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呀（4）
第二天一早，宿舍606的四人被吵鬧的鬧鍾給驚醒。
驚醒過後又睡了，拖到了第三次響鈴。
這會兒不得不趕緊起床了，今早的早讀是班主任胡老師來看的，被抓到遲到的話那可不得了。
開始速戰速決地換衣服和衝出去洗漱，早餐估計是來不及吃了。
由於不同班級，莊喬樹到教學樓之後就跟他們分道揚鑣了。
譚情還是昏昏沉沉的，跟在杜小銳和湯羽後麵跑。
吸血鬼雖然半夜很精神，似乎不用睡覺，但到了後半夜，譚情聽著宿舍裏均勻的呼吸聲，也漸漸睡了過去。
不過據宿舍裏的其他三人講，他們昨夜睡得並不好，似乎有什麽一直壓在自己身上，醒都醒不過來的樣子。由於時間緊促，這個話題沒能多談。
到了教室，迎頭就撞上了笑眯眯的班主任胡老師。
胡老師笑著有些可怕，不過也沒說太多的，放了譚情三人進去之後，說了句下午放學來找他。
課間。
“我的媽呀……剛剛胡老師一臉笑眯眯的。”杜小銳又拉著湯羽過來跟譚情聊天了，“感覺要殺了我一樣！笑麵虎啊笑麵虎！”
“不出意外的話去辦公室說的就是昨晚那件事了……”湯羽扶額，“不知道莊喬樹那邊怎麽樣，他們班主任是哪個老師啊？”
“不知道呀。”杜小銳道，“無論如何，大家最近怕是不好過了……堅持住啊！各位兄弟們！”
這時胡老師又來了，嚇得杜小銳趕緊飛奔回了自己的座位。
“譚情。”胡老師道，“跟新舍友相處得怎麽樣啊？”
這話問的似乎別有深意。是譚情當年上學時熟悉的味道。
譚情回答：“挺好的、挺好的。”
胡老師又笑了笑，把已經辦理好的校園卡塞到了譚情手裏，道：“下午放學記得來辦公室。”說完便走到講台上，準備開始上課。
上的是數學課，其中有幾次點名回答問題，杜小銳、湯羽、譚情都被點到上去做了三道不同的數學題目。
杜小銳知道湯羽成績好，肯定會做，於是把帶著革/命友誼的目光轉向了譚情。
很不巧，這道題譚情剛好會。
譚情悲憫地看了杜小銳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此刻的杜小銳知道了，怕是在場的三道題，隻有他做不出來了。杜小銳內心萬馬崩騰，就差以淚洗麵了。
不過譚情知道結果是怎麽算出來的，但是他不記得解題的這個方法是不是初中所學的。一頓操作猛如虎後，譚情放下粉筆下了講台。湯羽做的比他快，早早就回到座位上了。
而杜小銳現在在黑板上隻寫了個“解”字和“：”號……
“唉。”胡老師歎了口氣，“你先下去吧。好了，現在我們先來看看其他兩位同學做的……”
“很好。譚情同學和湯羽同學完成得不錯，非常正確！”接著胡老師就開始講解題目，接著演化出其他幾種解法。
今天在白天裏的譚情沒有昨天那麽嗜睡了，現在還能勉強打起精神上課。
雖然譚情當年初中的時候挺混賬的，但是該學的東西最後還是被逼著學了一些。所以現在來到這個世界，似乎學習並不是一件特別特別難熬的事情。
一上午的課很快就過去了。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譚情發現校園卡裏果然莫得錢。
譚情：哈哈，意料之中。
於是湯羽、杜小銳、莊喬樹和譚情四個坐一塊兒吃飯，三個人吃，一個“人”看。
“你不吃？”莊喬樹表示他下午放學也要去辦公室了之後，問譚情道。
“我不餓。”譚情說謊道，“真的。上課的時候偷吃了點零食。”如果有誰願意被他咬一口就好了。
等他們吃完飯，譚情卑微的跑到男廁所，拆開了昨天校醫給他包紮在手腕上的紗布，衝洗了一下，接著歎了口氣。
兩顆小尖牙刺入了自己手腕上的皮膚，作為吸血鬼的並不鮮甜的血液流入饑渴的胃中，漸漸緩和了強烈的饑餓感。
譚情怕自己把自己給吸死了，血液流失過多什麽的，於是強行把手從尖牙上挪開。舔舐掉多餘的血液、手腕上的傷口凝固了過後，再次用清水清洗了，用紗布包起來，假裝無事發生。
譚情感覺吸血的自己，像個老變態。
譚情：我太難了。
下午的課匆匆而過。到了放學時刻。
四人一臉嚴肅地來到了辦公室，胡老師和另外一個班的班主任金老師正等著他們。
“教導主任一早就找了我和金老師談話，說說，你們幾個昨晚都幹了些啥？”胡老師也挺嚴肅的，但是他天生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乍一看似乎好像也不太可怕。
然而深知胡老師笑麵虎性子的杜小銳，把昨晚的事情像抖豆子一樣抖了出來，但是隱瞞了玩四角遊戲的事情。
“……就是這樣，我們為了跟新同學譚情打好關係，提議在新教學樓裏尋找刺激追逐打鬧，翻/牆進了新教學樓被教導主任給抓著了。”
杜小銳把主要矛盾轉移到了跟新同學打好關係上，希望能減輕一下老師的怒火。
