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吾乃諸天萬界大天尊
陳魚坐在輪椅上,用了半天才在東院兒的角落裏找到了薛若雪的身影。
這傻妮子正躲在草堆裏偷偷抹眼淚。
“哭夠了沒。”陳魚伸出手。
“……”薛若雪抽搭著聳聳肩膀:“你走開,別管我。”
“哦。”
陳魚順手抽走了她肩上的包袱:“放哪兒,跟我一個屋?”
薛若雪抽泣的聲音一頓。
“來都來了,抓緊時間生個孩子吧。”陳魚淡淡道。
薛若雪顫抖的身子也停了下來。
“你覺得取個什麽名字好,要是男孩兒就叫陳北玄怎麽樣,這名字一聽就很霸道,有大帝之資。”
陳魚彎下腰,認識思考道:“就害怕咱倆鎮不住他,像這種名字,父母一般都得出點啥事兒。”
薛若雪終於沒忍住,抬頭一拳砸了過去,還帶著些哭腔喊道:“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陳魚順勢將對方摟進懷裏,用力搓了搓她的頭發,無奈道:“什麽樣子?你姐姐那麽漂亮,為夫照樣臨危不亂,坐在那裏動也不動,簡直就是聖人在世。”
“你真沒動?”薛若雪用力揉揉鼻子,滿臉狐疑。
“我發誓行了吧。”陳魚撇撇嘴。
薛若雪想起剛才看見的那一幕,夫君確實衣衫整潔,也刻意拉開了距離,好像的確沒做什麽壞事……等等……夫君?!
她又搗了陳魚一拳,凶狠道:“胡說八道,你算什麽為夫!”
被對方幾句話擾亂了心緒,剛才的事情也是被衝淡不少,薛若雪悶悶不樂的又把腦袋埋了回去,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陳魚,關於姐姐的真實想法。
哪怕姐姐做出這種事情,她也不願意在陳魚麵前再次抹黑對方的形象。
但是如果不說的話……萬一姐姐又搞出什麽幺蛾子,受罪的豈不是陳魚?
這時,陳魚卻是溫柔的揪了揪她的臉蛋,笑道:“像你這種笨丫頭,就不要去想太多的事情,會把腦袋撐壞的。”
聞言,薛若雪心裏不知為何,突然就鬆了一口氣。
她愧疚的抬起頭,突然想起什麽:“你們陳府內怎麽養了這麽多鷓鴣,我家裏就沒有。”
“……”
陳魚幹咳兩聲,樹上的陳大寶嚇得渾身一激靈,果斷把竹哨扔進嘴裏嚼碎。
“來,我帶你逛逛我平日裏呆的地方,順便一起去瞧瞧咱們的房間。”
“什麽咱們……誰要和你住一起。”薛若雪被一打岔,頓時忘記了自己剛才想要問什麽。
“不住一起嗎?”陳魚詫異的回頭。
福伯準時的靠了過來,和藹笑道:“少爺,您就別逗薛小姐開心了,老奴已經吩咐人在東院兒收拾出一間房子來。”
“薛小姐暫且住下,就拿陳府當自己家,千萬別客氣。”
聞言,薛若雪眨眨眼,驚訝道:“這麽快就收拾出來了?”
“……”福伯訕訕一笑。
樹上的陳大寶翻了個白眼。
能不快嘛,少爺還沒去薛府之前,就已經料到這位二小姐會偷偷過來。
這傻姑娘怎麽鬥得過少爺那頭老狐狸,而且人家還披著一層純情少年的皮囊,簡直把薛小姐吃的死死的。
對了,瞧這勢頭,以後恐怕得改口喊一聲少奶奶了。
福伯很知趣的找了個理由退下。
薛若雪自然而然的接過了推輪椅的重任,她推著陳魚,兩人悠閑的在東院兒裏閑逛。
“其實剛才那位老爺爺還挺好的,不像我想的那麽壞。”
“你想象中是什麽樣子的?”
