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質問
“嚶……”
劍吟！
隨即是便是悶哼聲響起，那一片拳浪潰散，每一道幻蝶所化的光華破碎。
人稱綠蝴蝶的葉青捂著腦袋愴惶後退，而那號稱烈焰金剛楊金剛是滿身劍痕，那一雙拳頭現是白骨森森，他在被劍光纏身的一刹那一個翻轉遁入虛空，逃得了性命，此時卻靠在一處牆角，隨時都可能倒下，一臉驚懼的看著李源。他手上的肉竟是都已經劍光氣給削掉了。
在之前的試探之中，他覺得李源的劍術雖然靈動而玄妙，但是威力卻也有限，所以才會打出自己最強的一波拳浪，然而這一擊卻讓他一敗塗地，最在後他甚至覺得自己就要死了，那冰冷的劍光上的殺機直沁靈魂。
直到現在，他都覺得自己隨時會被一劍斬了，因為那一劍太過炙烈和冷肅了。
李源站在那裏沒有動，動的隻有他的手而已，鋤禾的臉已經漲紅，既緊張又興奮，他見過自己的師父施展劍術，但是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麽的精彩，華麗絢爛，卻又驚心動魄，即使是在鳥鼠山的那一次，也不如今天這般。
這一刻看著這一幕的人，心中都不由的浮現這樣的一句話來:昆侖弟子果然名不虛傳。
那位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幕的玄澄大師麵無表情的說道：“諸位施主的恩怨就此了結，不過，鄙寺會派人去七裏鎮查清楚有沒有發生那樣的事，若是查知情況有假，即使是昆侖弟子的身份也不能保你，在三聖寺之中殺生，佛祖她不會寬恕。”
李源則向那楊金與葉青說道：“你們或許是受人利用，或許不是，但不管怎麽樣，這一次我不取你們性命。”
他說無這話才轉爾向玄澄大師說道：“今日是三聖請我來此，不知貴寺是有何指教？”
“這正是要李施主來此解釋的目的。”玄澄威嚴的說道。
法晨走上前來，道：“李施主請！”
李源大步上前。
他耳中聽不出半點別的什麽聲音，即使是風聲都似被這三聖寺的佛靈給鎮住了 。
“我師兄，昆侖掌教首席弟子崇明，半月之前在青羊灣的青羊觀之中失蹤，據三聖寺所說，我師兄死在道觀之中，隻餘一副骸骨，但是三聖寺卻自做主張的將我師兄的骸骨淨化，你們是知道我師兄身份的，難道就沒有一點慎重考慮嗎？”
這一帶佛法興盛，青羊觀在這裏並不出名，很多人並不注意那青羊觀，甚至不知道有這麽一個道觀。隻有少數的人知道。
當大家聽說昆侖弟子死在了長安，那麽這事就不簡單了。
“難怪他會突然出現在長安之中，並且看起來一身殺氣，原來是因為自己的師兄死了，但是，怎麽三聖寺將他的師兄肉身焚燒了嗎？”有些人心中想著，畢竟正常情況下是將道觀封住，派人看守等待昆侖來人是最好的做法。
李源話不停，繼續說道：“我師兄若是承蒙相救，昆侖自然感激不盡，隻是，他既已死，一副屍骨，何需他人來收，他有山門，有師兄弟，有師尊，他生是昆侖的弟子，死亦是昆侖的，豈容你們擅自處置，即使是他的屍骨化成了泥，那一灘泥也是昆侖的，……究竟是誰下的這個令？”
第一天來三聖寺之時，他見到法空，法空隻說是他到那裏，並說淨化，但是並沒有說究竟是誰
“是老衲下的令。”旁邊的玄澄大師直接說道：“當時老衲見崇明施主的骸骨怨氣過重，所以讓法空將之淨化。”
“那我師兄死之時，三聖寺可知道？”
“當天晚上大風大雨，涇河之上凶靈咆哮，我們寺中並沒有發現青羊觀之事。”玄澄再一次的回答道。
當時法空曾經回答過李源同樣的話，現在李源再一次的回答，得到的答案是一樣的。
他似乎一下子沒有什麽可問的，本也沒有什麽可說的。
所以李源便說道：“我想問的已經問完了。”
因為即使三聖寺做的不合規矩，但是對方一口咬定是見怨氣過重，怕會屍變，這才淨化的理由，似乎昆侖無奈，最多今後一直記著這件事。
玄澄點了點頭，道：“既已問完，鄙寺也有些話想問施主！”
李源依然筆直的站在那裏，聽了這話之後，隻是淡淡的回就道：“請問。”
“李施主你為何闖入虞府之中，放走入魔正受佛法渡化的虞施主”玄澄問道。
李源站在那裏，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劃過坐在一邊的虞德容身上，他仿佛從虞德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的憂慮。
“我在虞府之中就曾說過，涇河邊遇上三個妖魔，其中一個逃入了虞府，我追了進去。”李源說道。
他之前說過，隻是虞府裏玄寂並不相信。
“妖魔之事是否真有其事？”玄澄向旁邊的法晨問道。
“稟師伯，弟子涇河邊上確實見到被斬了下肢的鬼猴與屍魔。”法晨說道。
“他們現在在哪裏？”玄澄問道。
“正在寺中。”法晨道。
“帶來於諸位居士麵前分說清楚。”玄澄說道。
“是。”法晨立即離去，一時之間靜悄悄，但是玄澄卻說道：“萬物有靈，萬靈皆有佛性，還望李施主劍下留情，由他們將話說個明白。”
“難道在大師的眼中，這事還有什麽見不得人之處，我還需要殺人滅口不成？”李源眼中的神色一緊，他的心提了起來。
“道法無情，施主的劍更是冷煞，老衲倒未與施主那般想，若是施主真是那般想了，那或許施主想要那麽做。”玄澄說道。
李源站在眾人中間，目光緩緩的從諸人臉上劃過，他沒有看到善意。
除了虞德容臉上的複雜，還有他看到了在眾人邊緣角落位置的辟邪公子，辟邪公子手搖著折扇，看上去置身於事外。
