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靈心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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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清有些糾結,對於他來說,他隻想好好的經營龍虎堂,不想涉入這裏的恩怨之中。無論是昆侖還是三聖寺,都不是小門派,即使是龍虎山在這裏,都要考慮一下的。
而他做為一個駐堂長老,若是隨意的涉入這恩怨之中,萬一給龍虎山惹來了麻煩,那就太不應該了。
隻是昆侖與龍虎山向來交好,而且昨夜裏自己才傳信回龍虎山,自己的侄子張朝陽不日將至,他很清楚自己侄子與這昆侖李七的關係很好,自己今日如果是什麽也不做的話,到時侄子還不知道會想怎麽來彌補慚愧。
在自己的侄子心中,自己的行為是一種失|身份失臉麵的行為,會讓侄子覺得難堪。
想到這裏,他還是決定去見一見那昆侖李七。
李源見到張雲清的時候沒有驚訝,但也沒有過多的別的什麽表示,隻是點頭道:“張長老莫不是也要去三聖寺?”
“貧道法力低微就不去了,現在來這裏,是有一言相勸,你這麽做貧道能夠理解,但是為何就不能等上兩日,兩日之後大概朝陽也就到了,到時有朝陽陪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即使是說話,也多一張嘴。”
“若是能等,那直接等昆侖來人不是更好。”李源說道:“多謝張長老的好意。”說完他要說,張雲清再一次喊著說道:“既然如此,那貧道也不再相勸,這裏有一道龍虎山之中祭祀二十年的龍虎如意符,你帶上,也好在關鍵之是護身之用。”
李源搖了搖頭,道:“三聖寺約我昆侖,而昆侖弟子卻用龍虎山的法符,這要是傳出去,豈不讓天下人恥笑我昆侖無法。”
張雲清歎了一口,道:“罷了,你去吧,不過,既然你要去,為何還要帶這小童去?”
他才一問出口,旁邊的鋤禾立即大聲的回答道:“師父與人鬥法,豈可無捧劍人,師父劍下不斬無名者,豈能無問名之人,我身為弟子,自然要記下師父劍下斬了誰,他日其後人尋仇,我自當一一承接。”
張雲清有些愕然,他沒有想到鋤禾小小年紀居然說出了這麽一番話來,不禁心中感歎昆侖所收之徒先不論其修行之資質,單這份心氣就養的與眾不同。
李源很清楚自己這一去意味著什麽,也猜到可能會發生什麽。
在他的心中,三聖寺有問題,虞府更是問題極大。昨天晚上,三聖寺後麵來的玄寂更是沒有半點的留手,李源可以肯定自己如果接不下來,一定會死在那裏。
可盡管如此,他當時依然沒有下殺手,在他看來,如果殺了,那麽後麵無論要再去三聖寺詢問什麽,都不能了,因為那就是仇敵了,可是玄寂居然死了,而三聖寺則是認為自己殺了玄寂。
這一次,他將去探一探底,看看三聖寺究竟是不是有問題,看看這關中群修又都是什麽態度。
若是他們今日想要昆侖弟子在這關中長安之中折劍斷魂,那麽李源也會讓他們看到可以下山行走的昆侖弟子是怎樣的。
……
一駕水色玉馬車在涇河上奔行,拉車的馬不是真的馬,但是卻比任何真馬都要神駿。
那馬是銀白色的河水凝結成, 那四肢的由水凝結的肌肉顯得強壯無比,總共四匹,車廂寬大,車架上有一個老頭坐著坐在那裏,一手握韁繩,一手揮動著銀色的鞭子。
每一鞭的揮動,那河中的水都沸騰了,同時有風相隨,嘩嘩河水奔流的聲音在河麵上響起。
銀色的車簾掀起,裏麵坐著辟邪公子與綠綺姑娘。
辟邪公子一身寶藍衣袍,衣袍上碧浪如花。
他旁邊的綠綺姑娘看著那正沿著河岸走的李源師徒說道:“七公子太意氣用事了,今天本不該答應下來的。”
“該與不該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辟邪公子說道:“能夠下山行走的昆侖弟子,每一個都當得了小派的掌門,既然他決定去三聖寺,那就一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他看著與自己弟子一起走的李源,心中有了一分驚訝,因為他看出來李源身上的氣機將鋤禾包裹著,竟是與這片大地、天空,河流那麽的契合,仿佛他在這時在生活了數十年,一呼一吸都引得這一片天地在顫動,如這一片天地的心髒。
就在昨天見李源之時,辟邪公子也沒有這麽的強烈。
李源走的並不快,然而他的每一步都走的那麽的自然,如果說這大地有脈動的話,那麽他的每一步都踏在那個點上,他的神意在這行走之中越來越熾烈,熾烈如火焰一般衝宵而起。
