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孟晉揚的邏輯
一九一、孟晉揚的邏輯
淩溪和白安居然能夠這麽投緣連孟晉揚都覺得很奇怪,因為淩溪這個人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不太在乎小細節,但實際上他最不喜歡與陌生人進行過多的接觸,反而比較喜歡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這一次淩溪的表現太過反常,也難怪戎皓龍會吃醋。
戎皓龍不敢親自詢問淩溪關於白安的事情,所以隻好向孟晉揚求救,讓他代自己詢問。
“你覺得白安這個人如何?”孟晉揚特意找了一個時間詢問淩溪。
“他很好啊。”淩溪樂嗬嗬地說道,“晉揚你絕對無法想象他這個人有多麽的單純,很多人情世故他根本就不懂,他甚至都還沒有談過戀愛。”
“你很喜歡他嗎?”
淩溪立即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超級喜歡!”
“哪種喜歡?”
淩溪毫不猶豫地說道,“兄弟間的那種喜歡,我覺得他像是自己從未謀麵的哥哥。”
孟晉揚明白了,“我讓紹閑對比一下你們的DNA,這樣你就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哥哥了。”
“不要!”淩溪說道,“萬一不是呢?我不要冒這個險,而且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
孟晉揚伸出手捋了捋淩溪腦袋上雜亂的發絲,淩溪立即閉上眼睛像一隻懶狐狸那般享受起來,“晉揚的手還是這麽溫暖。”
孟晉揚在得到了淩溪的一根頭發後就把手收了回去,“白安本來就由成溪和阿新兩個人來保命,現在再加上你,他更是殺不得了。”
淩溪睜開眼睛,“姓孟的,我可先說好,你敢殺他的話,咱們就絕交!”
孟晉揚笑著說道,“好吧,那我就去殺了他好了。”
“哎?”淩溪的整個身體瞬間像一根藤蔓似的纏上孟晉揚,“我開玩笑呢!我怎麽舍得和你絕交嘛!”
兩個人正在說說笑笑,鄒紹閑突然找到了孟晉揚,“晉揚,成溪醒了。”
孟晉揚緊握的手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無意識地鬆開了,屬於淩溪的那根頭發飄落在了地麵上。
淩溪晃了晃孟晉揚,“走啊,去看成溪!”
鄒紹閑說道,“他現在正在發愁怎麽做才能得到成溪的原諒,咱們還是別煩他了。”
淩溪提出建議,“你可以裸著上半身,背著荊條,然後跪在成溪的麵前,跪上個幾天幾宿。成溪心軟,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孟晉揚搖頭,“你們覺得成溪心軟嗎?不,你們都錯了,他才是天底下最無情的那個人。”
鄒紹閑說道,“聽你這麽一說,好像也有幾分道理。敢往自己的心髒上蹦槍子的人,說他不無情誰信呢?”
“那怎麽辦?”淩溪靈光一閃,說道,“要不我們聯合起來騙成溪吧,就說晉揚被小白殺死了,看他怎麽辦?”
“小白?”鄒紹閑疑惑了,“哪個小白?”
淩溪鄙視鄒紹閑,“就是白安啊!傻瓜。”
孟晉揚被他們兩個人東一句西一句說得腦袋都開始疼了,“你們兩個該幹嘛就幹嘛去,不要在這裏煩我。雖然魏家的產業都已經被我們接手了,但是還有很多後續事情需要處理,淩溪你不要再貪玩了,去幫阿新他們幾個人。至於紹閑,滾回你的醫療室裏。”
鄒紹閑說道,“我的大少爺啊,這裏是魏家的老宅,你倒是告訴我,我的醫療室在哪兒啊?”
淩溪立即抓著鄒紹閑的衣領,拖著他離開,“你隨便把幾間屋子變成你的醫療室不就得了,別煩晉揚了。”淩溪害怕把孟晉揚惹急了,他會殺了白安出氣。
鄒紹閑又問道,“以後我們要一直住在這裏了嗎?但是我一點也不喜歡這裏,一點人氣都沒有。”
淩溪給了鄒紹閑一拳,“老子不是人啊!”
兩個人越走越遠,慢慢地,孟晉揚就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了。
一些事情再被逃避,也終究有不得不麵對它的那一天。所以孟晉揚決定,去見顧成溪。
事情的發展和孟晉揚設想的完全不一樣,顧成溪在看見他的時候沒有順手把什麽東西砸在他的身上,也沒有讓他滾,而是用很平常的語氣問道,“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這裏?”
“紹閑說你至少需要在床上躺一個月。”
顧成溪明白了,“一個月之後你會送我離開的,對嗎?”
