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脆弱的生命
五十、脆弱的生命
又一個白天來臨了。
顧成溪醒來的時候,孟晉揚已經離開臥室了。和以往一樣,顧成溪從來都不是在孟晉揚的懷裏醒過來的。
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然後顧成溪起床,想要去看孟哲榆。
昨天晚上恐怕就是因為孟哲榆,孟晉揚才會對顧成溪愛答不理的。這也正好,反正顧成溪也打算開始無視孟晉揚了。
但是當顧成溪打開臥室的門準備出去的時候,門口站著的人阻止了他。
“顧少爺,”懷才一臉為難地說道,“大少爺在離開之前吩咐過,您不能走出這個屋子。”
所以說,真正的軟禁又開始了嗎?
顧成溪不甘心,“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懷才說道,“大少爺吩咐,讓您多想想我。”懷才不知道大少爺是什麽意思,但是他懂,大少爺一定是拿自己來威脅顧少爺了。
顧成溪忽然覺得胸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是關上門,重新躺回床上。
幾分鍾之後,顧成溪已經接受了這個現狀,拿起床頭的一本書看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臥室的門突然被急速撞開,竟然是孟哲榆闖了進來。
“成溪,跟我走!”孟哲榆抓著顧成溪的手腕,把他從床上拉下來。
顧成溪沒有單純到以為孟哲榆是特意來救自己出去的,於是趁穿鞋的時間問道,“你故意讓孟晉揚把你抓進來,是為了什麽?”
不管顧成溪信不信,孟哲榆還是說道,“我隻是為了你而已!”
顧成溪看著孟哲榆的眼睛,信了他的話,因為他的眼睛沒有在撒謊。
孟哲榆遞給顧成溪一件衣服,“這是孟晉揚的衣服,你快穿上。”
顧成溪剛想問為什麽,就聽見外麵傳來了恐怖的叫喊聲,像是一個人被活活撕裂了一般。
孟哲榆指著自己身上的孟晉揚的衣服說道,“我趁孟晉揚出去辦事就把那五隻惡狗放出來了,現在房子裏所有的人都在想方設法地逃命,沒人會攔著我們的。而且我們穿著孟晉揚穿過的衣服,帶著孟晉揚的味道,那五隻狗是不會咬我們的。”
顧成溪鬆開孟哲榆的手,“你怎麽能這麽做?!那些都是人命啊!”
外麵傳來的痛呼聲與嘶喊聲一陣高過一陣,聽得顧成溪的心髒揪得厲害。
孟哲榆重新抓住顧成溪的手,“快跟我離開這裏!我們沒時間了,孟晉揚很可能馬上就會回來了!”
顧成溪再次甩開孟哲榆的手,“要走你自己走,我要把那五隻狗抓起來。”
“你在開什麽玩笑!”孟哲榆吼道,“你不走,那我來這裏的意義又是什麽?!你不走的話,外麵那些已經死了的人就算是白死了!”
顧成溪對孟哲榆說道,“如果我的自由要靠別人無辜的生命來換取,那我寧可不要。”顧成溪拿出孟晉揚送給他的手槍,為抵禦那五隻狗做準備。
“糊塗!”孟哲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再不走,自己就永遠走不掉了。
孟哲榆的確是為了顧成溪來到這裏的,但是他沒有打算為了顧成溪把命都丟在這裏。於是孟哲榆一個手刀落在顧成溪的脖子上,顧成溪就昏了過去。
孟哲榆把顧成溪的手槍還原封不動地放進他的口袋裏,然後把顧成溪扛到肩膀上,準備離開。
整棟房子已經到處被血侵占了,還有很多地方散落著一些帶著血的碎肉。這些景象,就連經常見血的孟哲榆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吐出來,幸虧顧成溪已經昏過去了。
孟哲榆扛著顧成溪走到大廳的時候,前麵突然出現了一隻惡狗。這隻狗的嘴裏似乎還在咀嚼著什麽,狗嘴巴上全都是血,孟哲榆有些後悔把它們放出來了。
狗的眼睛凶狠地盯著孟哲榆,好像在下一秒鍾它就會攻擊上來,咬開孟哲榆的脖子。
孟哲榆拿出顧成溪口袋裏的槍,隻要這隻狗敢向前走一步,孟哲榆就敢開槍。
但是,孟哲榆突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周圍居然聚齊了其它四隻惡狗。就算孟哲榆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開槍打死幾隻狗,那剩下的狗也足夠把他的腿或者是胳膊咬斷了。
孟哲榆苦笑,這就是害人終害己嗎?隻是可惜連累了顧成溪。
其實孟哲榆還在心裏存了一絲的僥幸,萬一這些狗聞見了孟晉揚的味道就真的不咬他們了呢?
但是這個幾率很小,因為狗的鼻子很靈敏,它們肯定已經聞到了孟晉揚衣服上麵的味道,可是它們還是一副想要吃了他們的表情。孟哲榆想,這次怕是躲不過去了。
突然,幾隻狗像是接到了什麽命令一般,開始一起向前走,把孟哲榆和他身上的顧成溪圍在了正中間。
這是狗嗎?這明明是狼的作戰方法!
孟哲榆這才明白,為什麽他一直沒有聽到過它們的吠聲,原來它們根本就不是狗,而是狼!主人的氣味對它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孟哲榆對肩上的顧成溪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就把顧成溪緊緊地抱在懷裏。就算一會兒狼開始攻擊他們,孟哲榆也要緊緊地抱著顧成溪,絕不放手。
五隻狼的身體已經弓起來了,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孟哲榆已經不想反抗了,如果就這樣和顧成溪死在一起,也不算是件壞事。下輩子的話,他和顧成溪一定能夠在一起了。
沒想到,在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孟晉揚居然回來了。
孟晉揚淡然地走進狼的包圍圈裏,從孟哲榆的懷裏把顧成溪抱出來,然後站在狼圈外麵對孟哲榆說道,“放棄顧成溪的話,我就饒你一命。”
每隔幾分鍾,幾隻狼就向前走一步。過了很久,也許是很久吧,久到顧成溪已經快要醒過來了,久到那些狼張張嘴就能咬掉孟哲榆的手臂了。
孟哲榆終於說道,“我放棄顧成溪。”
孟晉揚打了一個響指,五隻狼就退了下去,自動回到它們的窩裏。
孟晉揚揉著顧成溪的頭發,“聽見了嗎?他對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顧成溪剛剛睜開的眼又閉了起來,掩飾掉了眼裏的一片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