆,他心裏麵自然有不服氣,但眼下並不是他和司聞產生矛盾的最好時機。
好不容易看到司聞跟司母反目,他可不想破壞這樣的好機會。
司母猙然地看著司聞決絕的臉龐,忽然猛地將手裏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砸,碎片頓時破碎,在司聞的腳下四分五裂,往四周散去。
濃稠的茶湯潑在司聞的腳背上,他躲也沒躲,就讓那鋒利的碎片劃破他的褲腿,翠綠到泛黃的茶葉站在上麵,升起一絲白色的熱氣。
袁雅嵐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想要上前查看司聞的情況,心疼地蹲了下去看他有沒有被燙傷,“你沒事吧?”
司聞皺著眉頭後退一步,下意識地跟她拉開距離,“沒事。”
袁雅嵐的身子一下就僵住,隨即站了起來,有些尷尬地退到一邊,臉上滿是受傷的神情。
這一幕無疑將司母的憤怒提到了最高點,她猛地站起來,抽出了旁邊的拐杖直接朝司聞的背上抽去,“不孝子,給我跪下!”
那根拐杖做工複雜,是司家專門用來懲戒的,看上去打磨精致沒有什麽殺傷力,但是卻很有分量,哪怕是力氣不大的女人也能夠輕易打斷一個成年人的肋骨。
司聞感受到背上襲來一陣鈍痛,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嘴唇發白,單膝跪在了地上,卻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司母看著他這副倔強到底的樣子,雙眼猩紅,臉頰都在顫抖,用拐杖指著司聞,“你為了一個女人對你的弟弟動用家法,今天我就要為了司家教訓教訓你這個逆子!”
“管家,把大少爺給我關到祠堂去,讓他在列祖列宗麵前跪著,沒我的允許不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