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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你敢欺負本宮!

  屋內有那麽兩個呼吸的安靜,魏公公到底不是厚皮老賊,心下發虛。


  眼麵前的這位可是公主殿下,不是那半掩門的姐兒,也不是那樓上拋繡帕的妹子,他身為家奴卻和殿下說這等私密事,出發點再好,總是不妥。


  雖然,他是好心,想用科學為可憐無知的公主殿下,解答一下如何才能有效生孩子,可這種事情他魏公公摻和一手,不免有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之嫌。


  畢竟,他隻是個內官監丞,又是個不男不女之輩,又哪這多經驗可供殿下學習。


  這要是壽寧稍有懷疑,他魏公公可就裏外不是人了。


  駙馬公主這條線要是全軍覆沒,良臣是會吐血的。


  還好,他發現自己過於疑神疑鬼了。


  公主殿下的反應比自己想象的要好。


  壽寧陡聽魏公公問起月事,自是羞疑,但沒往壞處想,許是這魏公公並非男人,又或是這魏公公於她公主府有大恩,不疑有它,竟是低聲回了,說是上月十五。


  “十五啊…”魏公公凝重點頭,看不出半點齷蹉和猥瑣。


  壽寧心切生子,不解看著:“不知公公問這做什麽?”


  魏公公卻是沒有馬上答她,而是端坐在那,微微閉目,似在思索,又似在掐算,頗有高人氣派。


  壽寧見了,心下更奇,很是迫不及待想知道魏公公這是在算什麽。


  終於,魏公公動了,卻是算出什麽。


  胸有成竹的朝殿下笑了笑,道:“殿下莫怪,科學之道,玄奧高深,方才咱家是在為殿下掐算日子呢。”


  壽寧忍不住問道:“啊,什麽日子?”


  “吐珠日。”魏公公嘣出三字。


  “吐珠?”壽寧愣在那裏,一臉困惑:何為吐珠?


  “對,吐珠。”魏公公微一點頭,繼續指點公主殿下,“殿下可知,女子有一周期,此周期與人倫大道、子嗣傳承息息相關。”


  壽寧茫然搖頭,這個她真不知道。


  魏公公理解殿下的無知,遂為她解釋道:“此周期為月事、吐珠、太平三期。以月事為始,以月事為終。”


  月事是什麽,壽寧自是明白,但餘下兩者卻是渾然不知,當下便請魏公公與她細說。


  “太極生八卦,八卦歸太極。人倫大道,如宇宙之氣,天地陰陽,古今萬物,始終生死之理,盡在一字…”魏公公緩緩道來,一字一句皆是大道理,也真是難為他能這般胡諂。


  然而,壽寧卻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斷他,羞澀道:“公公可否說的明白些,軒媁聽不懂這些。”


  “啊…”


  魏公公輕咳一聲,“這一字於殿下這裏便是一月,這一月之內又分三期,月事為始又為終。吐珠和太平則隨其後,缺一不可…..具體說來,便是女子若要生子,必先吐珠,若無珠可吐,則無子可有。”


  一聽這珠這般重要,壽寧驚訝起來:“何為珠?”


  “珠為元氣,男女皆有,若男人精為陽,女子精則為陰。陰陽相合,就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說話時,魏公公雖正色看著公主殿下,但不知為何,有些難受。


  壽寧聽了這番道理,不由點頭,關心的問道:“公公,那女子何時吐珠呢?”


  “太平之前,月事之後。”說了這八字後,魏公公上下打量公主殿下,緩緩說道,“剛才咱家為殿下掐算過,殿下吐珠日就在今日,結束之日便為太平。無珠可吐,便如少陰少陽,任殿下再如何努力,終是不得有子的。”


  “就在今日啊!”壽寧失聲,一臉驚容,“還有幾日駙馬才能回來呢。”


  魏公公見著殿下這幅模樣,心裏頗不是滋味,冉興讓那小子真是有福氣。


  “殿下也莫慌,過得這月,仍有下月,隻要殿下記著咱家所說便是。”魏公公暗歎一聲,將如何計算吐珠日的辦法教於壽寧。


  壽寧此時深信不疑,學了這法子更是激動,結果又動了背上傷勢。


  魏公公見這樣不行,執意要去叫人給公主上藥,公主卻死活不讓,說屋裏有藥箱,她自己敷便好。


  無奈,魏公公隻好將藥箱取來遞給壽寧。見藥箱裏備著不少瓶瓶罐罐,看著都是上等的瓷瓶,想來是宮中的物件。


  公主殿下要敷藥,任魏公公臉皮再厚,都不便留於屋內,於是輕聲告退,準備等壽寧敷完藥再與她推銷債券。


  壽寧卻說不必避,這讓魏公公心頭一跳。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岔了。


  公主殿下是沒讓他避,可也沒好處給他。


  壽寧是將藥抹在手上塞進衣服敷的,衣服未解,魏公公能看什麽。


  倒是公主殿下這般敷藥明顯有些不便,皺著眉頭,偶爾瞥見呆呆站在邊上的魏公公,也不覺有什麽。


  看來,這位打小在深宮長大的公主殿下真是不當太監是男人。


  這樣也好,被人小瞧總比尷尬的好。


  魏公公迫使自己習慣被人當太監,而不是仍以男人自居。


  突然,壽寧竟招手示意魏公公過來,爾後將一藥瓶遞在他手中,有些難為情道:“上麵夠不著,煩公公幫我抹抹。”


