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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張雲清死了

  他們能夠感受到這些陰靈身上的那種邪意,當他們越來越近之時,竟是有一種越來越冷的感覺。


  火焰被這一股寒意壓的越來越低,原本火紅的焰變成了幽綠之色,最終在他們靠近之時竟是如熄滅了一般。


  張淩雲眉頭微皺,在南麵雖然也會有這樣的邪靈,但是可不像在這樣成群結隊的出現。


  南麵雖無都城,但是相對來說還要穩定一些,而且道派也不少,各自都常會有弟子下山行走將自己門派周圍的邪靈清除。而這裏卻已經沒有人管了。


  當那一行娶親的隊伍走近之時,卻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轉身進入了林子裏來,張淩雲心中頓時生出了不好的念頭。


  那一個個的陰靈在三人麵前停了下來,他們的目光空空洞洞注視著,讓三人心中發毛。


  張淩雲已經伸手握劍柄,他手上的那一把劍名叫黃龍斬妖劍,是由一條黃背鱷龍血魂鑄成的,有著一股凶意,對於這些陰靈怨靈有著強大的震懾之能,更是能夠劍化鱷龍。


  那花轎裝裱的很花,沒能有半點的喜慶之色,陰森可怖,因為那轎子是暗紅色,裝飾著暗紅的花,轎子旁邊站著一位管家模樣的人。


  “姑爺,拜堂的時間快要到了。”那個管家模樣的人突然說道。


  他的聲音並不清晰,就像是整個浸在水裏發出來的聲音,又像是嘴裏含了東西,聲音模糊不清,還像是在遙遠的地方傳來,被風吹散,若隱若現。盡管如此,張淩雲三人依然是聽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麽。


  張淩雲走前一步,他是三人之中的長輩,而且江湖經驗也足,這裏自然由他說話。


  “龍虎山張家路過寶地,驚擾諸位仙家。”


  仙家當然是尊稱,這些已經有了思想的陰靈,最討厭別人說他們是陰鬼之類的稱呼。


  “我們是來接姑爺的,你們在這裏,就是姑爺。”那管家模樣的說道,聽上去有些死板。


  張淩雲眉頭皺的更加的深了,他知道,有時候,跟這些陰靈解釋不通,當他們認定了一件事之後,而你試圖去改變,那麽這些陰靈會瞬間爆發出他們的瘋狂與恐怖。


  尚未入長安,便已經遇到這樣不想遇上的麻煩。然而不管他願不願,現在都遇上了,並且無法善了。


  “姑爺,上轎。”


  “如果你們沒有聽過龍虎山張家,今天可以讓你們見見。”張淩雲說道。


  “姑父,上轎 。”管家模樣的陰靈再一次的說道。


  張淩雲沒有再說話,這裏不是江南,在那邊,龍虎山的名頭報出去,任何陰靈聽了都要三思,而顯然,龍虎山的名頭在這關中地帶是沒有用的。


  他握劍柄的手並沒有拔劍,因為有人先一步動手了。


  趙合一是張朝陽父親張淩霄的弟子, 他是龍虎山下的孩子,被張淩霄選中帶上龍虎山,已經修行二十餘載。


  他額頭那一塊像豎瞳一樣的藍寶石泛起一圈光暈,那藍光一出,麵前這一片陰靈身上都像是燃著了藍色的火焰一樣。


  他那寶石不是一般的寶石,而是藍玉髓,在大地之中蘊藏不知多少歲月,在那藍玉的深處有一點石中火。


  這是一種天地靈火,蘊含這種靈火的藍寶石,自然就算得上是天地靈寶,隻需要稍加祭煉就是一件道家靈寶,這個名叫藍瞳寶石的靈寶,還有著護佑心神的做用。


  “你們好大的膽子……,姥姥會再來找你們的……”


  那些陰靈在這藍色火焰快速燒滅,而那管家模樣的人在藍色火焰之中最終消失,但是聲音卻像是漩渦一樣的在這片虛空之中飄蕩著。


  “姥姥?”張淩雲問道趙合一:“你有聽過這個姥姥嗎?”


