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不好看的王子

  若染被明婉公主帶到了她的宮殿裏，而華宇昊和趙子嶸則被她趕回到了太後慶殿喝酒去了。


  明婉公主喜歡琴詩書畫，因為若染未講明扇子一事，她仍然以為若染是個會舞文弄墨的小姐，拉著她又是作詩，又是彈琴，若染累得東倒西歪，趁明婉公主沒注意，逃出了她的閨閣。


  趙之燕今夜被皇後按排在公主一列，因為一心想看豐臨王子，那雙眼睛直朝對麵的男賓席掃視，終於，她聽到旁邊的一位公主輕叫：“姐妹們，王子過來了！”


  趙之燕心跳加速，她順著一位公主的指點看向大殿門口，隻見一個長相一般，身穿玄色袍子的男子手捧著一個金色的盒子走到了皇太後跟前施禮。


  趙之燕的心頓時往深穀裏跌落，她扯掉了罩麵的白紗，眉頭蹙在了一起，生氣地執著一個酒樽，仰頭喝了下去。


  母親說豐臨王子長得又高又帥，眼下這王子雖高挺，可哪裏來的俊秀？對麵的皇親國戚，隨便站一個公子出來也比他好看！


  “十三姐，這真的是豐臨王子嗎？”一個小公主問。


  “是啊，你沒看到他後麵跟著的使者嗎？我見過那使者。”


  “那還是姐姐你的曹附馬好看。”小公主掩嘴笑。


  “我也覺得他沒有我們的皇哥哥好看。”另一個公主插進話。


  “聽說他常年生病的……嘿，別說話了。”那個十三公主注意到了趙之燕，馬上讓姐妹們噤聲。


  趙之燕氣呼呼地再看了一眼前麵的歐陽煊，那平常不過的麵容，黝黑的肌膚，讓她想吃一點美味都沒有了胃口，她執起酒樽又灌下了一大杯酒，然後帶著微醺的酒氣站了起來，退到後麵離開了慶殿。


  紅雨急忙跟上，不解地問：“小姐，你為何離席了？”


  “別跟著我！”趙之燕朝東宮苑方向走，心裏惱氣得很。


  “小姐，大夫人讓我照顧好你的。”紅雨亦步亦趨，小心地說道。


  趙之燕頓了一下，可能感覺頭有些暈，她依著旁邊的一處廊柱子對紅雨說：“去，把那個野丫頭找來，讓她陪我回府！”


  “大小姐，四小姐好像不在太後殿裏，她跟一位公主走的。”


  “我知道，你去找人，讓他們帶你到十七公主那裏，把她叫過來，我要回府。”


  紅雨不放心地看看她，趙之燕晃晃手，讓她快去，她隻好懇求趙之燕別到處亂走，就在這兒等她們，趙之燕懶懶地應了聲。


  然而，紅雨一走，趙之燕就繼續朝東宮苑走，她想去找華宇昊，這個時候，她特別想他。剛才她看到華宇昊和幾個男人一起離開了筵席，她猜他肯定回自己的宮殿了。


  可是，喝了酒的趙之燕東轉西拐地轉暈了頭，看到一處廂房裏亮著燈，裏麵好像有人影晃動，她便摸了過去。


  紅雨回到了太後慶殿，她找到十三公主，讓她幫忙找一下十七公主，十三公主就讓身邊的兩位宮女帶她去，轉了許多道彎，跨過許多道小門，還有一道道回廊，紅雨終於跟兩位宮女來到了十七公主的宮殿，然而，守門的宮女說，相府四小姐根本不在這。


  “今兒個她穿了男裝。”紅雨解釋。


  兩名宮女互視了一眼，還是搖搖頭，說十七公主是帶了位公子回殿，可前時那公子已一聲不響地離開了，十七公主也在找呢。


  紅雨一聽著急了，忙讓陪她過來的宮女帶她回去，憑著記憶，她找到了趙之燕停憩的那處回廊，可昏黃的燈光下，哪裏有趙之燕的影子。


  她害怕起來，立刻想到跟三皇子一起喝酒的趙子嶸，因為來過東宮苑，紅雨很快就找到了上次被燒過的練武堂，穿過小橋，她看到一座亭閣內坐著幾個男子，立馬跑了過去。


  “二爺！”看到趙子嶸也在，紅雨欣喜地叫。


  趙子嶸聞聲，驚訝地看著紅雨，紅雨把情況跟他說了一遍，他便有些著急，懇求華宇昊幫忙找一下趙之燕，華宇昊遂起身離開了亭閣，留下了另外兩位皇子在喝酒對奕。


  再說若染身著男裝，在宮殿裏出入非常方便，加上今夜是皇太後的喜筵，各苑主人都匯集到了慶殿，她走在宮裏便顯得有些冷清，轉過後花園，她剛想轉道從東宮苑出去，不想前麵一個黑影一閃，把她嚇了一大跳。


  “四小姐。”正急忙逃離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若染滯住了腳步。


  “公子？”若染簡直不敢相信，她在這兒能遇上歐陽煊，她怔怔地看著來到眼前的他，見他穿著一件玄色衣袍，並非剛才的黑衣人，心下疑惑，便問道，“公子，你可看見一個人竄過這兒？”


  歐陽煊微微一笑，若無其事道：“可能是哪個執勤的宮中影衛吧。”


  聽他這麽一說，若染覺得有道理，可望著歐陽煊，她又開始納悶了，奇怪地問：“公子，你怎麽又變了樣？還有，你怎麽會出現在皇宮裏？”


  歐陽煊輕笑，手朝臉上一抹，那平常不過的臉立刻變得俊美異常，而此時這張臉背著燈籠的光暈，多了份迷離魅惑。


  “你……你會易容術？”若染驚訝。


  “我師傅教的。”


  “那你師傅是誰？”


  “一位王爺。”


  “你跟他來的？”


  “是的。”


  “公子為何易容？”


  “師傅的命令。”歐陽煊神秘地一笑，抬起手，掌中的薄膜往臉上一抹，他重新恢複了平常的麵容，笑問若染，“這樣子是否難看？”


  若染的眼前變幻著他不同的兩張臉，真有點眩暈感，有一瞬間的意識混亂，她想問——你到底哪張臉是真的？


  “不，不難看。”若染傻傻一笑。


  “會嚇到你嗎？”


  若染灑脫地聳聳肩，攤開手：“公子，你可記得你戴著鬥笠時的那樣子？那時我都不怕，還怕你現在？”


  歐陽煊聽了“嗬嗬”一笑，問若染現在想去哪裏，若染說要回府，歐陽煊便說自己願意送她回去，若染也不客氣，於是，倆人朝東宮苑方向走。


  倆人剛走進東宮苑，一處暗角裏就走出了一位穿著黑袍的老者，他解開了臉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張蒼桑又不乏俊朗的臉龐，看著他們的背影，他唇角微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


  “啊啊……怎麽會這樣？”突然，一處小院內傳出了趙之燕的聲音。


  若染和歐陽煊都不由一怔，停下腳步朝那邊張望，若染在東宮苑橫穿直竄過，她清楚記得這處屋子是華宇昊的書房。


  “你怎麽進來的？”一男子的驚訝聲。


  “我問的是你！你這淫賊！”趙之燕的聲音開始歇斯底裏。


  若染心裏“咚”的一聲，她也沒看身邊的歐陽煊是什麽表情，拔腿就朝那屋子跑去，就在她進入屋子時，從另一條小道上急急走來華宇昊，趙子嶸，還有紅雨，他們大概也叫到了叫嚷聲，急急進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