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11）

  升上來高三，整個年級陷入了地獄級別的學習模式，不知道是學習壓力太大還是休息時間不夠，大部分學生都有些煩躁，蠢蠢欲動的。


  每個班的老師都給自己班的學生做了心理思想建設，可惜效果不佳，高三年級的氣壓低得嚇人。


  恰逢這時新的年級主任調任，負責高三年級。新年級主任是個嚴肅的老師，他認為學生情緒躁動是因為情緒得不到發泄，於是將先前已經取消掉了的跑操又恢複了，早上一次晚上一次，同學們苦不堪言，不過的確是因為太累，學生們沾床就睡了，氣氛沒有之前那麽低迷，胡思亂想的同學少了不少。


  不過時間沒多久，還是出事了。


  二班的一個男同學，不知道是長期壓抑在高三爆發，還是升上高三不堪重負，跳河了，就在學校的小池塘裏。


  雖然人是救上來了，但是他不願意回學校，也不願意回家，時刻想偷跑出醫院，不知道想跑到哪裏去。他害怕見到父母，也害怕見到同班同學，也就在老師麵前，他才沒這麽排斥。


  這個男同學叫任嘉年，高三（2）班曾經的尖子生。從高二下學期開始，他的成績就一直退步，每天戰戰兢兢的樣子，書本也是破舊的。


  他們班的班主任找過任嘉年談話，問了問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任嘉年什麽都不肯說。老師又找了班裏的同學，同學們也不敢說。


  校方沒辦法，找了家長，家長支支吾吾的，任嘉年又排斥回家，隻能在學校和家長的商量下，給任嘉年安排了一間單人宿舍，希望他的學業不會落下。


  然而到最後，任嘉年還是見了他家長一麵。


  他最親最愛的母親說：“你是個變態嗎？再不改正過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任嘉年聽了之後臉上的表情，是絕望。


  這件事也在一班傳開了，同學們偷偷地討論為什麽任嘉年會這樣，發生了什麽。


  譚情猜想，可能是校園霸淩，然後父母又以為是孩子的錯，所以任嘉年才會不想回學校也不想回家的。


  林哲聽了同學們的話，若有所思。


  後來回到學校的任嘉年狀態也越來越差，尤其是在班裏的時候，止不住的顫抖。沒有人理他，而跟他說話的都是惡語相向和嘲笑。


  任嘉年受不了了，他想找人傾訴，卻沒人能傾訴。


  學校論壇上也在討論這個事情，因為沒了老師，大家比平時裏大膽了許多。


  譚情從論壇上的不帶姓名的隻言片語中，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任嘉年是同性戀，暗戀班上的一個男同學，然後在草稿紙上寫下的不打算送出去的情書被發現了。然後他的暗戀對象是個恐同的，知道了之後反應非常激烈地罵任嘉年是個變態，居然喜歡男的，太惡心了，男同學們就起哄，並說要把這件事告訴學校，任嘉年害怕極了。


  同時，任嘉年的父母也突然察覺了他是同性戀的這件事。他的父母思想沒那麽開放，一直認為同性戀是病，說要帶任嘉年去看病，任嘉年給父母科普未果，便換來了同樣的說任嘉年是變態的話語。


  連最親的人都覺得自己是變態，任嘉年瞬間就陷入了深淵之中。一時想不開，便跳了河。


  二班的同學起哄歸起哄，但其實並沒有四處宣揚任嘉年是同性戀。麵對老師時同學不敢說，也是怕暴露了任嘉年的隱私。家長支支吾吾，是覺得自己孩子是個同性戀太丟臉了。


  任嘉年心思敏感，同學們有意無意的舉動還是傷害了他。家長對他的不理解，更是進一步將他推進深淵。


  “造孽啊。”譚情道。此時的他在用手機刷著論壇。


  “嗯？小彌？”林哲在他身邊，聽到譚情講話轉過頭來問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譚情搖搖頭。


  沒想到林哲卻提起了：“你知道……任嘉年的事情嗎？”


  譚情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聽到林哲又問他有什麽看法。譚情道：“嗯……他們班的同學太不成熟了，父母的語言過激……任嘉年挺慘的。”模棱兩可的回答，避開了任嘉年是不是同性戀的問題。他也不知道林哲清不清楚。


  “嗯，我也覺得。”林哲垂下眸子，問道：“小彌，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也是同性戀，你會覺得我惡心嗎？”


  一瞬間，譚情清醒過來了。在這個年紀，無論林哲再怎麽喜歡陸長彌，他也不過是少年人，對於自己性向的認知，林哲也有害怕的時候，或許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他也和任嘉年一樣彷徨過。


  譚情組織了一下語言，正色道：“不會。喜歡男生或者女生，我都不會覺得惡心的。同性戀還是異性戀，我覺得其實都一樣。”就算你喜歡我，我也沒覺得惡心，隻是不太理解為什麽是我而已。


  林哲聞言，笑了。


  “小彌，你真好。”


