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統統隻要一塊錢！
何米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最像女主的地方，大概就是家世了。女頻文必備黃金配角之極品親戚，她有，而且很多。
蘇北是個小縣，窮，而且重男輕女的風氣非常重，大概這其中是有必然聯係的。
何美蘭嫁的人叫吳宏昌，在何美蘭舉債送他出國並且生下女兒何米之後他就要離婚娶個能生兒子的新老婆，並且得到父母的支持。
但是何米堅決不認為他是陳世美，太埋汰陳世美了！
就算不說那個愛國愛家愛老婆結果因為得罪小人留下千古罵名的倒黴原型，就是戲裏的渣男，能考狀元還長得帥，好歹才貌雙全。
出國做工工廠倉庫被人燒了，開工廠金融危機了，擺小攤遇到地震了，等終於借錢高價頂了一個大超市，2020了。
何米沒見過吳宏昌，但是每次聽到他倒黴的消息都能高興得多吃兩碗飯，高興的次數太多了，成功胖到了一百二。
何美蘭和何米得到政府疫情期間免水電費返個人稅申請低息貸款的時候，那貨還在國外求爺告奶得買高價口罩呢。
歐洲的水電煤都是商業公司，不管你店開不開，錢都是要給的。
聽說吳家那倆老父母六七十了還要踩三輪搬磚給寶貝兒子還債，他們大概是要把養兒一百歲還債九十九踐行到底了，真是偉大的讓人想掉淚啊！
倒是他們家那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寶貝孫子何米見過一次。那小子比何米高半頭，追著他奶奶打，因為他奶奶不肯給他買新手機，那場景就跟蘭香兒她爸揍蘭香兒她媽似的。
何米最衝動的時候想過要報複他們，愣是沒找到合適的角度和方案。
何美蘭自己的身世就跟蘭香兒非常像了，何米至今記得小時候被那群表哥欺負她的時候，外公外婆那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女兒不值錢，女兒生的女兒就更不值錢了。
何米隻能坐在街口哭到把警察都招來了才討到句道歉，直接結果是當天晚上何美蘭的白眼狼小弟就拿簸箕砸了何美蘭，晚上十一點多把他們母女趕出家門。
從那以後，何美蘭和何米再也沒有去過蘇北。
對了，當時那白眼狼小舅是在何美蘭的工廠裏混飯吃的。開除他的時候他還給何米下跪做戲來著，何米慫恿那貨在工廠裏得罪的工友把他堵著揍了一頓。
僅此一戰，何米終於明白了搞事情並且全身而退的基本原則，才有了後來打遍半城無敵手還從沒有留下案底的本事。
何米打架那叫打架嗎？那叫正當防衛！
想得遠了，何米很清楚想要現在去蘇北不現實！身上的錢隻剩下一千出頭，這是起家的資本，更不可能帶著韓梅梅去蘇北找鄭美蘭！
且得緩緩，先應付過眼前這一關吧。
從窗戶跳進房間，一切和離開時沒有什麽區別，除了那滿地的樣品更多了。
何米來去都快，重新換上了倒爺裝才等到馮姨來敲門邀請晚餐。
她來的時候何米正在整理樣品，拿著本子打格子，看到她來把本子一遮。
馮姨權當沒看到：“這位老板……哦，還不知道怎麽稱呼？”
“唔姓石，石憶。”不姓潘。
“石老板，時間不早了，我們下去吃個飯？”
何米場麵人，當時就帶著侄兒韓梅梅下樓去吃飯了。韓梅梅個子高眼睛毒，分明看到馮姨背在背後的手又在瘋狂打手勢。
她們人還沒在飯店坐穩，房間裏就摸進了人。
原本一地的樣品分了兩半，一半整理過的，整整齊齊，一半未完工的，七零八落。其中還混著一些假發啦，化妝品啦，軍大衣啦，毫不突兀。
抽屜上了鎖，那人一根回形針就捅咕開了，裏頭放著紙筆本子，本子裏寫著字，那人翻開一看，渾身一陣激靈，也不看別的急忙把本子送出去。
“找著什麽了找著什麽了？”隔壁屋子塞了一堆女人，間或擠著幾個男人，都是各家攤位的二把手。
“這個你們看看！”馮姨之前瞄到一眼，可是馮姨不識字，看不懂，在場的人多，好歹有上過一段兒掃盲班的，七八個人的文化水平拚湊，能看個大概。
打著格子列表格，標著序號，分門別類的標注著質量水準和價格，這股子專業把在場的商人全都震了一下！
都還是野蠻生長的時候，誰見過這麽標致的規矩人？！
就倆字兒，專業！
何米暗戳戳微笑，開玩笑嘞，老娘管一家兩千平的大超市，商品種類比現在的義務都還多，要是這一點質量水準都摸不準還不得被坑死？
不就是做表嗎？做了七八年，比做題還熟啊！
能耐人！
妥了！
可這個時候，能耐人石憶正在辭行。
“既然找唔到，那就繼續找嘛……”何米說道，“唔們要先走啦嘛！”
“這就走了？”馮姨很意外，這中午才到，下午就走了？
“時間緊張嘛，就是錢啊！”何米風風火火，“吔們的意思唔曉得啦，樣品帶走呐。”
馮姨笑得滿臉褶子：“石老板大氣！”
這折騰半天，要的不就是這一句話嗎？
第二天一早就一路恭送兩人出義務，還順便把油都給她們加滿了。
“我們，不繼續去城裏嗎？”韓梅梅看眼前的路，怎麽越走越荒僻了？
“我怕露餡被砍死。”何米的那一身倒爺裝早就被拆卸分解塞進後麵這一後備箱了，現在的裝備是棕毛軍大衣，早期土大款的德行。
“那你來義務，是做什麽呢？”韓梅梅哪怕跟完了全程也是一頭霧水。
為什麽何米在這裏逛一圈，就有那麽多人捧著東西要給她送？你看著後座塞得，真的隻留下她們坐著的兩個空啊！
“你猜？”
“你是……來做生意？”就算韓梅梅是東北人，也聽過義務的大名！
“做生意……也行吧！”總得把那一車廂的貨品給處理了吧？滿滿一車子啊！光是拉著都費油！
處理的方式很簡單，離開婺州範圍到了省會臨州的境內的縣城，何米在市中心大街上鋪了一張紅藍白蛇皮的尼龍布，一邊讓韓梅梅把車上的樣品往下搬就開始拍手。
“瞧一瞧看一看，全場一塊，統統隻要一塊錢，挑啥買啥都一塊，一塊錢你買不了吃虧，一塊錢你買不了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