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17）
陸向榮將大師的話聽進了心裏。難不成該請個心理醫生，玄學走不通，總能走點科學的路子，說不定是人格分裂呢？
深不知自己已經被陸向榮以為是有心理問題的陸昶覓，還沾沾自喜。什麽大師嘛，不就是個騙子，真是平白無故被嚇一跳！這下好了，他應該能徹徹底底地代替原主了吧，陸家總不會真的把自己兒子丟出去吧？還是在這種沒有實際證據的這麽玄學的原因上，會被人當成傻子的！
又是平息了一段時間，陸向榮委婉地給陸昶覓找個私人醫生，說是怕陸長彌高三學習壓力太大，有個醫生在家裏，隨時為陸長彌服務，那很安全。其實找的就是心理醫生。
陸昶覓無所謂，就是私人醫生而已嘛，來作法的大師他都不怕，難不成還能怕個家庭醫生？說不定私人醫生帥破天際呢？又是一朵桃花。
心理醫生是金媛的好友周曼桃推薦的，姓譚，學曆高年紀還輕，剛從國外回來找工作的，於是就推薦給了金媛。
金媛一看這簡曆，譚醫生確實不錯，年齡和小彌比較接近，到時候溝通起來估計也不困難。
於是沒過多久這位表麵私人醫生其實是心理醫生的譚姓男子就出現在陸家了，跟陸昶覓打了個照麵。
陸昶覓一見這襯衫紐扣都扣到最上麵的醫生，腿差點就走不動路了，好斯文好禁/欲的樣子他好喜歡！
“你好，我日後就是為您服務的私人醫生了，請多指教。”男人伸出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淨，配上白色襯衫的袖子，簡直就是手控福利。
我的媽！聲音也好好聽！賺了賺了！陸昶覓心中狂喜，像是八百年沒見過男人一樣，卻矜持道：“醫生你好，我是陸長彌。”
醫生笑了笑，道：“我是譚情。”
事情是這樣的。還記得之前周樂見了陸昶覓之後，說過有一個想法嗎？既然這個世界不接受玄學，那周樂科學地使用係統商城這種黑科技顯形總不會被製裁了吧？
周樂的原意是讓譚情顯形嚇一嚇陸昶覓——最好是直接嚇沒了的那種程度，不過譚情說再等等，說不定還有更好的方法。然後就有了今日。
那天大師走了之後，看著陸向榮尋思著什麽，還跟金媛偷偷摸摸地交流，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陸家想給陸昶覓找個心理醫生，這樣的話譚情頂替上心理醫生這個位置就好了。純屬當提前實習了。（還有人記得譚情大學的專業是心理學嗎？）
於是譚情依舊通過藍黑色霧裏的手機跟周樂交流，黑科技顯了形之後（用的是係統商城裏的身體），再拜托周樂幫他捏造了一個身份，一個博士後的海龜青年，正在找工作。這個身份被周曼桃推薦給金媛，背後其實還有周樂的一份力。
其實到最後，譚情還是欠了周樂太多人情。不過周樂其實是不在意的，也不需要譚情還。隻是譚情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而已。
畢竟他們可是朋友啊。
於是乎，陸家的大宅裏又多了一個禁/欲帥哥，專門為陸昶覓服務的心理醫生。譚情還不信了，用自己大學的專業知識還能搞不死一個陸昶覓？（誤）
不過感覺太久沒摸過專業書了，譚情在“應聘成功”之前老老實實地將書啃了好幾遍，萬一哪天答不出來陸家夫妻的話就尷尬了，有點理論還能瞎扯扯，不至於太假。
“譚醫生學曆真高呀，今年多大了呀，我可以叫你哥哥嗎？”沒想到這麽禁/欲的一個人，名字裏卻帶了一個情字。陸昶覓又開始發揮他的尬撩攻勢，表示自己從小到大都想要一個哥哥，可惜沒有機會。
……又來了。譚情維持著臉上的微笑，禮貌道：“這可能不太符合禮數，陸少爺叫我譚情就好。”陸家一般叫陸長彌為陸少爺，叫陸長勝為陸小少爺。
這人真是一板一眼的，禮貌極了。不知道是不是剛回國不太適應母語，所以說話都是一字一頓的，很有節律，也很好聽。陸昶覓想道。
天知道譚情隻是瘋狂忍住嘴邊的髒話沒有吐出來，所以說話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不過控製地很好，倒有些像一下子不太習慣說回母語的味道。
陸家夫妻和譚情商量了一個可以讓陸昶覓接受但旁人又看不出來的治療療程，因為陸家夫妻也不太確定自己孩子是否是人格分裂，便一切交給了譚情。
而且譚情本來就不是來治療人格分裂患者的，隻是找個方式接近陸昶覓，並找方法把這家夥弄出去而已。有了實體，比沒有實體的時候行動方便得多。