  下了課，林哲拉著譚情去找了任嘉年。希望他們的話可以讓任嘉年散去一點心理壓力。


  “不要害怕。同學和家長不理解你沒關係，隻要你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就好。隨著時間流逝，他們會漸漸理解你的，即使不理解你，但生活是屬於你自己的，對嗎？”林哲道。


  明白林哲拉自己過來的意圖之後，譚情道：“我見過很多和你一樣的人，他們在各個領域上發光發熱，相信你也可以。不要放棄，加油。”


  “……謝謝你們。”麵對這兩個陌生的同學，他們溫暖的話語，差點讓任嘉年潸然淚下。


  在離開時，林哲悄悄地指著譚情，對任嘉年說：“他就是我喜歡的人。你之前喜歡的那個人根本不值得你喜歡。”任嘉年之前喜歡的那個人恐同，還性別歧視，不知道任嘉年是怎麽看上他的。


  “你說得對。”任嘉年終於笑了，“謝謝你們，真的。”再次感謝之後他終於知道了林哲和陸長彌的名字。任嘉年也第一次找到了同類，林哲也是。


  ……唉，我聽得見呢。譚情愁。


  這件事很快就翻篇，任嘉年主動找了老師換班，來到了一班。他時不時會和林哲說說話，交流一下，學習上也漸漸步入正軌，就希望哪一天父母可以理解他了。


  最近年級主任又抽風了，要求所有學生必須上晚自習，任何學生都沒有特權。本來可以早早回家的學生苦不堪言，就算跟爹媽表示了不滿，爹媽也是樂見其成，讓孩子乖乖學習考上清華北大。


  沒有晚上！周末隻有半天假！天天小測驗！還有月考段考期末考！學生們很快就要暴走了。就連貴族班級九班十班也在劫難逃。


  沉悶地學習著，譚情還是和往日一樣。


  隻不過在一個小半天的假期之後，譚情回到班上，發現自己的課桌被紅色的油漆寫滿了惡言惡語，粗鄙至極。


  不僅如此，他的抽屜裏散發出了惡臭味，湊近一看才發現裏麵全是死老鼠死青蛙什麽的，有一些似乎是剛死沒多久，鮮血直流，還能看到跳動的肌肉。


  他留在教室裏放置的課本也被撕掉了，一部分在垃圾桶裏找到了，還有一部分不知所蹤。


  譚情今天是第一個到校的，後麵進來的同學見譚情楞在那兒，同時又聞到一股腥臭味，看到了譚情的桌子後，趕緊去辦公室報告老師了。


  毛毛老師第一時間趕過來。


  “這是？”毛毛老師十分驚訝，平日裏陸長彌也沒做什麽，怎麽會讓人記恨上了呢？還做出了這麽偏激的舉動……毛毛老師又趕緊聯係了年級主任，詢問這種情況該怎麽處理。


  由於之前是放假期間，教室裏的攝像頭都關了，沒能拍下是誰做的。又查了走廊的監控，也是沒看到可疑人物。或許這個人是觀察了很久，尋找了監控死角和合適的作案時間，才做出這一舉動。


  那人拿來裝死老鼠死青蛙的黑色袋子也扔在了教室的垃圾桶，譚情用紙巾包著拿起來看了看，這個垃圾袋的確是學校小賣部裏賣的那種。


  到底是什麽人會對陸長彌敵意這麽大？譚情百思不得其解。他心裏其實沒什麽波動，知道同學們或許不太願意接觸這堆動物屍體，於是他主動將課桌搬了出去，打開教室門窗透氣，又去小賣部買了垃圾袋來清理抽屜裏的東西。


  將那堆東西裝好拿去學校垃圾場的路上，譚情開始猜測會是誰幹的。班上的同學他接觸得最多，都是一群好孩子，性格各異，但是應該都做不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譚情仔細觀察了動物的死狀，有一些像是在路上被車碾了之後撿回來放久了的，有一些似乎是那人估計抓了回來開膛破肚的。雖然老鼠是四害，但能用這麽劍走偏鋒的方式去殺老鼠的人也是蠻猛的，那人似乎是用了銳利的東西，先把眼睛戳了，又把腦袋戳了，再把肚子劃拉開，用東西在老鼠肚子裏攪拌一通，各種內髒血管劃拉成碎碎的，看不出原本的形狀。


  除了青蛙和老鼠，清理到最後，譚情還發現了一隻小奶貓的屍體。似乎是經常在學校裏做窩的母貓生的，之前譚情還見到這一群小貓在學校裏亂竄，看花色應該是同一窩的貓。


  小奶貓的死狀……它是被剝了皮，旁邊還放著被剝下來的皮，譚情也是從這上麵才知道這隻貓和先前看到的是同一窩的。


  譚情歎了口氣，又把垃圾袋收回來了，打算拿到學校外麵再丟掉。


  如今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做了這個事情的人，肯定是個虐待動物的慣犯了，抽屜裏的動物屍體，應該是他收集了挺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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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到五一啦，大家假期有什麽安排嗎～


  PS：接下來的劇情會神展開，大家可以猜猜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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