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情癡

  我對史誌鴻說，明董事長之所以會重視我，也隻不過是在別人的麵前做做樣子，其實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明董事長之所以這麽做，不過是想要利用我，來刺激史誌鴻的雄心壯誌，讓他一心一意的就在集團。


  史誌鴻不太相信，我說，要是他不信的話，又怎麽解釋明董事長三番五次的想要把我趕出集團呢？說是手把手的教導我，但是事實上，每次我也隻是跟在屁股後麵，董事長走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罷了。


  史誌鴻有點相信了。


  “真是像你這麽說的？”


  “那是當然了！”我篤定的說，“史總，要是你還不相信，等過幾天，你仔細的看看明董事長對我的態度，不就知道了嗎？”我看了一眼史誌鴻的表情，似乎有一些動搖，然後又接著為自己感歎一句，“唉，說起來啊，像我們這種小人物還真是命苦，不僅錢掙點，處處還得為了像史總這樣的人才鋪路，當墊腳石……”


  說著說著，我唉聲歎氣起來。


  史誌鴻好像一下子對我就失去了興趣，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針鋒相對的感覺，相反的，卻多了之中蔑視的神情。


  這是正常的，像這樣總是處於優勢地位的人，一旦被人捧上了天，總會不自覺的對別人有些輕蔑。


  我並不在乎史誌鴻現在對我的看法，能笑到最後的才是英雄。


  “那史總，那些東西，你想也知道，都是成年舊事，這個全公司都是心知肚明的，”我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如果這個東西被傳到明董事長那裏去，恐怕明董事長隻會覺得你小肚雞腸，一心報複，無心工作……”


  史誌鴻聽我這麽說，也看向了那些東西，走到辦公桌前，拿了起來，嫌棄的翻看了兩下，“沒錯，像這種鬼東西，要是傳到了董事長的眼睛裏，說不定會醃臢了董事長的眼睛。”


  說要就扔到了垃圾桶裏。


  我埋著頭忍不住偷笑，心裏暗暗譏笑，這個蠢貨。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應該能夠安寧一些了。


  快下班的時候，前台那邊說，有一個先生想要見我。而且這個先生叫做“淩霄”。


  上一次出差之前，安然就說，淩霄來找過她，現在淩霄竟然找到了我的公司裏來。


  淩霄一定已經知道了安然的所有行蹤，包括安然現在和我住在一起的事。


  我不打算瞞他了，我也是男人，我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更加知道，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又是什麽感覺。


  我要淩霄在公司旁邊的咖啡廳等一會兒，我收拾收拾就下去。


  淩霄今天看起來很有精神，和前幾次看見的一點都不一樣。見我走進咖啡廳，他朝我招招手。


  我走過去，巧的是，他剛好把位置選在我習慣的那個靠窗位置。我想，這也許不是偶然。


  “好久不見。”我說。“好久不見。”他回答。


  接下來的一分鍾，我們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服務員給我上了一杯我常喝的黑咖啡。我把杯子握在手中，卻遲遲不送進嘴巴。


  “想不到啊，我們一起喝了那麽多次酒，今天算是改邪歸正，竟然喝起了咖啡。”淩霄看著我手上的動作，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很不自然的拿起咖啡杯，說著“是啊，是啊”一邊把咖啡往嘴巴送去。


  嘩啦一下，口中的咖啡就被我吐了出來。


  我忘了加糖和奶。


  “哈哈哈。”淩霄笑了起來。


  服務員遞來紙巾，幫我擦拭衣服，我從胸包裏麵取出帕子，站起身來，對著淩霄抱歉的說，“我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他點頭。


  洗手間裏，突然注意到鏡子裏麵忙忙碌碌的擦拭著衣服的自己，突然覺得很恨自己。


  這樣的自己，既不能給安然幸福，又阻礙了淩霄的愛，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罪人。


  現在要我麵對淩霄，就如同麵對安然一樣難受。


  我不能給淩霄保證自己能給安然幸福，又不能保證讓安然能夠接受淩霄，讓他來做到。這樣的自己，應該怎樣自處呢？

  回到桌子上，我尷尬的笑笑，咖啡已經被換了一杯


  “謝謝。”我說。“小事而已。隻是……你好像有什麽心事。”淩霄說道。


  我再也忍不住了。


  “淩霄，你應該全都知道了吧。我知道，現在全世界能夠給安然幸福的人就隻有你。我愛的是李子嬌，就算李子嬌子嬌是別人的新娘，可我的心怎麽可能再容得下別的人？更何況，我和安然已經過去了……”


  我一口氣說了很多，淩霄一直沉默不語。


  “淩霄？你聽見了嗎？”我問。


  淩霄點點頭，接下來他說的話，足以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我在這個城市，已經住了有一個多月了。就住在你們樓下。每天，我都能看著你上班下班，等你走之後，我就能聽到，安然在樓上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你是說，你一直都住在我們樓下！”


  他點點頭，“我斷絕了和我爸的一切關係，現在我和他已經是陌路人。他做了太多的錯事，傷害了太多的人，我本來試圖叫醒他，但是直到一個月前，我徹底的放棄了。我想，是時候，要為自己想要的好好的拚一拚了。”


  ……


  這是第一次，我們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聊了這麽多，一直到咖啡廳打烊。


  後來，我去了我家樓下，也就是淩霄現在住的地方，表麵上看去，這裏和這棟樓其他的房子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進屋之後，就可以發現，房子裏麵的裝修，都別具心裁。


  掛畫，燈光，沙發，布藝，每一樣都是精致的。


  而且有些似曾相識。


  “這……”


  “是不是覺得很熟悉，這是安然鏡頭下，她最喜歡的那個房子，我照著她照片裏麵的那個模樣，完全的複製了出來。”


  我看著淩霄，在他的眼睛裏，我看到了滿滿的期待。“我一直期待著有一天，能夠和安然一起走進這個房子，在這裏一起生活，聽到的不在隻是安然一個人在樓上的空蕩蕩的腳步聲，”他閉上眼睛，“還要有她在我的耳邊，輕輕的說的一聲聲的我愛你。”


  說完，眼角的淚花閃動，他努力的裝作若無其事，為了他的這份自尊，我也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