鋤禾隻覺得自己這一刻飛了起來,仿佛多了一雙眼睛、耳朵觀看聆聽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在他心中一下子鮮活了起來。
他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自籠上心頭,仿佛自己的心竊被打開了。
他不知道,這是李源在借機傳道,正如佛門的灌頂一樣。道門的靈心傳道同樣的條件苛刻,不過現在正好合適,鋤禾與李源心神融恰,他日鋤禾修行之時會事半功倍。
這個情形很短暫,畢竟鋤禾修行日潛根本就無法承受太久與李源神意共通。
李源的神意慢慢的收回來,由原本騰騰的火焰般,變成了一團光,那光越來越柔,最終那一團柔和的光沒入了他的頭頂。
三聖寺就坐落在渭涇交匯之處,山如龜背,一開始這裏隻有一座寺廟,後來隨著三聖寺的擴建,這一座山上建滿了大大小小的寺廟。
這群寺之中,有一個平整的廣場,這裏平日裏都是接引信眾之處,今日卻早早封山,隻允許同道修士上山。
此時不斷的有奇裝異服的修士進入寺中,一上午的時間裏,三聖寺就能夠發出這麽多的群山帖,並且都到場,可見三聖寺的名聲之盛。
兩排座位,人都已經坐滿,每一個坐著的人身後都站著一些弟子或後輩。彼此靠近的人還都在低聲的交談著。
他們都在等著李源的到來,這仿佛像是一場審判,而被審判之人就是李源,他已經到了山下。
“來了,……”
“他來了……”
隨著這些話起,李源已經踏上了上三聖寺的石階。
如果說上一次來,他心中是帶著尋問的意思,那麽一次來,他身上卻有著一種我持劍行陰獄,看爾等群魔亂舞的意境,這是他觀想道尊法象的意境。
昨天晚上的事,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他可以料想到,這將是一場對自己的審判。
來到三聖寺廟門前,有八位年輕的僧人守在那裏,其中一個伸手引著李源進去,隨之將這寺廟的山門關閉,四位進入門裏麵,四位在外麵,守護著這一座進出的山門。
李源一進寺門,便覺得走進了一個熔爐之中。
眾念如碳,其意似火。
而李源則是那個將要被焚燒的東西。
他往前走,目光從左右兩排的寺廟上劃過,這每一座廟宇裏的佛像都是天然的陣眼,陣眼上麵鎮著的聚眾生香火數百年佛靈。普通人或許會覺得那就是一座座泥塑或銅築成的佛像,但在他這樣的修士眼中,看以看到那其中蘊養著佛靈。
這時一個年輕的和尚迎了上來,正是法晨。
“施主果然是信人,當真準時的來了。”法晨臉色看不出神情來,就好像剛才在趙府門前與李源鬥法的那個不是他一樣。
隻是他這話本就不應該,對於昆侖弟子李源來說,答應了會來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身為昆侖弟子這個身份,或者是李源的本性,說了來又豈會不來。
李源隻是淡淡的笑著,視線從對方的身上滑過根本就不停留,連話都沒有多說半點。
法晨的臉色沒有半點的變化,但是原本水潤的眼神深處卻收縮了一下,瞳孔變的如針尖一樣。
李源伸手指著一座小廟宇裏麵的佛像為鋤禾介紹其中的佛像身份來。
這時,突然有一個人迎了上來,還未近身便道:“這就是那位昆侖弟子嗎?”
此人年約三十許,下巴上一有小撮胡須,黑色油亮非常惹眼。
他說話之時看著的李源,同時也擋在了李源的前行的路,若是要再向前,自然就繞過他就行了,但是這個時候若是繞過對方,難免不好看,於是李源停了下來,看著他。
李源沒有說話,他身邊的鋤禾卻開口道:“你是何人,阻人道路,好不曉事。”
那人看了看鋤禾,又看了看李源,道:“可惜小小年紀,實在可惜,不如今日之後跟我,本師傳你雙修極樂法門。”
這是前庭,並沒有多少人,但是他們說的話又豈能夠瞞過眾修。
這一刻這整個三聖寺都是安靜的,法晨並沒有阻止這個修士說這種話,他隻是站在旁邊看著,大家都在等著看李源會怎麽做。
做為昆侖弟子,既不能失了昆侖臉麵,但是也不能夠太過憤怒,因為昆侖弟子在大家的心中是大度的。
“你叫莊彥淩,修《陰陽水火性靈經》,以幻法之術見長。”李源看著麵前這位看上去三十許,一雙眼睛的眼底卻泛著桃花的修士,不緊不慢的說道。
“哈哈,……”莊彥淩大笑著,道:“想不到昆侖弟子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實在是讓人意外。”
“你這種人的名字本不配讓我記住,但是曾有一個姑娘請我在遇上你的時候,幫他取你性命。”李源冷冷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半點的殺機,可是莊彥淩的臉卻瞬間變了,在而他整個人從頭到腳就像是突然有一桶冰水澆下來。
他明白李源不是在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