更何況陸長彌很快就要高考了，沒有這麽多時間給陸昶覓折騰的，也不用想著陸昶覓能頂替陸長彌考個什麽大學，不搞得陸家或是學校烏煙瘴氣的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所以最好是在高考之前把陸昶覓這個大麻煩解決掉，不然陸長彌的“人生”怕是就毀掉了，等到了大學，陸昶覓還在的話事情隻會變得越來越糟糕，好歹現在還有個嚴格的高中管理能稍微束縛一下陸昶覓，以至於他不能脫離陸家和學校的範圍去其他地方搞事情。
比如說陸昶覓要讓哪個誰後悔什麽的。
為了方便工作，陸家人給譚情收拾了一個房間出來，讓譚情可以住下。明明在這個大屋子裏過了十八年，現在被當做客人對待，還挺新奇的，雖然譚情即使作為陸長彌的時候，也沒有多大的歸屬感。
不過有了身體有利也有弊，就是陸昶覓到學校幹了什麽，譚情就無從得知了，隻能等陸昶覓回家的時候，他的各種討好裏頭了解一二。
很快，就到了第一次談話，像是閑聊般。
對話是在金媛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金媛以為譚情是在實施治療方案，陸昶覓則以為是這個醫生可能對自己有意思。
“不知道陸少爺平時看小說嗎？”譚情提起了一個話題。
“看呀。”其實陸昶覓看得不多，但是為了撩譚醫生所以承認自己喜歡看小說，“比如那些國內外的名著……”
“不，我是說網絡小說。”譚情笑道。
金媛在一旁豎起耳朵聽著，這話題起的有點意思，一般豪門裏的貴太太們也都不怎麽看網絡小說，一下子便提起了興趣。她們從小看的書，基本都是名著類的，對網絡上的快餐文化並不了解。
“網絡小說？”陸昶覓沒能拿準譚醫生是喜歡看網絡小說還是不喜歡，於是穩妥道：“偶爾看看，譚醫生呢？”
“我挺喜歡的，之前在國外學習沒什麽機會看，現在回國了就沉迷得不行。”譚情開始飆演技補充人設，“還想問問陸少爺有什麽推薦呢。”
陸昶覓一聽，深知這是一個很好刷好感的機會，道：“你喜歡看什麽類型的？我雖然看的不多，但是萬一我看過的有你喜歡的類型呢？”
“重生一類的吧……”譚情表現出若有所思的樣子，“如果陸少爺有機會重生的話，會想做些什麽呢？比如彌補某些遺憾……”譚情注視著陸昶覓的眼睛，儼然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如果我重生的話……”陸昶覓就是重生的，如今便是第二個輩子了，重生到現在，從來沒有人問過他想幹什麽。
想活得更好，想讓那個人後悔，這就是我重生的願望。陸昶覓在心裏默默想道。
但是他卻開口道：“重生呀，沒試過啊，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活得更好對於陸昶覓來說無非就是有花不完的錢，有一堆男朋友圍著他——或許是上輩子太卑微，所以這輩子想過得張揚一些。
譚情微笑著的臉在聽到陸昶覓的回答之後有一絲崩裂，反複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之後，繼續開口道：“比如那些借屍還魂的重生，陸少爺有沒有看過類似的呢？我最近看了一篇，有點有趣。”
借屍還魂？這不就是我的情況嘛，這個我熟！陸昶覓道：“好像看過，我待會找找，發給你……啊，我好像還沒有你的聯係方式。”這下子不僅下次聊天的契機有了，而且連聯係方式都能要到，簡直一箭雙雕！他可真是太聰明了！
譚情如陸昶覓所願的將聯係方式給了陸昶覓，又說道：“我挺好奇重生者是怎麽這麽快就融入原主的身份的，換做是我的話，總覺得別扭。”
陸昶覓一高興，有些話便不經腦子說出來了：“那有什麽別扭的，反正原主死了，原主的家庭親友財產自然要接手呀，不然多浪費呀。更何況又不是自己想重生的，既然重生了，就要帶著原主那一份好好活下去呀。相信原主的在天之靈，看到自己的身份在世間能過得這麽好，一定會感到欣慰的吧。”
“……可是，原主一定就死了嗎？”譚情本來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現稍稍下垂，“如果原主看見自己被代替了，那得有多難過。”
陸昶覓愣了一下，不假思索理所當然地說道：“原主要是不死，重生者怎麽能借屍還魂呢？那肯定是死了呀。你看哦，小說作者寫重生文，肯定重生者是主角啊。原主算得上什麽，頂多是炮灰吧，讓重生者獲得新生的工具而已啦。”
這番話說的十分清楚，在一旁的金媛也聽見了。金媛將重生者的身份代入了陸昶覓，又想到真正的小彌，一股難過的感覺湧上心頭。如果這是真的，小彌該會有多麽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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