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顛倒

  直到譚歆然被趕出雪苑,她還是難以相信,剛才那樣冷漠又果決的人,是當初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寧小滿!

  她的行李也被打包給扔了出來,無論她怎麽敲門,裏麵的人都不為所動。


  她還穿著高跟鞋,拖著自己大大小小的行李,昨晚腳上的泡還沒好,走了幾步,就有些受不了。


  雪苑本來就大,走出去之後又是整片東山別墅區,住在這裏麵的人都非富即貴,出門都不沾地的那種,所以出租車也少得可憐,幾乎是沒有。


  譚歆然走了一段路,實在是挨不過腳上那鑽心的疼痛,打了個電話給廖陽煦。


  一輛藍紫色保時捷911開進了東山區。


  廖陽煦過來的時候,看到譚歆然腳上的幾個血泡,眼裏麵盛滿了心疼,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她上了車,卻在幾分鍾之後,關上了車窗。


  大約半小時之後,車子開到了東山區一片非常隱秘的地方,車身開始搖晃,女人的聲音時而婉轉,時而高亢。


  車子停靠的地方幾乎沒什麽人來,隻有上空停留了一架無人機,盤旋了很久之後,才慢慢飛走。


  ……


  趕走了譚歆然之後,寧小滿覺得整個別墅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她吩咐李嫂將家裏麵譚歆然留下的痕跡全部清理幹淨,自己一個人換上休閑一點的衣服,出了門。


  自從重生之後,除了雪苑和霍時深的公司,她就沒有去過任何一個地方,這一次好不容易煞了譚歆然的銳氣,自然是要出去走走,放鬆一下心情的。


  更何況,她也需要重新審視如今這個世界。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世界一直在往前走,從來就不曾為誰停留,等到回過頭的時候,已經天翻地覆。


  前世的這三年,霍時深一手掌握了橫跨亞美歐三大洲的財閥集團,Haunting國際,一度成為福布斯全球排行榜前三的富豪。


  而她卻死在某個雜草叢生的不知名的地窖裏,無人問津。


  時間,是溫柔又殘忍的砍刀,生生斬斷了她的命運,卻又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她知道過去的三年裏,風頭最盛的一個是P2P項目,一個是電競行業,如果現在投資的話,很有可能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寧小滿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受到的教育可想而知,並不會很高。


  好在她一直好學,自學了英語和金融,但是因為在安港的時候並沒有專業人士教導,所以隻是學了點皮毛。


  她還自學了調酒,技術很不錯,曾經在北城最大的一個酒吧擔任花式調酒師,薪資十分樂觀,後來被蒲子墨發現,最後也無疾而終,還被餓了整整一個星期。


  寧小滿現在的打算就是,先精進自己的調酒技術,同時投資一兩個項目,等幾年學成之後,就用投資賺到的錢,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酒吧。


  雖然她的這點計劃在霍時深眼裏隻是小打小鬧,但卻是她的安全感來源。


  前世她沒有工作,沒有能力,有的隻是被男人圈養的屈辱感。


  這種因為自卑而產生的傲慢曾經一度蒙住了她的雙眼,讓她看不到霍時深對自己的耐心和寵溺,隻看得到自己的狼狽和不堪,所以一再地推開這個男人。


  這一世,她比誰都想要做一個獨立的女人。


  經濟獨立,愛情獨立。


  她可以一輩子都愛著霍時深,不用害怕他哪一天會傷害自己,因為那時候她已經有了承受一切打擊的資本。


  她要盡自己的一切努力,讓自己變成一個可以任性地愛著霍時深,不用考慮後果的女人。


  寧小滿前世沒有什麽朋友,除了譚歆然和廖陽煦之外,私交甚少,但是在夜色酒吧調酒的時候,認識了那裏的老板紀嘉慕。


  夜色是北城最大的酒吧,其中的勢力複雜龐大,縱橫交錯,是許多富二代都喜歡聚集的地方。


  紀嘉慕作為夜色的老板,卻也隻是夜色背後操縱勢力的一個傀儡。


  他是一個為愛傷情的人,又對酒很有品味,在酒吧的時候跟寧小滿聊過幾句,對她的調酒技術十分滿意,甚至要推薦她給國際上的一個調酒大師。


  隻不過還沒等到他真的引薦,寧小滿就被蒲子墨給抓了回去,紀嘉慕一直很惋惜,有時候會偷偷地跟寧小滿要酒,兩人的關係應該還算不錯的點頭之交。


  寧小滿到夜色的時候,酒吧還沒開張。


  現在還很早,對於酒吧來說,也許正是關門不久的時間。


  她往大門看了一眼,直接往後門的方向走去,輕車熟路地從一根通風管掩藏的大洞下麵溜進了酒吧的後廚。


  她以前經常在這裏偷吃,對這裏的一切都熟悉無比。


  “紀嘉慕!紀嘉慕!”


  她喊了幾聲,沒有人應答,於是直接往樓上去。


  夜色表麵上隻是一個酒吧,實際上一棟樓往上,健身房,酒店,甚至是飯店,全部都是夜色的勢力範圍。


  紀嘉慕從來不提起自己的家人,也沒人來看過他,他身邊有的隻是一波又一波的美女和美酒,平時也是直接住在夜色樓上的酒店裏,沒有別的住處。


  寧小滿直接走到男人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紀嘉慕!紀嘉慕!”


  她敲了很久,一直沒有人應聲,但她還是鍥而不舍地敲著。


  終於,房間門被人打開,露出男人那張睡眼惺忪,帶著一絲邪氣的臉,“一大早上的吵什麽?都說了爺今天萎了,滿足不了你們這些野雞!”


  寧小滿強行忍住笑,將在路上打包好的一瓶藥酒在紀嘉慕麵前晃了晃,“紀大爺日夜顛倒,辛勤耕耘,萎了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刻意帶了給男人大補的藥酒來看您,怎麽樣?夠不夠義氣?”


  聽見熟悉的聲音,紀嘉慕抬頭一看,是久違的麵容,有些驚訝,隨即邪氣一笑,“我當是誰啊,原來是我這麽久不見的小酒仙啊。”


  他側身,給寧小滿讓了個位置,“你和霍時深才結婚,就來找大爺我,怎麽,你男人不行,想找我當小白鼠試試你的藥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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