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最後一次機會
林歡喜順勢坐在了司聞身邊,剛要伸手去看那張請柬,聽到他說金婚兩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你爸媽已經結婚五十年了?”
司聞也想到這點,失笑一聲,“我母親喜歡這樣說,這其實已經是他們第三個金婚派對。”
林歡喜:“……”
這麽任性的嗎?
怪不得霍時深說他們司家的男人都懼內,有怕老婆的傳統。
不過……
林歡喜看了看麵前的男人,試探地問道:“你這是要把我介紹給你家裏人認識嗎?”
司聞側頭看著她,揉揉她的臉頰,“不想去?”
“怎麽會?”
林歡喜連忙搖了搖頭,終於露出了這些天最真心的一個笑容,臉在他掌心裏麵蹭了蹭,目光灼灼道:“司聞,我真的好喜歡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特別喜歡你……”
小姑娘的臉頰嫩得不行,在掌心裏麵蹭著,司聞眼神微暗,頓了一會兒還是收回了手。
“嗯。”
他語氣淡淡,“我知道。”
林歡喜順勢抱住了男人的腰,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裏,側耳聽著他的心跳,“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對你的喜歡有多真心,絕對不是小姑娘喜歡玩具一樣的一時興起。”
司聞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雙手垂在身側,聞著她發間熟悉的香味。
林歡喜很喜歡牛奶的味道,就連沐浴露和洗發水都是酸奶味。
司聞以前很不喜歡這種甜膩的味道,這些日子卻也聞慣了。
他抬起雙手,輕輕地回抱住了林歡喜,“好。”
……
今天是蒲子墨五十五歲的生日,本來打算像往常那樣操辦生日會,但是寄給寧小滿的請帖還杳無音信,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些年來他壞事做盡,但每天夜裏的時候也都高枕無憂,安然入睡,他唯一害怕的就是時間的流逝,和自己早就不再年輕的軀體。
可每一年的生日都會提醒他這件事情。
他如今如果要過生日的話,已經不是生日,而是壽辰。
蒲子墨端著紅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燈火闌珊,渾濁的眼球裏即便是被燈光映襯著也沒有一絲清亮。
聽到聲後響起的腳步聲,他頭也沒回,冷道:“你連爸爸生日的時候,連句祝福都不肯給嗎?”
“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蒲子菲換上鞋子,頭也不回地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蒲子墨轉過身,手裏的紅酒被猛地砸在地上,對她怒斥道:“蒲子菲,這些年我沒有一件事對不起你,你少在我麵前搬弄正義的那一套,如果我沒有做那些事情,現在就沒有無憂無慮的你!”
蒲子菲的腳步一下子頓住,再轉過頭來時,眼角有些紅,“我寧可我的生活泥濘不堪,也不想將自己的生活踐踏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毀了多少無辜的人的一生?”
蒲子墨身子有些抖,發白的眼球死死地瞪著麵前的人,過了很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冷淡地問道:“給你介紹的相親怎麽樣了?”
蒲子菲冷笑了一聲,“你放心,別人根本看不上我。”
“胡鬧!他李淵也不過就是霍時深身邊的一條狗,也敢看不起我的女兒!”
蒲子墨的聲音聽上去很憤怒,他從來不在外人麵前情緒外露,隻有在自己女兒麵前才會這麽暴躁。
蒲子菲早就習慣了他這樣的歇斯底裏之,看了他一眼,便徑直轉身回了臥室,任憑身後的男人怎麽叫嚷都不予理會。
關上房門之後,蒲子菲直接將自己埋進了被窩裏,衣服也沒脫,整個人腦袋都沉甸甸的,墜得有些疼。
沒過一會兒,門口又被人敲響,蒲子菲在被子裏麵狠狠地吐了一口氣,強撐著去開門。
蒲子墨已經收拾好先前的暴怒,冷冷淡淡地看著她,將手裏的請柬往她手裏一放,“司家的金婚派對,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哪怕你跟李淵沒有什麽可能,也要給我找個比他更優秀的男人,懂嗎?”
蒲子菲麵無表情地接過他手裏的情節,隨手翻了翻,語氣諷刺,“你讓我跟李淵相親,不就是想讓我盯著霍時深嗎?你從寧小滿身上得到的已經夠多了,為什麽總是這麽不知足?”
“我是你父親,還輪不到你來教育我。”蒲子墨的手背上浮著幾條青筋,猛地將門關上,隻留下最後一句話,“到了那天,記得穿得漂亮點,司家太子爺也會在場,你知道該怎麽做。”
高檔燙金的請帖被直接扔在地上,蒲子菲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樣,靠著牆壁緩緩坐下。
一片黑暗之中,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她給那個人設置的專屬鈴聲。
她竟然沒有勇氣去接。
有多久他沒有聯係過自己?自從上次跟他說了那麽絕情的話之後,南野這個人好像就從生命裏消失了一樣。
沒有愛過,沒有互相喜歡過,徹徹底底地退出彼此的生活。
這明明是她想要的結果,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再聽到熟悉的來電鈴聲的時候,她還是有些貪戀地想要再聽聽他的聲音。
於是她接起了電話,將手機放在耳旁,沒有出聲。
電話那頭也沒有任何聲音,隻有男人很淺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野才在那邊輕聲說:“可以陪我參加一個宴會嗎?我想把我很重要的一個兄弟介紹給你認識。”
高高在上的南野少爺,全美最能打的男人,暴力美學的王者,在長久的冷戰後,先向她示好了。
蒲子菲鼻子一酸,用力捂住了嘴。
她算什麽東西啊?讓南野這麽主動示弱。
她死死地握緊了手機,這一秒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麽長一樣,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決心,她才深吸一口氣,對電話那頭冷冷地說:“抱歉,我已經有約了。”
“嘟——”
電話直接被那頭的人掛斷下一秒。
南野直接切斷了電話,頓了一秒,隨即便將手裏的手機狠狠地砸向地麵。
黑色的機身四分五裂,男人的表情卻依然漠然冷淡,不帶一絲溫度。
這是他最後一次給她的機會。
他南野並不是沒有人愛,隻要他勾勾手,多得是女人前仆後繼,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由她蒲子菲去作賤。
他早該清楚的。
回國之後,就沒有他的Fury了,隻有所謂的蒲子菲。
南野點燃一支煙,栗色的胳膊精壯有力,一條顯眼的疤痕蜿蜒的盤著,像一條蛇。
他吐出一口煙霧,一雙眼眸分明長得熱烈邪肆,如同一團雙手燃燒的火焰,此時卻沒有一點光亮,隻有濃稠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