“800字檢討，周一班會課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念出來。”胡老師道，“到時候教導主任會來檢查。”
“說過多少次了，新教學樓不能進、不能進。怎麽就不聽話呢？”金老師是位女老師，教訓起人來也毫不含糊，“跟新同學打好關係也可以換個方式呀……”
“人家新同學剛來不清楚就算了，你們幾都上學這麽久了，都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咋還把新同學往坑裏帶呢！”
胡老師補充道：“譚情啊，新教學樓的圍欄上也有標識著不能進入，你咋也不考慮考慮，阻止一下他們仨呢？你的檢討也一字不能少！好好反思！”
“——看在你們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就不告訴你們家長了。”
“老師也知道你們有自尊心，教導主任那邊，老師看看能不能不讓你們在全班同學麵前讀檢討吧。”
“好了，回去吧。”
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是周末了。周末的時候，基本上每個學生都會選擇回家，隻有極少數離家遠的同學選擇依舊待在學校裏。
周末的作業不少，這下宿舍606裏的四個又多了一項800字檢討的任務。
舍友們陸續回了家，譚情則是在思考人生大事，吃飯的問題該怎麽解決，還有他空空如也的隻有床板的床——要賺錢呐。
湯羽跟大家道了別，莊喬樹建議讓自家司機送湯羽回家，不過湯羽拒絕了。
湯羽的家是在老城區，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小區裏，離學校有些遠。
湯羽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終於回到了家裏。
用鑰匙打開了門，他的媽媽果然不在家。家裏也沒有什麽吃的，隻有一些清粥和鹹菜。
回到熟悉的家，湯羽放好書包躺在了沙發上。
他每個周末都回家，而基本上媽媽都不在。他知道媽媽為了補貼家用，每天都很忙，很少會給自己留什麽飯菜，一般都是湯羽自己解決，或者是做了飯等媽媽回家。
媽媽從來不跟湯羽說過父親的事，似乎這是一個禁忌。湯羽小時候不理解還跟媽媽鬧過，質問媽媽為什麽他沒有爸爸。而媽媽隻是把湯羽鎖在門外，等湯羽哭累了再放進來。
後來湯羽長大了一些，知道了自己是單親家庭，也知道媽媽很累，就再也沒有鬧過。
但湯羽一直覺得，媽媽並不喜歡他。媽媽除了平時上班，偶爾在家之外，基本都沒有管過湯羽。就連家長會也一次都沒有去過。
湯羽的媽媽湯霞對湯羽很冷漠，從小到大便是如此。供他吃穿無憂之外，基本都很少和湯羽講話。湯羽也很怕湯霞，想親近，但又不敢靠近。
湯羽休息了一會兒，去到湯霞房間，打開床頭的抽屜取了錢。那是湯霞留給湯羽的，買菜做飯的錢。湯羽想著湯霞快要下班了，就準備去市場買些東西回來做飯。
買了一些肉和青菜回來之後，湯羽做了些家常菜就一直等著湯霞回家。湯霞似乎是加班了，回來的有些晚，中途湯羽還熱了好幾次菜。
“媽，你回來了，快來吃飯吧！”湯羽有些期待地看著湯霞，或許湯霞可以誇誇他，“上次考試我又拿了全班第一……”
湯霞脫了鞋，瞥了餐桌一眼，道：“太浪費了。買那麽多肉幹什麽？”並不在意湯羽成績的事。
可是，湯羽買的肉也隻是一小塊，並沒有浪費，花的錢也是之前湯霞規定的二十塊錢之內。
“我……”湯羽想解釋一下，但被湯霞無情打斷了。
“行了，吃飯。”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就這樣在昏黃的燈光下沉默著吃著飯，一點兒也不溫馨。
陽光中學男生宿舍606，譚情等舍友們都回家了之後，打算出去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麽零工可以幹的。
現在學校提供的助學崗位已經滿人了，譚情隻能出了校門去別的地方看看。
也不知道現在這個世界的未成年能做些什麽，譚情歎氣。
然而出了校門連公交車都坐不了，隻能徒步了。
逛著逛著，天色便逐漸暗了下來，一輪圓月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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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周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