  “從沒聽過。”趙合一說道。


  “二叔,師兄,我們小心行事就是了,但也不必太過擔憂,我們龍虎山的道法足以在這世間立足。”張朝陽說道。


  “很好,啟真,做為一個修行人,必須要相信自己的法術。”張淩雲說道。


  張朝陽看向遙遠的黑暗,那裏淩黑一片,一點聲音也無。


  他們在這裏休息了一個時辰,然後再一次的出發。


  三頭靈虎,在夜色之中縱躍,一路上將山間野獸驚嚇的四周奔走。終於,在東方出現魚肚白之時出現在了一條奔騰的大河邊。


  “這就是渭河嗎?”


  第一次來到這關中見到渭河的張朝陽有些感慨的說道,他可是從小就聽做這天下間各種故事長大的,其中關於渭、涇兩河的故事是絕對不會缺少的。


  不過他所聽的故事不同於普通人所聽的故事,他所聽的故事之中,有著這渭、涇兩河上發生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有著哪些人物在這裏做過些什麽,而現在渭涇兩河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都有一脈相承的事跡的。


  “這就是渭河,不過,幾年前我從這裏經過之時,都沒有這麽大的味道。”張合一說道。


  張朝陽捏了捏鼻子,他有些無法適應,修行之人是會開啟身上的竅穴的,而鼻竅是能夠聞到普通人根本就不能聞到的一些味道,比如說怨氣的味道,開了耳竅的他,同樣的聽到了那浪花之中夾雜著的怪叫聲。


  那是來自於河中的各種魚怪發出的聲音,或者是一些淹死在這河裏的人的意念不散而形成了怨靈。


  “過河吧。”張淩雲說道,說話間,他自懷中拿出一道金色的符來,那符不知是何種材料製成,在晨光之是金光閃動,在張淩雲的靈力驅動之下,那還沒有巴常大的金符揮手扔出,劃過虛空。


  那一道金光一直到落到河的對麵,卻在虛空之散開,留下了道虹橋來,連通著河的兩|岸。


  張淩雲當先而行,身下白虎一聲低吼,躍上了那金虹符橋。


  自遠處看,隻能夠看到一道淡淡的金光橫在渭河上,然後兩頭老虎背著三個人在那金光上奔行,轉眼之間便已經過了河,到了對麵。


  而張淩雲回頭卻朝那金虹橋一探手,如金橋般的霞光竟是快速的散去,仿佛被他收入了手中。


  他的手裏出現了一枚金符,上麵符紋密布,散發著金色的光暈,但很快便暗淡下去,被張淩雲收入懷中。


  道家的法符可不是指那些隻能用一次的紙符,真正的道家法符那是可以一代代傳承下來的,而且受香火供祭,時間越久會有著越是有不可思議的玄妙。


  他們先是休息了一會兒之後,給靈虎喂食過後,又開始趕路。


  過了渭河就是涇河,沿著涇河而行,路上已經能夠遇上人,這一帶大多都是漁民,他們看到三頭奔跑的靈虎,一個個都退閃到一邊,但也不是太過懼怕,畢竟不是沒見過騎坐野獸的修行人,即使是沒有見過,也聽聞過。


  他們一個個雖然害怕,卻也好奇的看著一路奔行而去的三頭靈虎。


  當三人來到兩寺渡口,遠遠的看到那山坡上的三聖寺之時。


  在他們的眼中,這一座三聖寺燃燒著黑色的火焰,從東方升起的太陽光照在那三聖寺上,卻無法讓人真切的看清那山坡上的寺,就仿佛那三聖寺與他們不是處在同一個空間一樣。


  “這三聖寺怎麽變成了這樣?上一次來這裏都還是好好的,我還進過三聖寺之中。”趙合一說道。


  張淩雲同樣的眉頭緊皺著看著那三聖寺,道:“看來,這長安的局勢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更複雜,先進長安再說。”