“就是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院子裏,誰都不喜歡你,誰都欺負你。”
“所以你是來保護我的?”
“對啊!”薛若雪用力點點頭,“不然你以為我跑過來幹嘛。”
陳魚失望的搖搖頭:“我以為你來找我生猴子。”
“……”薛若雪惡狠狠的扯著他的臉頰:“你再說這種話,我可就回去了!”
兩人嬉戲著逛遍了整個東院兒。
最後停在了書房的門口。
“這就是你平常打發時間的地方?”薛若雪興高采烈的推開門。
陳魚眼中掠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複雜,點頭笑道:“對啊。”
“嘻嘻,我要看看你平時都在看什麽東西。”薛若雪蹦蹦跳跳的鑽進書房,拿起桌上的書冊:“梁國趣事?”
正想問問陳魚這是什麽東西,她忽然發現下麵居然還藏了另一本書:“咦,我就知道你沒這麽乖,被我發現了吧!”
傻妮子就像發現了陳魚的秘密,樂滋滋的將下麵那本冊子捧了起來,才發現這根本不是書,而是一封又一封從前線傳回來的戰報:“北境之戰……”
她的視線緩緩掠過那些被陳魚用毛筆標注出來的重點,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陳魚推著輪椅過來,無奈伸手:“還給我,誰讓你亂翻別人東西了。”
薛若雪倏然回頭,怔怔道:“北境已經到了如此危急的情形?”
“……”
陳魚沉默片刻,歎了口氣:“不要怪你姐姐,她真的很不容易。”
他扭頭看向桌上的信封:“這是我從父親書房借閱的,關於北境近二十年的詳解,大約在二十年前,這樣的信封每半年才會寄回來一次,到了十五年前變成了每三月一次。”
“直到五年前,每個月都會有將士從北境回京都。”
“而今年才將將開春,送回來的戰報已經超過十封!”
“大齊試探北境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雖然都算不上大戰,但小摩擦卻是源源不絕。”
“大齊的國力已經數倍於我梁國……薛展鵬老將軍在三個月內肯定會重返邊疆……”
“這是極其危險的征兆!”
陳魚默默看著薛如雪,五指用力握緊扶手。
他在這些信封裏看到了完成任務的曙光,但在這之前,勢必要渡過一段漫長的永夜,而這個傻妮子,是其中不可缺少的關鍵一環。
“爺爺已經老了……姐姐要獨自麵對大齊?”
薛若雪其實並不笨,隻是過於單純,在陳魚的刻意引導下,她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念及此處,她突然慌了神,用力抓住陳魚的手掌:“我……我能做點什麽?”
感受著手背上溫潤的觸感,再看薛若雪幹淨的眼眸,裏麵充斥著一種名為信任的東西。
陳魚心底的反胃感在此刻濃鬱到極點,更是突然生出一抹前所未有的衝動。
他悄然將視線扭轉到旁邊,嗓子有些發澀:“留在東院兒,我護你平安。”
薛若雪不知道這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對於陳魚而言意味著什麽。
她用力搖搖頭,果斷的否決了這個提議。
陳魚緩緩閉上眼,手掌越攥越緊,像是想要將實木扶手捏碎。
再睜開眼時,他已然是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留在東院兒,和我一起學習兵法,我會讓福伯負責教你武藝,直到你能獨當一麵的那天,我會放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我們還有時間。”
“現在要做的唯有等待。”
原本抱著這任務成與不成都無所謂的陳魚,此刻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他雙眸中藏著一尊漆黑方鼎,那是天道的化身,玄妙且高不可攀。
在方鼎的前端,有個身披黑色風衣的消瘦身影盤膝而坐,青年倏然睜眼,帶著不可一世的睥睨與傲氣。
似乎是在向著這方位麵的天命者發出戰書!
區區低等位麵土著,亦敢阻我天道總司座下行走,諸天萬界大天尊的步伐?!
且讓你知曉。
何為天道無情。
何為滅世神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