  “這…”


  魏公公不敢怠慢,唯恐殿下反悔,打開瓶蓋倒藥在手,就伸手從公主的衣領塞了下去。


  先抹後揉,動作輕柔。


  一臉關懷和凝重之色,真正是老僧入定,心無雜念那種。


  壽寧臉上也無異色,看著倒是理應如此。


  公公也好,奴婢也好,於她而言,其實都是家奴。


  正心無雜念感受公主殿下肌膚柔嫩,順便咒罵冉興讓幾句時,公主殿下卻側臉問道:“公公能用科學為我算算,我將來生男還是生女麽?”


  “殿下,恕我直言,是否有子並非殿下一人之責,若駙馬無用,也是強求不得的。”魏公公說話時,卻沒有將手拿出來。


  壽寧嬌羞一笑:“駙…駙馬有用的。”


  “那便好。”魏公公輕聲一笑,“生男還是生女,也主要是看駙馬之陽氣,而非殿下之陰氣。”言畢,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過殿下放心,以咱家看來,殿下命中多子多福的。”


  “是麽,但願如公公所說。”壽寧麵有喜色。


  “呃,這些是…”魏公公發現公主忱頭邊竟放著連環畫似的小人書。


  壽寧見了,忙將那冊子塞到枕頭下,有些不好意思,“軒媁出嫁時,宮中陪嫁的。”


  魏公公“噢”了一聲,這是習俗,不管民間還是宮中,理當如此。


  讚了一聲:“畫的倒也逼真。”


  壽寧聽了,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公公也見過?”


  “見過,當然見過。”魏公公幹笑兩聲。


  壽寧大奇:“公公怎見過?”


  “這…”


  魏公公有些窘迫,他總不能說我見過許多,還見過你嫂嫂的吧。


  見狀,壽寧捂嘴笑了起來,打趣道:“莫非公公小小年輕就有對食了?”


  “倒叫殿下見笑了。”魏公公覺得再討論這事不合適,下意識的將手拿了出來,準備和公主殿下談談正事。


  可是,壽寧卻突然臉色大變,驚駭的看著他。


  目光,明顯在下邊。


  “嗯?”


  壽寧驚駭的眼神滿是問號:那是什麽東西?

  “嗯!”


  魏公公也是駭的魂都要飛了,怎麽露形了呢!


  “……”


  壽寧大腦一片空白,旋即臉色發白,低呼一聲:“魏公公,你幹什麽?!”


  “殿下莫叫,要不然咱家就將今日之事稟於皇爺知道!”魏公公凶形畢露。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要麽殺人滅口,要麽就將壽寧法辦。


  顯然,殺人滅口不可取,因為誰都知道他魏公公來過公主府。


  所以,隻能出下策了。


  壽寧自是不讓,一番掙紮與反抗,奈何嬌小的身子哪是魏公公對手。


  “啊…不行啊,我今日吐珠…”壽寧被束縛,身子直抖,害怕到極點。


  “殿下身子有疾,咱家為殿下調和一下,定使殿下如願以償。”魏公公不再似入定老僧,目中竟有凶光。


  “……”


  壽寧唯恐這人失心瘋殺她,嚇的不敢再動彈。


  …………..

  小田和真田等了大半個時辰也不見主公出來,二人都有些焦急,不知道天使公公在公主府上那麽久做什麽。


  難道大明公主不願買天使公公的東西?


  正焦急著,卻見天使公公急急出來,步伐很急,就差連跑帶跳了。


  “主公為何臉色發燙,莫非染了風寒?”真田關心問道。


  “上馬,快走,快走。”


  魏公公身後如有厲害般,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就跑。


  到了左安門,又覺不安全,竟是連辦事處也不去,飛馬就去了南苑。


  公主府內,壽寧噘著小嘴,流著淚水將衣服穿好,在床上呆呆坐了片刻,沒魂似的走到桌邊,趴在桌上,搭拉著小手,癡癡的不知想什麽。


  忽的,公主發現什麽。


  床邊散著一堆東西。


  上前撿起,發現竟是幾張燙金的名貼,不過上麵寫的是什麽海事債券。又見地上有一腰牌,卻是那家夥的宮中牌子,還有幾張銀票。另外還有些雜亂的東西。


  看樣子,是那家夥逃走時不慎丟下的。


  將這些東西捧在手上看了又看後,壽寧嘴角一翹,竟是冷笑起來。


  你個假太監竟敢欺負本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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