  還未至中午,他們就已經進了長安,正是三聖寺之變過後的一天。


  當他們來到龍虎堂之時,龍虎堂竟是關著的,張淩雲皺眉,龍虎堂是一座醫館,怎麽可能這個時候還是緊關的大門的。


  躍下坐騎,推門,震斷門栓,整個龍虎堂不能一眼看盡,但是一進入這裏他們就知道龍虎堂出事了,因為這整個龍虎堂都灰敗了,無論是桌椅、櫃子還是那櫃中的藥材,都已經被蟲蛀了,上麵滿是蟲眼,藥材更是沒有半分藥性。


  張淩雲麵色蘊怒,快步的朝著龍虎堂的後院裏去,後麵是龍虎堂掌櫃張雲清住的地方。


  一路走過去,所有的木質的家具都布滿了蟲眼,還有蟲屎與蟲屍,當他們來到張雲清房間之時,看到的是一副被子是蓋著的白頭骨。


  張雲清死了。


  “清叔!”張朝陽就要走進去,卻被張淩雲一把拉住,說道:“法場不可輕入。”


  張朝陽原本的那種憤怒快速的壓下來,他是龍虎山的未來掌門人,是受過這方麵教導的,當自己在意的人死在某一個地方之時,不是第一時間過去看,而是要第一時間觀察周圍的環境,因為這個世上最少缺的就是一些詭異的手段與法陣。


  現在這個房間就被布上了法陣,那法陣就是紋路就是那些蟲眼與蟲子走出來的痕跡。


  是誰?不光殺了龍虎山的人,還想將龍虎山未來當家人與現在龍虎山掌門的親弟弟殺死在這裏。


  這種來自於未知敵人的蔑視,讓張朝陽心中憤怒。


  “師叔,讓我先進去吧。”趙合一說道。


  這裏,他最適合先進這房間的,首先,他們必須進去,還不能夠等太久,這房間之中死了他們龍虎山的人,屍體在那裏,而幾個龍虎山的重要人物在門外久久不敢進,那龍虎山的臉要被丟光,他們進這長安城,現在肯定已經被很多人關注著。


  張朝陽是未來的掌門人,他不適合進去冒險,張淩雲是長輩,他的修為最高,他若是進去萬一陷在裏麵,外麵阿加特寶的怕會沒有能力救他,而趙合一進去,外麵有修為更高的張淩雲看到裏麵法陣起勢與變化,他也能夠救得出來裏麵的人。


  張淩雲點了點頭,趙合一步走進去,他走進去的那一步,伸手摸著額頭的那如藍瞳一樣的寶石,手摸過一刹那藍光亮起,他首先想要防止自己的靈魂,不讓自己被人控製神魂,那麽他就有自由在任何情況下反擊並逃脫。


  當他走進來的一刹那,他的耳中聽到的無數的蟲子像是被驚醒了一樣。


  他的眼中的房間發生了變化,那一個個蟲眼之中多了一隻隻的蟲子,床上躺著的張雲清的身上爬滿了蟲子,各種各樣的蟲子,密密麻麻。


  “沙沙,嘶嘶……”


  回頭,門口一片黑暗,門外已經沒有人,門上纏繞著黑白相間的蛇。


  他閉上眼睛,想要去用神念感受,但是那些蟲豸卻更加在的清晰。他發現自己的腳下不知道何時已經爬滿了蟲子,緊接著又發現衣服上,身上頭上到處都是。


  他站在那裏不能動了,睜開眼睛,看身上,發現自己的身上仍然是滿是蟲子,而且,手並上的毛孔之中不知何時已經鑽滿了小小的蟲。


  “這都是幻覺。”趙合一在心中念著,可是卻無法驅散,很多幻象都是如此,心中明知道那是幻象,卻無法將之破開

  當他看到手上的毛孔之中有蟲之時,那蟲便開始在他的肉裏鑽動,他的手快速的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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