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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還有寫下去的必要嗎

  沒有人能給陳景逸做解釋,因為連經驗豐富的眾多族老,照樣看不明白陳魚的舉動。


  很快,這盤複刻的對弈又回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陳尚璜的兩千兵馬再次被堵在溪底之中,陳魚毫不猶豫的率大軍前去圍剿。


  另外一側,就在狹窄的山路間,一群群兵將瘋狂的朝著陳魚的大營前行。


  族老們仿佛已經看到了結局。


  聽著附近人的議論,玉琴麵露嗤笑:“還以為有多大的本事,還不是要輸了。”


  陳景逸卻笑不出來,母親不懂兵法,所以隻能看個熱鬧。


  他卻感覺陳魚的每一步,都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也就是說,即便換成他來對弈,結局也和現在一模一樣……他可是跟著梁寬學習了這麽多年,才有這般成就。


  對方居然在悄然間,已經追平了自己最後的優勢!


  “幸好……”


  陳景逸長長出了一口氣。


  由於陳魚的自負,讓自己能親眼觀戰這次對弈,有了相應的經驗,自然就能做的更好。


  唯有那個年邁的老人緩緩搖頭,發出了不一樣的聲音:“胡鬧!派兵布陣,哪裏有這麽貪的道理,簡直就沒把人命放在心上!”


  其餘人下意識以為他在說陳尚璜,立刻反駁道:“族叔此言差矣,以兩千換六千,可以稱之為大勝!”


  老人吹胡子瞪眼的擺擺手:“放你娘的狗屁,你們再好好瞧瞧!”


  眾人一愣,趕忙朝地麵上看去。


  隻見陳尚璜的大部分人馬都聚集在逼仄的峽穀內,離目的地隻剩下兩個時辰的路途,就在這時,陳魚提前抽調出來的,一直繞著周圍閑逛的三百人,不知何時已經聚攏到一起。


  下一刻,代表著山崖的小土坡突然變成了平地。


  代表陳尚璜兵馬的小人正在飛速減少,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便隻剩下了三分之一,並且,這個數量還在急速減少!

  ……


  幻境中,陳尚璜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看著漫天滾落而來的山石和圓木,臉色已然是黑沉到極點。


  在他身後,無數兵將被掩埋在碎石中,血肉橫濺,哀嚎遍天。


  他抬頭朝上方看去,隻見已經殘缺不堪的山崖上,有三百個打扮參差不齊的兵將正靜靜的朝自己看來,這群兵將的中間,一個素衣少年負手而立,滿臉淡漠。


  想要把這樣一座山崖挖成隨時會坍塌的模樣,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弄好的。


  三百人日夜不休的挖上三天,也隻能勉強做到現在這樣,更何況還有數量龐大的滾木和巨石,想要收集這些東西也絕非易事。


  其中包含的因素簡直多到不能更多。


  比如說,對方是怎麽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篤定自己肯定會從這裏經過,去襲擊大營糧草。


  但凡猶豫一會兒,時間就不夠用,對方就要調動更多的人手。


  如此下來,陳尚璜必然會有所察覺,就會改變計劃,導致這浩大的工程白費。


  六千人裏少了三百個人,如果出自某一個兵種,的確很容易被人發現。


  但陳魚卻選擇了從每支小隊抽出五六個人,哨探,騎兵,長槍兵,不管他們以前是做什麽的,全部調出來挖土。


  更是算準了自己會趁著夜色襲擊,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天時地利人心,缺一不可。


  更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是對方從進入幻境開始就計劃好了!

  那個時候兩邊根本還未有所接觸……莫非陳魚還會未卜先知不成?

  陳尚璜有種被這小子吃得死死的錯覺,狠狠攥緊韁繩:“老子以兩千搏六千,你個狗崽子隻留三百人跟我賭一個慘勝?!”


  這是賭贏了,萬一賭輸了,溪地內是自己的埋伏,你一個主將都不在場,就真把五六千將士的命白白送出去?

  天下就沒有這樣打仗的道理!

  就在這時,陳尚璜的眼皮跳了跳。


  他看見山崖上數十個兵將把一根碩大的原木緩緩推到崖邊,然後對準了自己。


  陳尚璜急了,伸手道:“老子是你爹,你砸一個試試!”


  陳魚輕飄飄的揮手。


  圓木轟隆隆的自山崖滾下,將陳尚璜連人帶馬砰的撞出去十幾米遠,眼看是沒了生息。


  ……


  ……


  沙盤兩側,陳尚璜心有餘悸的睜開眼。


  他狠狠喘了兩口粗氣,第一反應便是把靴子抽在手中,怒氣衝衝的跳了起來:“取本將的大刀來!”


  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眾多族老皆是不敢吭聲,他們也是猜到幻境裏發生了什麽。


  陳魚緩緩睜開眼,臉色平靜:“輸不起?”


  這句話終於是點醒了眾人……


  好家夥,堂堂鎮國大將軍,居然輸給了自己的親兒子?!


  “本將輸不起?”


  陳尚璜指著自己鼻子道:“你小子那根本就不是打仗,簡直胡鬧,重來重來!”


  其餘人:“……”


  陳魚伸出手:“麻煩先把賬結一下。”


  聞言,陳尚璜被氣笑了,將一塊牌子扔了過去:“你小子還真拿這當賭牌了?給你給你,本將非要讓你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兵法之道。”


  眾人都能看出來,陳魚出招根本就沒有章法。


  就像打牌似的,不存在任何博弈,連底牌都不看,直接全壓那微不足道的千萬分之一的機會。


  巧合之處在於,這次他賭贏了。


  陳魚接過牌子,隨手扔給福伯,這才又回道:“連賭本都沒了,誰還陪你玩。”


  說著,他竟是在福伯的推動下,徑直轉身出了北院兒。


  所有人臉上都出浮現出古怪之色,如果他們沒看錯的話,剛才被拋來拋去的那塊牌子,好像是……青龍令?


  森嚴的繼承大典,怎麽變成了這般兒戲的模樣。


  大梁鎮國將軍的交接儀式,就宛如兩個混混打牌輸錢般隨意。


  念及此處,他們抬頭看向憤怒不已的大將軍,這種想法便又加深了幾分……還是個輸不起的混混。


  至於先前的內定想法,現在早就拋之腦後。


  即便大將軍真想放水,也絕不會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不僅顯示不出陳魚的優秀,反而讓人忽略了他筆試滿分的成績,把一切歸咎於運氣。


  陳景逸和玉琴對視一眼,訥訥道:“就完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試紙:“我還有繼續寫下去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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