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小姐你怎麽來了
電話是公司元老何栢仙打來的,他從小看著她長大,任芃芃習慣叫他仙伯。
“仙伯,你別急,慢慢說,公司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
“大小姐,你快來看看吧。公司這些員工知道老板破產跳樓了,都跑來公司討要薪水。他們說,要是不給錢就把公司東西都搬走。”
任芃芃掛了電話,不敢再耽誤,留下林星晚照顧任君豪,自己一個人打車趕到了公司。
剛邁進公司大樓,就看見仙伯守在辦公室門口,攔著眾人苦苦勸說。
“你們聽我說啊,老板平日裏待咱們可不薄啊,不能他一出事咱就散夥,是不是?”
“老何,你別說了,大家都知道公司現在就是個空殼子,所有可用資產和流動資金都被查封轉交了,我們要是再不采取行動,那可就什麽東西都撈不著了。”
“對啊,公司還欠我三個月的薪水和半年獎金呢。”
“可不是,誰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等著這份工資養家啊,老何,你快讓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說話間,一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竟然真的動起了手,一把將他推撞在門框上。
這下仙伯也來了脾氣。他辛辛苦苦在公司幹了大半輩子,算得上是重量級的元老了。平日裏大家都對他十分的尊敬,沒想到今天居然有人敢對他動手。
“你這臭小子,你再動我一下試試。”仙伯梗著脖子,用手指著剛才推他的小夥子。
小夥子也是暴脾氣,當即一把拍掉仙伯的手:“如今公司都沒了,你就別在這倚老賣老了,要是再擋著我的路,看不打爆你的頭!”
說罷,他順手抄起公司前台的一個花瓶,想嚇唬嚇唬仙伯,讓他知難而退。
可這仙伯偏是個倔脾氣,見他要耍橫,也絲毫不讓,回身抄起了桌上的鍵盤:“來啊,你個小兔崽子,老子今天也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眼見二人就要打起來,旁人紛紛出言相勸。
可誰知這架反而是越拉就吵的越凶。很快,二人都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這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再也控製不住,揮手就將花瓶砸了下去。
就在這時,任芃芃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將仙伯護在了懷裏。
“砰!”
花瓶應聲碎裂,任芃芃捂著腦袋,一絲鮮血順著額角緩緩流下。
她轉過身來,抬眼怒目瞪著那小夥子。
“大……大小姐,你怎麽來了?”
小夥子被她刀子一般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不自覺地向人群中退了兩步。
可誰知他身後的眾人見他後退,也紛紛往後退了兩步劃清界限,最終還是把他孤零零一個人晾在了外邊。
“嘶,你小子有種啊!下手這麽狠,痛死我了!”任芃芃上前給了他頭上一記暴扣,“你懂不懂什麽叫尊老愛幼啊?居然敢在公司欺負老人?”
小夥子抱著頭,唯唯諾諾道:“大小姐,我錯了,剛才就是一時氣昏了頭。”
“還不快給仙伯道歉!”任芃芃高聲嗬斥了一句,隨即又壓低聲音小聲道,“我告訴你,仙伯可有心髒病,萬一被你氣出個三長兩短來,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小夥子一聽,臉色都變了,趕忙衝著仙伯鞠了個躬,道了聲歉。
仙伯揮揮手:“算了算了,看在大小姐的麵子上,這件事就過去了。隻是今天這公司的東西,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能動!”
大家夥聽他這樣斬釘截鐵,不免都有些訕訕,轉頭望向任芃芃,眼神中充滿了期盼。
任芃芃自然也明白他們所為何來,於是清了清嗓子,拉過來一張椅子站了上去。
“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我爸爸破產了,公司也馬上要麵臨徹底清算,大家心裏著急,擔心,我都懂。可如今這屋裏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抵押品,動不得,誰要是私自拿了,保不齊會被人家告上法院。仙伯這麽做也是為大家好,請大家理解。”
“我們理解你們,可誰來理解我們啊?公司拖欠工資不發,又不讓搬東西,那麽我們這大半年豈不是白幹了?”不知誰喊了一句。
任芃芃揚起下巴,目光四處掃視了一圈,雖然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但見大家紛紛點頭,就知道這句話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當然不會白幹!”任芃芃擲地有聲:“所有人的工資和獎金一定會補發到位!”
“是不是真的?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聽說老板名下的所有的資產都被查封了,真的有錢還給我們嗎?”
任芃芃一噎。
現在的她除了口袋裏那張林星晚給的卡,的確算得上身無分文。
“不瞞大家,我家所有的資產確實都已經被查封了,包括我和老爸住的別墅。現在的我已經無家可歸,身無分文了。”
此話一出,大家頓時發出一陣喧嘩。
但任芃芃緊接著又道:“但是,雖然我今天沒有錢,不代表明天也沒有。我們公司好歹也在南陽市立足了這麽多年,就算銀行不肯貸款,也總應該會有那麽幾個肯出手相助的朋友吧。大家放心,明天開始我一定會去積極籌措資金,不僅要把欠大家的錢都補上,還要把公司底下的養殖場贖回來。”
“大小姐這是想東山再起?”仙伯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
“對!我不能讓老爸一輩子的心血就此斷送。”任芃芃點點頭,轉身又衝大家道,“在場各位若是信得過我,還有跟我想一起重建公司的,歡迎留下。若是信不過我,想拿錢走人的,我也不為難你們。隻要在仙伯這兒辦理離職手續就可以了,離職金還是按合同中的金額賠償。”
大家聽完這番話,終於又平靜了下來,除了極個別的人表示願意留下來,大多數人還是選擇了離職。
任芃芃安排仙伯將打算離職的人員一一登記下來,隨後又承諾大家,在一周之內,無論籌措到多少錢,都會先按比例給大家補發一部分工資。
等這一切都協商妥當,任芃芃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察覺到自己的頭上的傷是真的好痛。
她起身來到洗手間,對著鏡子,看到自己額頭上的血都已經快要糊住眼睛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她堂堂南陽市的首富千金,何時這麽倒黴落魄過。
“你聽說了嗎?這次任君豪其實是栽在了女人身上。”
正當她準備打開水龍頭清洗傷口時,忽然聽到隔間裏有人在說話。
“真的假的?我看任老板平時挺一本正經的,總是對他那個死去的老婆念念不忘,不像是個好色之徒啊。”
“就說你傻吧,這些大老板哪個不是表麵西裝革履,道貌岸然,其實背地裏一肚子花花腸子?我可是有內幕消息的,這任君豪跳樓不光是因為破產,而是因為染上了髒病,治不好才尋的短見!”
“放屁!”
聽到這兒,任芃芃再也忍不住了。她一腳踹開了隔間的木門,指著坐在馬桶上一臉懵逼的女人吼道:“我數三聲,你立馬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