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番外6
說實話,鄒紹閑真的記不清自己是什麽時候認識池正新的了,畢竟自他有記憶開始就一直生活在孟家,和池正新一樣為了孟晉揚而活著。
池正新是一個很有能耐並且事事以孟晉揚為中心的人,在動心之前,鄒紹閑對他的評價就是這樣簡單。當然,大多數孟家人對池正新的評價也是這樣的。
作為孟家的醫生,鄒紹閑與池正新的接觸卻不是很多,因為後者的功夫很好也很會保護自己,所以幾乎沒有受過傷。因此,對於鄒紹閑來說,池正新和一個陌生人沒什麽區別。
但是對於池正新來說,鄒紹閑則與陌生人不一樣。
作為除了孟晉揚之外孟家權力最大的人,池正新總是盡職盡責地確保把所有的資料都第一時間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包括孟家的醫生鄒紹閑,池正新對他也了解得很是透徹。
除了鑽研醫學之外,鄒紹閑對待任何事情都隻是抱著玩玩的態度,三分鍾熱度而已,所以他在表明對池正新產生了興趣之後才會遭到孟晉揚的極力反對。
孟晉揚實在是太了解鄒紹閑了,自從兒時差點被自己的父親殺死卻失手殺了父親之後,鄒紹閑心裏的傷就再也不曾痊愈過。醫病者總是不能自醫,別看鄒紹閑表麵風光,其實這麽多年他過得一直很苦悶。
孟晉揚何嚐不想鄒紹閑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幸福,可是他不能拿池正新的感情來賭鄒紹閑的熱度能夠持續多長時間。所以,孟晉揚總是竭力阻擾鄒紹閑對池正新出手。
但是後來,事情的發展就由不得孟晉揚控製了。直到現在,孟晉揚都無法理解池正新究竟是怎麽看上鄒紹閑的。
如果鄒紹閑知道了孟晉揚的想法肯定會被氣死的,他怎麽就不能被池正新看上了?他鄒紹閑要學識有學識、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連床上的技術也是不錯的……咳咳,扯遠了。總之,鄒紹閑認為自己還是配得上池正新的。
很多時候,鄒紹閑總是像一條大狼狗似的纏著池正新,問他,“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池正新剛開始還正正經經地回答大概是什麽時候。後來,被纏得煩了,池正新就直接說道,“我不記得了。”
鄒紹閑很是失落,他總是覺得池正新好像不是很愛自己,隻是因為當初被自己糾纏得太久才無可奈何答應與自己在一起的。
這個想法一旦萌生了出來,鄒紹閑整天都提不起精神來。
在察覺到鄒紹閑的不對勁並詢問了原因之後,孟晉揚還笑話他像個小媳婦,除了在床上占有主導地位之外總是被池正新牽著鼻子走。
鄒紹閑沒有反駁孟晉揚的說法,他說的很對。
相比於鄒紹閑來說,池正新真的很忙,孟家一小半的事情由孟晉揚處理,剩下的一大半事情都是由池正新處理的。
鄒紹閑這個小媳婦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早上送池正新出去,晚上迎接他回來,日複一日。嗬嗬,鄒紹閑真的不想在剛才那句話的末尾再加上一個“年複一年”。
為了能夠和池正新多一些相處的時間,鄒紹閑甚至找到孟晉揚讓他再多招一些賢才,好讓池正新歇一歇。但是結果也很明顯,池正新更忙了,因為他還要指導那些新來的怎麽著手處理各種問題。
這天晚上,池正新又是很晚才回來。
“我不是告訴你要早一點睡,不用等我了嗎?”池正新脫了外衣,把它掛在衣架上。
鄒紹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來到池正新的身後為他捶捶酸痛的肩膀,活脫一個小媳婦的模樣。
“你吃飯了嗎?”鄒紹閑問道。
池正新搖頭,“還沒來得及吃。”
鄒紹閑立即說道,“我去吩咐傭人給你做飯。”
“先不用著急。”池正新抓著鄒紹閑的手,笑著說道,“你還是先給我捶肩膀吧,最近它總是牽扯著以前的傷口,疼得厲害。”
鄒紹閑很是無奈,“之前就告訴過你,等傷口完全愈合了再投入工作也不遲,可惜你總是不聽我的話。等到將來老的時候,傷口引起的各種後遺症就有你受的。”
池正新倒是不擔心,“有你這個醫生在我的身邊,我怕什麽?”
就因為這一句話,鄒紹閑總是拿池正新沒有辦法。
池正新被鄒紹閑按摩得很是舒服,慢慢地,他已經快要睡著了,但是卻突然聽見鄒紹閑說道,“阿新,我們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
“什麽意思?”池正新不是很明白。
鄒紹閑說道,“我不想年複一年地過這種白天送你離開晚上再等你回家的日子。”
“你是嫌我陪你的時間太少?”