孟晉揚說出心裏話,“不會,我後悔放你離開了。”
顧成溪閉上眼睛,說道,“那我們就這樣耗下去吧,看誰能耗得過誰。”
“成溪,我們一定要這樣嗎?”孟晉揚伸出手緊緊地握著顧成溪的手,不讓他掙脫,“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顧成溪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過,也沒有讓孟晉揚滾,因為他害怕一旦把“滾”這個字說出口,孟晉揚就真的會像夢裏一樣消失不見。
得不到顧成溪的回答,孟晉揚也不氣餒,而是試著吻上顧成溪的唇,希望得到他的回應。
但是顧成溪的牙齒咬得緊緊的,根本不給孟晉揚任何機會。
孟晉揚捏著顧成溪的下顎,強行掰開他的牙齒,然後滑軟的舌尖帶著專屬於自己的霸道氣息和滋味,擦過顧成溪的牙齒,探入他的口腔。
顧成溪連反抗都來不及就被上顎傳來的酥麻感覺帶走了身體裏大部分力量,在這個時候,無力的推攘更好像在欲迎還拒,是一種邀請。
孟晉揚無比興奮,如果不是考慮到顧成溪的身體不能進行劇烈的活動,他真的想現在就與顧成溪合為一體!
正當孟晉揚以為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顧成溪突然下了狠心,用力咬上孟晉揚的舌頭,逼他結束這個吻。
血腥味道瞬間在兩個人的嘴裏蔓延開來,顧成溪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用了多大的力。但即使是這樣,孟晉揚依舊在繼續這個吻。
算了吧,顧成溪想,就讓他吻一下又能怎麽樣?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感覺到顧成溪不再掙紮,孟晉揚的吻突然變得溫柔起來。
舌尖慢慢地密密地舔過口腔裏每一寸柔軟滑嫩的皮膚,顧成溪已經開始混亂的意識無法判斷孟晉揚的細膩與體貼是否是刻意而為之。隻是一瞬間,顧成溪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一片一望無盡的大草原,正在被孟晉揚如火的熱情一點一點地吞噬著,直至灰飛煙滅。
害怕,顧成溪很害怕,他又快要淪陷在孟晉揚的溫柔裏了。不行!這太危險了!快逃出去,快逃出去!孟晉揚的溫柔是陷阱!
但是這股溫柔卻熱情的火焰瞬間就吞噬掉了顧成溪殘存的理智,迎來徹底的灰飛煙滅。
好長的一個吻,顧成溪已經記不得這個吻是何時結束的。隻是當他的理智一點點回來的時候,他已然躺在了孟晉揚的懷裏,肌膚相親。
有時候顧成溪也在問自己,為什麽那麽多搖搖曳曳的日子都攜手走過來了,到最後卻成了這般模樣?
顧成溪無法回答自己,隻是那仿若在雲端裏的父親與母親的容顏在時時刻刻地提醒著自己,孟晉揚是殺人凶手。
所有已然化為信仰的愛情也抵不過這一句話——孟晉揚是殺人凶手。
顧成溪看著孟晉揚的雙手,沾滿了鮮紅血液的雙手,再細膩的體貼也拚不過這雙手的冰冷與無情。
“成溪,你在想什麽?”孟晉揚以為自己憑借一個吻就已經得到了顧成溪的原諒。
“我在想……”顧成溪看著孟晉揚的眼睛,“你是一個殺人凶手。”
時間和空間都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孟晉揚的腦袋裏一片空白,想不出什麽話來掩飾“殺人凶手”這四個字。
“成溪,你沒有原諒我?”孟晉揚抱緊了顧成溪,“可是剛才你並沒有拒絕我的吻!”
“強盜邏輯。”顧成溪說道,“難道我隨便找一個人吻他一下,就可以說他是我的人嗎?我累了,請你出去吧。”
孟晉揚問道,“我要怎麽做你才會原諒我?”
“你可以把雲端裏的兩張臉龐變沒嗎?”顧成溪說道,“你能做到的話我就原諒你。”
孟晉揚聽不懂顧成溪在說什麽,但是想也知道那兩張臉龐指的是誰。
“我明白了。”孟晉揚穿好自己的衣服準備離開,“成溪,我愛你。”
顧成溪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孟晉揚知道他聽見了。
孟晉揚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是個殺人凶手,也怨我說話不算數,明明說好要放你離開,現在卻出爾反爾。成溪,我曾經以為我的愛讓你不快樂,也許離開我之後你會過得很好;但是你就像是一隻氣球,一旦我放開你,讓你飛到高空中,迎接你的將會是爆炸後的毀滅。為了你,我也要一直抓著你不放手,我希望你能明白。”
顧成溪說道,“能把對一個人禁錮的理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不像是你的風格。被白安綁架的事情隻是一個例外,你放心,離開你之後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孟晉揚沒有再說話,他要用事實證明顧成溪隻有待在他的身邊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