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未知數
“醫生,快叫醫生過來!”
顧長安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粥碗大聲的喊道,眼看著陳溪璐就暈了過去。
程陽連忙跑出去找醫生將陳溪璐送往手術室中。二人焦急的在門外等候著,程陽看起來格外的緊張,然而,顧長安依舊是完全平靜的狀態。
“長安,你不擔心嗎?”程陽看著他問道。
“這已經是這幾天的第四次吐血了。”顧長安淡定的說道,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程陽一眼:“見得多了,你就會慢慢習慣的。”
他有多麽害怕失去陳溪璐,就有多麽的淡定。一起攜手走過的風風雨雨,他相信,陳溪璐定然會好起來。
“溪璐是什麽病,查出來了嗎?”程陽歎了一口氣問道。
“血液化驗還沒有出結果,很快了。”
顧長安說,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將手插在外套口袋裏說道:“走吧,陪我去個地方。”
程陽有些疑惑和好奇,卻又緊張著:“溪璐怎麽辦?”
“估計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出來呢。”顧長安說,轉身向前走去。
程陽沒有多想,跟在顧長安後麵走著,下了樓再拐幾個彎後,程陽聽到了無數嬰兒啼哭的聲音。
“長安,你要帶我去哪兒?”程陽越發的好奇起來,不知不覺的加快了腳步。
顧長安終於在護士站的門口停下來,隨後護士看到的給他和程陽換上手術時穿的衣服,往他們身上噴灑消毒液之後,又給他們戴上口罩。做完這一切之後才讓他倆走進一個房間裏。
房間裏被玻璃隔著,玻璃裏麵是無數的新生嬰兒躺在一個黃色的光盒子裏。他們各自做著不同的動作,有些乖巧的睡著。
顧長安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孩子,嘴角洋溢起幸福的微笑,他企圖伸手逗逗孩子可是卻被厚厚的玻璃阻隔,隻能想象著是在撫摸著孩子的臉。
“看見了嗎?那是我和溪璐的孩子。”
顧長安一臉幸福的看著程陽說道,語氣裏帶著幾分令人羨慕的味道。
程陽順著顧長安手的方向看過去,小小的玻璃罩裏,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個熟睡的孩子,小小的,乖乖的,看起來十分可愛。
“她真可愛。”程陽的心仿佛在一瞬間被孩子暖化了。
“她是我和溪璐的孩子當然可愛啦。”顧長安得意的揚了揚頭。
程陽問道:“孩子取名字了嗎?”
“還沒有。”顧長安說:“我想讓溪璐取,可是最近的事太多,一時又給忘了。”
聽到這裏,程陽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就不怕小寶寶怪你們嗎?”
顧長安瞪了程陽一眼:“哼,我的孩子才不會怪爸爸媽媽呢。畢竟媽媽現在也有自己的苦衷。”
輕鬆的話題總會變得沉重起來,程陽看著乖巧的孩子問道:“孩子什麽時候能夠出來?”
顧長安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口道:“不知道,醫生沒有明說,大概要一個月左右吧。現在還在觀察之中,就怕遺傳上溪璐的病。”
“那溪璐呢?她的病因查出來了嗎?”程陽又繼續問道。
顧長安輕輕的搖了搖頭:“還沒有。”
程陽在這一瞬間,仿佛看盡了顧長安的疲憊和堅強。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抱抱眼前的男人,最後卻隻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說了一句簡單的安慰,雖然簡單,但他卻覺得這句話十分有力量。
“我知道。”顧長安說道,他的眼睛裏慢慢的散發著光芒:“等溪璐和孩子好了以後,我就帶著他們去國外好好的過一陣子屬於我們的生活。”
“不錯,你是應該好好的放個假了。”程陽說,開心的伸了個懶腰。“哎呀,也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什麽時候才能放個假呢?”
“你是沒有假期的,我的程大律師。”顧長安笑著拍了拍程陽的後背:“等你結婚之後再說這樣的話吧。”
他說完,留戀的看了孩子一眼:“寶寶,爸爸過兩天再來看你,乖乖的。爸爸要回去照顧媽媽了。”
他說完,又伸手對著玻璃摸了摸孩子的臉頰。不舍得轉身離開。
“走吧。”
程陽看著他輕輕笑著說道:“真想不到我們的顧冷血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麵呢。”
“做爸爸不就是要溫柔嗎?”顧長安反問道。他已經十分熟練地接受這個人生轉折的角色。
程陽跟在他後麵走著,看著他的背影仿佛自帶光芒。
回到手術室門口時,剛好陳溪璐也從裏麵被鬆了出來,臉色看起來十分的蒼白,仿佛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醫生沒有說話,隻是先讓護士送她回到病房後再單獨找顧長安說話。
“你太太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醫生說道,將血液的化驗報告交給顧長安。
“她患的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白血病。目前隻能通過透析和藥物進行治療。”
聽到這話,顧長安的腦子突然一懵:“還有痊愈的可能嗎?怎樣做她才能好起來?”
“必須找到匹配的骨髓。”醫生說道,臉上滿滿的都是為難。
“骨髓?孩子的可以嗎?”
“孩子還太小了。”醫生說道:“況且,孩子的身體裏說不定也含有這樣的病症。取孩子的骨髓不可取。”
“可是現在唯一能救我夫人的隻有孩子不是嗎?”顧長安突然激動起來:“醫生,你找我估計早就匹配過我孩子和太太的骨髓了吧?”
醫生被顧長安的問話嚇得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對,我匹配過。兩人的骨髓是匹配的,血型也相同。”
聽到這話,顧長安的臉色瞬間低沉下來。人生就是如此,一個又一個的轉折,他明明向往的美好也會在瞬間被打破。
程陽在門外偷聽到所有的信息,他悄悄觀察著顧長安的表情和嘴形。看到他說出:“就用孩子的骨髓吧。”這句話的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要做些什麽。
長安,你不能這樣做,必須一家人好好在一起才對,不是嗎?
或許他不懂一個有家庭的男人在麵對生命選擇時的無奈,但他知道,每個人的生命都不能被索取。何況,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顧長安的糾結猶豫和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