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她像個旁觀者
她記得那個時候父親不願意她跟司聞在一起，卻偏偏很喜歡毛頭小子一樣的李遠，覺得她這樣單純的性格，應該跟李遠這樣的男孩談戀愛。
而且父親還當著司聞的麵表達了她的這種想法，林歡喜當時還特別擔心司聞會不高興，跟父親吵了一架。
她以為司聞會因為李遠的事情吃醋，在思考著要不要跟李遠保持一些距離。
結果司聞扭頭就跟她說，如果她想跟李遠發展的話，他不會介意，因為他覺得她跟李遠的確更合適一些。
哪怕現在林歡喜看開了很多，但是一想到那個時候司聞跟她說這個話，她就覺得迎頭一盆冷水澆下來。
那種透骨的冷，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最喜歡的人，堂而皇之地將她往別人那裏推，還是為了她好。
那種感覺如果沒有經曆過，根本就不知道其中滋味。
司聞嘴角繃成一條直線，眼裏麵有些許情緒翻湧，最後還是趨於平靜。
他什麽都沒說，牽著林歡喜繼續往前走。
他的確是這麽想的，他跟林歡喜之間有太多的不合適，從一開始他就隻是想要滿足林歡喜的那一份喜歡。
她想要跟他談戀愛，他應允，她想要感情的回應，他也可以。
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也可以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如果她真的喜歡上李遠，又或者遇到別的更合適的人，他也會放手。
他願意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予林歡喜。
可他給的越多，林歡喜就越是不快樂。
他看得出她剛才說那話的時候是帶著諷刺的，並不是出自於真心。
也許她那樣說完之後，心裏最難過的反而是林歡喜。
兩個人回到辦公室，剛推開門，袁雅嵐就迎了上來，“情況怎麽樣？霍太太沒事吧？”
她那天跟司聞過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回去，等在這裏。
林歡喜一看到袁雅嵐，就下意識地鬆開了司聞的手，在門口站定，沒有進去。
司聞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閃了一下。
袁雅嵐看著兩個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氛圍，試探地問：“怎麽了？你們兩個吵架了嗎？是不是因為我？”
司聞還沒說話，林歡喜就開口打斷她，“不是因為你，我們也沒有吵架。”
“是嗎？”袁雅嵐的語氣晦澀莫名，“你不用刻意在司聞麵前說這種話，我知道你一直很介意我的存在，但我還是想解釋一下，我跟司聞之間真的沒什麽，希望你不要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遷怒到他身上……”
林歡喜眉頭皺了起來，“我知道你們兩個之間沒什麽，但是我跟我男朋友之間的相處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就算是我遷怒到他身上也不關你的事吧？”
這是林歡喜第一次用這種帶刺的語氣跟她說話，袁雅嵐有些驚訝。
她頓了一下之後，低下了腦袋，“對不起，我多管閑事了，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不想看到你誤會司聞而已。”
林歡喜看著她，忽然就笑出了聲。
司聞這麽說，袁雅嵐也這麽說，周圍的人都這麽說！
都說他們兩個之間沒什麽關係，清清白白！
但表現出來的卻是他們兩個親密無間，青梅竹馬，反而說得她好像才像一個外人一樣！
司聞看著她自嘲的模樣，揉了揉眉心，對於袁雅嵐說：“這邊已經沒事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這一次他沒有再征求袁雅嵐的意見，而是肯定的語氣，“關於你的論文，我會抽時間去看，這段時間裏盡量少出門。”
袁雅嵐握緊了拳頭，抬起頭，有些無奈地看著司聞，“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覺得我礙眼想趕我走，如果還有別的選擇的話，我也不想賴在你這裏，但是劉星瑋回來了，我……”
她眼角忽然就紅了起來，閃爍著淚光，“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離開也可以，你知道的，隻要你能高興，我犧牲什麽都無所謂。”
司聞眉心一跳，臉色沉下來。
要命的沉默在三個人中間蔓延。
林歡喜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兩個人之間打著啞謎。
他們說的那些話，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她不知道司聞跟袁雅嵐為什麽會有那麽深的羈絆，也不知道那個劉星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
她好像才是他們三個人感情中的陌生人。
林歡喜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用最平靜的聲音說道：“你在這裏陪她吧，她的情緒看上去不怎麽穩定，我過去看看李遠。”
她說完，沒有看司聞一眼，轉身就要走。
司聞下意識地伸出手拉住了林歡喜的手腕，皺著眉頭，“你現在就要去？”
林歡喜笑了笑，“對啊。”
司聞的表情明顯不悅，“你答應了跟我一起。”
林歡喜聳了聳肩，看了袁雅嵐一眼，“可你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不是嗎？你也沒有說現在就送她回去，意思不就是讓她在這裏陪你？”
她扯開男人的手，好像絲毫不介意，“沒關係，我知道你有苦衷，不會讓你兩難的。”
司聞定定地看著他，視線落在她臉上。
他寧可林歡喜跟他鬧脾氣，也不想看到她這麽聽話懂事的模樣。
他一直覺得林歡喜還是個小孩子，不夠成熟而懂事，可當她露出溫婉聽話的一麵，他卻寧可她隻是個小孩子。
司聞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感覺到如此挫敗。
他能夠遊刃有餘地處理所有棘手的手術，卻把感情處理得一團糟。
林歡喜見他不說話，隻當他是默認了，對他笑了笑，“你不用這樣的表情，我沒有生氣，等你把事情處理好了，打電話給我吧，我再過來找你。”
司聞沒有說話，半晌才開口，聲音有些啞，“不用，你那邊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過去接你。”
林歡喜想了想，點了點頭，“也行，那我就先走了。”
司聞鬆開她的手，她便轉身離開，還貼心地幫兩個人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當隔絕了那兩個人的視線之後，林歡喜才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頹然。
多少次了……
這樣的情況出現了多少次……
每次二選一，司聞選的永遠都是袁雅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