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怎麽會這樣
六十四、怎麽會這樣
如果一切都如想象中的那麽美好,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那麽多的悲劇了。
孟晉揚剛剛下樓,來到客廳裏,就看到池正新慌慌張張地從外麵跑了進來。
池正新一直都很穩重,現在卻表現出難得的慌張,孟晉揚知道,出大事了。
“大少爺。”池正新也顧不上問孟晉揚為什麽這個時候卻沒有休息,而是直接說道,“半個小時之前,小少爺和顧少爺的弟弟顧子雨被人抓走了。”
孟晉揚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慌張,卻還是有著掩不住的淩厲,“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動我的人?”
“對方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池正新推測道,“我懷疑與不久前失蹤的孟宏瑞有關。”
孟晉揚愈加的心煩意亂,本來他是打算去找顧成溪的,可是現在也隻能拖一拖了。萬一顧子雨在他的地盤出了什麽意外的話,孟晉揚絕對會相信他再也得不到顧成溪了。還有孟遠晨,這個孟晉揚最疼愛的弟弟,如果他受到什麽傷害的話,孟晉揚甚至都不會原諒自己。
孟晉揚吩咐池正新,“把人都派出去,包括護衛這裏的人,全力尋找他們兩個。”
“大少爺,我不同意。”池正新第一次違逆孟晉揚的話,“萬一對方是在調虎離山,我們把所有的人都派了出去,那這裏就成了最危險的地方。大少爺,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孟晉揚突然摟著池正新的肩膀說道,“阿新,你還記得五年前我剛剛成為孟家的主人時發生的事情嗎?”
“記得。”池正新怎麽可能會忘記那麽刻骨銘心的事情。
那是孟晉揚、池正新還有淩溪打的最慘烈的一次戰鬥,孟宏瑞派來的幾十個人把他們三個人圍堵在一所房子裏。除了三把槍,以及每把槍裏僅剩的六七顆子彈外,他們一無所有。
三個人都以為那天要成為他們的忌日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孟晉揚為了保護淩溪而挨了一槍之外,那次的鬥爭結果真的還不算太壞。
所以,孟晉揚勸池正新,“就算再來一次,我們也照樣可以全身而退。”
“你哪裏全身而退了?”淩溪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客廳裏,指著孟晉揚的肩膀說道,“這裏中了一槍,你忘了?”
池正新問道,“你怎麽出來了?”
“一個月的禁閉生活已經結束了,我當然要出來了。”淩溪伸了伸懶腰,慵懶地說道,“我本來打算趁你們睡覺的時候偷偷溜走呢,結果你們怎麽都沒睡啊?”
池正新不喜歡淩溪這種吊兒郎當的模樣,身為手下,就應該要有一個手下的樣子。所以池正新對淩溪說道,“你一天沒有被孟家除名,就一天還是孟家的人,所以要守規矩。如果再讓我聽到什麽偷偷溜走之類的話,我一定會親自把你關進地下刑堂裏。”
淩溪立即站好,麵上也是恭恭敬敬的,“哥,你別生氣,我以後會好好聽話的。”
池正新很滿意淩溪的回答,所以隻是交代他要保護好孟晉揚,然後就離開去找孟遠晨和顧子雨了。
等到池正新離開之後,淩溪才揉著鼻子對孟晉揚說道,“我哥怎麽還和以前一樣,總是拿地下刑堂嚇唬我?”
孟晉揚知道淩溪當然不是因為怕什麽地下刑堂才這麽聽話的,而是單純地因為愛池正新而已。
忽然,孟晉揚開始羨慕池正新了,因為有一個淩溪願意像個傻瓜似的愛著他。可是孟晉揚何須羨慕別人?他隻不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罷了。
慢慢地,天亮了起來。孟晉揚想,他大概是追不上顧成溪了。
顧成溪一覺睡醒,發現外麵的天還是黑色的,屋子裏也是黑漆漆的,腰上還纏著一隻手臂,應該是蕭齊的。
“難道我睡了一天一夜?”顧成溪自言自語道。
“當然不是了。”蕭齊早已醒了過來,隻不過貪戀著顧成溪身上的溫暖而不願起床,“因為時差的關係,我們要連著經曆兩個夜晚。”
顧成溪明白了,想必那個城市現在已經是白天了吧。從此以後他與那個人再也不可能在同一個時間裏做同一件事情了,想想還真有點傷感。
顧成溪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多愁善感了,這點不好,要盡快改過來。否則一個大男人卻天天在傷春悲秋,實在是惹人笑話。
蕭齊拿起桌子上顧成溪的手表,想要調整時間,但是卻被顧成溪阻止了。
“這樣就好。”顧成溪不想失去與那個地方唯一的聯係。
“那好吧。”蕭齊也不強求,“等到了家,我再送你一塊新的手表當做歡迎禮物。”
“嗯。”顧成溪覺得自己給蕭齊添了太多的麻煩,所以就說道,“蕭哥,你幫了我很多,我知道我不應該再麻煩你了。但是我現在身無分文,可能要花費你不少錢。等到將來我掙到錢的時候,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蕭齊知道顧成溪還是把自己當做外人,這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們認識得比較晚呢。
蕭齊想說他甘願守護顧成溪一輩子,但是他又怕嚇到顧成溪了,所以隻是說道,“隨便,你高興就好。”
這又是一個蕭齊與孟晉揚不一樣的地方。蕭齊願意給顧成溪一定的自由,願意替他保留男人最起碼應有的尊嚴;但是孟晉揚隻會把顧成溪當做他的所有物,什麽尊嚴、自由,在孟晉揚的詞典裏,它們全都是專/製的同義詞。
顧成溪第一次在心裏感歎道,如果他先認識的人是蕭齊該有多好。
蕭齊突然說道,“船好像停了,我們應該到家了。”
顧成溪不敢相信,他就這樣來到了另外一個國家,他大概是曆史上第一個如此光明正大的偷渡客吧。
蕭齊好像明白顧成溪在擔心什麽,於是說道,“放心吧,一個小時之後,你將會有一個新的身份。”
顧成溪下床,站在窗前,看著岸邊不遠處的燈光。
那裏就是自己以後的棲身之地嗎?除了冰冷的燈光,顧成溪好像什麽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