他並沒去跟辟邪公子說話，甚至目光都沒有在他的臉上停下半分。
李源看向玄澄，玄澄的臉如古樹，看不出半點內在的心情。
不過，李源卻很明白，三聖寺裏真正要問自己的還沒有問，也就是玄寂的死。
就在大家安靜的等待之時，一串腳步聲快速的靠近。然後便看到幾個沙彌抬著兩個似人非人的東西進來。
正是昨天晚上在涇河邊上參與圍他的鬼猴和屍魅，隻是現在其中一個沒有了下肢，一個斷了臂，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隻是當它們被抬出來之時，突然有人衝過去大喊道：“楊兄，怎麽是你，是誰，誰傷你成這樣？”
李源眉頭一皺，他不認識那個驚詫的大叫的人是誰，但是他知道事兒來了。
“是你，是你對不對。”
那人站起身來，伸手指著李源，這是一位看上去四十餘歲，穿著居士服的人，臉相和善，但是此時卻滿臉的悲憤。他指著李源說道：“楊兄雖然是不再是人，但是他與人又有何異，你為何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他傷成這樣。”
不等李源說什麽，玄澄已經問道：“胡居士，你認識他？還請將他的來曆向大家說明。”
那位胡居士歎息了一聲，說道：“正如大家所見，楊兄確實不是人，他已經是屍。隻是，他卻絕對不是妖魔。楊兄本名叫楊庭業，曾是一位戍邊老卒，後來被邪修煉成屍魅，隻是出現了差錯，那個邪修死了，而楊兄的神智並沒有散去，一天一天的恢複，然後回到了他自己的家鄉，因為他行事公正，竟是當了村裏的村正。”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這麽多年下來都沒事，居然被你傷成了這樣。”胡居士指著李源大聲的質問著：“是不是你們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決定他人的生死，判定他人的善惡。”
這時，又有一個走了出來，說道：“據我所知，那鬼猴也並非是什麽大惡之輩，恰恰相反，反而是一心向善求仙問道的靈獸。常常會有在涇渭河上打魚的漁民被突如其來的大霧迷失方向，這鬼猴便會出現將漁船推出迷霧。”
李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你們撒慌。”鋤禾卻突然大聲道：“他們當時突然出現要殺我們。”
“他們在這一帶這麽多年，與諸位同道與漁民們相安無事，而且常常做善事，而你們一來他們就要殺你們的話，那是不是你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有人說道。
“靈獸善察人心。”又有人補充了一句。
“李施主，你有何話說？”玄澄問道。
“大師，我的話之前已經說過了，他們就是妖魔，我之所以沒有斬殺他們，本是想回頭再問問他們身後的人是誰，現在看來是不用了。”李源說道。
“那此事暫且放下，老衲再問一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玄澄說道。
“大師請講。”李源道。
“玄寂是否死於你劍下？”玄澄問出這一句話時，眼眉抬起，眼神陡然之間變的銳利起來。
“大師何必如此，這個問題我今晨已回答過貴的法晨，玄寂大師並非死於我的劍下。”李源很認真很清晰的回答道。
“去將玄寂屍身帶來。”玄澄說道。
“是。”法晨應了一聲立即退下，沒一會兒，兩個沙彌已經抬著玄寂的屍身出來了。
李源依然是站在那裏，隻是微微的轉過身來。
玄寂的屍身並沒有什麽覆蓋，在他的眉心有一道劍痕，李源確定，那確實是自己劃出來的那一道劍痕，上麵還殘留著自己天辰劍訣的劍意，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殺玄寂，昨天晚上玄寂也不應該死。
但現在他更能夠確定，玄寂已經死了。
會是誰殺了玄寂？李源心中想著。
“陳施主，玄寂眉心劍痕之中的劍意是施主你的劍所留下來的吧？”玄澄問道。
“沒錯，是我的天辰劍意。”李源說道。
“你終於肯認了嗎？”法晨怒嗬道。
“他不是死在我的劍下。”李源再一次的說道。
“你到這個時候還要抵賴嗎？三聖寺有渡魔佛法，也有鎮魔金剛，你以為憑著你那昆侖弟子的身份就能夠橫行無忌嗎？”法晨說道。
在場的眾人議論紛紛。
這時玄澄開口道：“當時是在虞府之中發生的事，就請虞女施主將當日的情形說一說吧。”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虞德容，虞德容看著李源，又看向眾人，最後低下頭似乎在回思著。
旁邊的侍女這時卻在她的耳邊說道：“小姐，你將當日的情形說一遍吧，你如果不說的話，大家都不好。”
她的聲音雖然低，但是在場的都是修士，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李源看著虞德容的表情，當然也聽到了那個侍女的話，別人聽來是勸說，但是他聽著卻像是在威脅。
“虞家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個侍女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李源心中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