“……”鄒紹閑怎麽覺得自己很像是被池正新包養了卻得不到滋潤的怨婦。
得不到問答,池正新又問道,“你希望我怎麽做?”
“唉,算了算了。”鄒紹閑略顯煩躁,“我們都是男人,我知道男人理應以事業為重。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吧!”
鄒紹閑不說,池正新也不再問。於是第二天和之前的每天都一樣,天未亮,池正新就離開了家。
鄒紹閑一邊罵自己像是一個深宮怨婦,一邊又忍不住把手放在池正新剛剛睡過的地方,感受著他的餘溫。再想見他的話,又要等到晚上了。
這一天鄒紹閑依舊是無精打采的,給戎皓龍送來的小警察包紮時還差點不小心用剪刀傷了他。
但是很快鄒紹閑就精神了,因為今天池正新回來得很早!
在替戎皓龍把小警察送回警局之後,池正新找到鄒紹閑,“從現在開始,我就有很多的時間可以陪你了。”
“真的?”鄒紹閑忍不住問道,“為什麽?”
池正新主動把自己送進鄒紹閑的懷裏,“那天你讓大少爺多招一些賢才,你還記得嗎?”
“記得。”
“我反應比較遲鈍,暫時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但是大少爺卻很明白。所以他讓我把手裏的工作轉交給其他我信得過的人,也好抽出時間陪你。最近一段時間我都在忙著交接的事情,今天終於忙完了。”
鄒紹閑心疼了,“僅僅隻是交接的工作都忙了這麽久?姓孟的也太欺負你了,他是把你當做奴隸來用了吧!”
池正新笑了,“就算大少爺是奴隸主,那也是最好的奴隸主,誰都比不上大少爺。”
鄒紹閑很不樂意,“禁止你對孟晉揚那個混蛋進行個人崇拜,要崇拜也隻能崇拜我。”
池正新的耳朵動了動,對鄒紹閑說道,“你完了。”
“嗯?”
孟晉揚和顧成溪不知何時站在了醫療室的門口。孟晉揚說道,“混蛋是吧?阿新,我看你還是繼續工作吧,某些人好像不是很領我的情啊。”
鄒紹閑的嘴角抽了抽,“我哪有不領你的情?”邊說邊抱緊了池正新,任何人都別想搶走他。
孟晉揚但笑不語,顧成溪則說道,“你不用抱那麽緊,沒人和你搶阿新。”
“那倒不一定。”鄒紹閑可沒有忘記白安那個小子,“你們來找我做什麽?”
孟晉揚說道,“我和成溪要去國外登記結婚,登記處需要兩個人的體檢表,所以特意來找你幫忙。”
對此鄒紹閑表示嚴重地不理解,“兩個人在一起不就行了嗎?為什麽一定要用婚姻來束縛彼此?”
顧成溪說道,“如果你也和阿新結婚的話,再有別的男人騷擾阿新,你就可以特別有底氣的說一句‘我才是阿新的合法伴侶,你們全都給我靠邊兒站’,你不覺得很爽嗎?”
聽顧成溪這麽一說,鄒紹閑也心動了,然後問池正新,“你想和我結婚嗎?”
池正新點頭,“想。”池正新的骨子裏還是很傳統的,總覺得沒有那一紙婚書,所有的感情都顯得很不可靠。
得到了回答,鄒紹閑興奮得立即開始準備幾個人的體檢表,高興得連嘴都合不攏了。
池正新對孟晉揚說道,“不如詢問一下淩溪他們幾個人,萬一他們也有結婚的打算,不如我們一起把事情辦了吧。”
顧成溪說道,“我之前聯係過皓龍,他說淩溪太累了所以在睡覺,他估摸著淩溪最起碼要睡上兩天。”
“我還是第一次覺得淩溪傻得可愛。”孟晉揚說道,“書上說什麽他都信,整整四十九天的守靈時間,也虧得他能夠堅持下來。為了他,我和成溪的婚禮一直推到現在才敢開始籌備。”
池正新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如果我那一天也在的話,也許白安就不會死。我一直以為是老天給的緣分,讓淩溪和白安這對親兄弟團聚,可是沒想到這緣分竟然這麽短暫就結束了。”
“阿新……”鄒紹閑從背後抱著池正新,“我們不是說好再也不提白安這個名字了嗎?淩溪好不容易才熬到現在,萬一被他聽見,又該傷心了。我們隻用把他放在心裏就好。”
池正新點頭,“我明白。”
有些人是靠心來銘記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