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姐姐不要殺我

  房門關上，整間病房又陷入黑暗。


  秦知秋也沒有開燈，一步一步走到縮在角落的柳芊芊麵前。


  牆上的一盞夜燈，灑下淡綠的幽光，籠罩著披頭散發的柳芊芊，猶如瘋子。


  綠光中，柳芊芊早就不是當年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三年不見天日的生活，讓她皮膚又枯又黃，滿頭亂發亂糟糟的像個雞窩，渾身瘦骨嶙峋，形如鬼魅。


  秦知秋居高臨下，冷淡的瞟著她，開口說道。


  “柳芊芊，我來看你了。”


  聽見她的聲音，柳芊芊渾身忽然劇烈的震動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緊盯著麵前的秦知秋。


  慘綠光芒中，她的眼珠急速放大，嘴巴也隨之張口，顫抖著嚅動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秦知秋微微一笑：“在這裏生活得好嗎？”


  “啊！鬼啊！！”


  柳芊芊忽然淒厲的尖叫起來，拚命的把整個身體往房間角落縮去。


  她狼狽萬狀，一邊縮，一邊驚恐的哭喊。


  “姐姐……你不要殺我……我給你燒香，我給你燒紙錢，給你買最大最好的墳墓，求求你饒了我。”


  柳芊芊渾身抖得像篩糠，縮到牆角無路可退，竟然撲通一下跪下，拚命的朝秦知秋磕起頭來！

  一下，又一下……


  她重重的磕在堅硬地板上，額頭都磕出了血跡，可見怕到了極點。


  秦知秋冷冷的看著，絲毫也不為所動。


  她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而且事後她找到當時想搶救母親的護士師姐詢問過，母親臨死前叫著的都是自己的名字，掙紮著要給她報信。


  可就在她母親最痛苦的彌留之際，她在哪兒呢？

  她正被楚離關押在這間黑屋子裏，一步也不得出去！


  事後，江芸在離開醫院後，懇求沈亦揚幫忙找回母親的骨灰，她知道江家一定不會對母親厚葬。


  可是沈亦揚帶回的消息，幾乎讓她暈厥過去。


  在江家的安排下，江母的骨灰沒能下葬，江父懶得理會，拿了賠償金就去賭，母親的央灰被柳芊芊母女扔到江裏，屍骨無存！


  江芸悲痛欲絕，一度想尋死，都被沈亦揚勸下。


  後來，那好心的護士師姐把母親的遺物偷偷帶出來，交到了她的手裏。


  當江芸看到遺物的刹那，瞬間哭得不能己。


  母親的遺物裏，除了她幾件常穿的舊衣服，更多的卻是一件件小衣服。


  這是在江母雙腿殘廢後，拖著病體在輪椅上給外孫做的，其中還有兩件衣服隻做了一半，就再也不能做下去。


  而且，母親還偷偷藏了一個塑料包，裏麵都是她省下來的早飯錢，準備存著在她生孩子的時候，給她買營養品。


  這一刻，江芸恨透了江家，恨透了楚離！


  她發誓要好好活下去，用自己的雙手，為母親，為肚子裏無辜死去的孩子複仇！


  這就是她活著的全部意義！

  “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柳芊芊抱著頭，嚇得不停大叫。


  秦知秋走過去，站在她麵前。


  柳芊芊伸手想推開她，秦知秋一把打開她的手，用力拉起柳芊芊的頭發，一下子把她扯起來。


  “啊。”


  柳芊芊痛得尖叫，驚恐不堪的緊盯著她。


  秦知秋湊到她麵前，優雅的一笑：“柳芊芊，裝瘋賣傻是沒用的，從現在開始，我申請成為你專屬的精神科醫生，會盡全力把你治好。”


  在這個‘治’字上，她特地加了重音。


  柳芊芊屏住呼吸，混濁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恐，牙齒戰栗。


  她喃喃開口。


  “你是江芸？”


  “不，江芸已經死了。我是秦知秋，江城醫院的精神科醫生。”秦知秋微微冷笑，一把鬆開手。


  柳芊芊的身體摔到地麵，滾了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