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炮哥惦記上了
叔說完就掛了電話,我將信將疑,心想叔難道真發了大財?我記得叔以前開的是報廢多年的一輛桑塔納。
我走到醫院門口的公交站台前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昨天夜裏下了大雨,站台前的下水道被堵,馬路上很多積水。
一輛公交車飛一般的開到站台前,一個急刹車,濺起的水花比人還高,我跳起腳趕緊退到一旁。
車上的乘客罵罵咧咧的下了車,我想著叔應該沒那麽快到,便轉身走進醫院,想進去喝點水。
醫院大廳人很多,我剛進門一個穿護士服裝的小姑娘就上前問我是不是要看病。
我說不是,隻是找人的。
小姑娘甜甜一笑便走開了,我走到一個飲水機旁抽出一個口杯接水。
我裝完水便走到一旁的休息處坐下慢慢喝,大廳裏前來看病的人很多,我坐的地方是臨時輸液區域。
我身旁一個腦袋纏著白布的男子此刻正在輸液,我喝完一杯,正準備去接第二杯的時候,身旁那個看起來像木乃伊一般的人突然說話了。
“東江足浴城的?”
此人腦袋一動不動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一般。
我嚇了一跳,轉頭看向那個腦袋隻露出兩眼睛的男人說:“你認識我?”
“你這身製服不就是樓下足浴城的鴨子嗎?”那人陰陽怪氣的對著麵前的空氣說。
“樓下?”我聽到這句話差點跳起腳就跑,好在看這人的模樣顯然是動彈不得,我這才小心翼翼的問,“你是炮哥?”
“嗯,你也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兒了?”炮哥咬牙切齒的說,“想不到老五那雜碎現在的勢力這麽大,居然手伸到南城都沒人管。”
我腿肚子打著抖,哪想到會在這遇到炮哥,“炮哥,你咋不辦住院手續,怎麽在這輸液啊?”
“住院部人滿了,就你現在坐的位置還是我搶來的。”炮哥顯然昨晚被收拾的挺慘,說話的聲音都顯得虛浮。
我看了一眼大廳穿梭的人流,心想難怪就這排位置沒人,其他地都是滿座,敢情這是炮哥專屬位置。
“我問你個事。”炮哥緩了口氣說,“昨晚你上班時有沒有看到誰進了666包房?”
“沒有。”我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堅定的說,“昨晚經理都沒給我安排活兒,我一直在大廳坐到下班。”
“狗日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癟三昨晚偷襲我,不然等我擺平顧瑩瑩那賤貨,再拍她幾張照片,我看她敢聲張。”炮哥顯然不知悔改,現在都把過錯算到我頭上了。
“完了完了”我聽到炮哥的話,知道這回是鐵定不能回足浴城去了。
“炮哥,我聽說是東城的老五過來砸的場子。”我哆哆嗦嗦的想提醒炮哥,我隻不過敲了一下你的光頭,你挨打實際原因是老五啊。
“我也是沒想到老五現在敢公然來南城鬧事,老子的KTV被砸了半小時都沒有一個警察出現,那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有了協議,我能怎麽辦?”炮哥聲短氣虛,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就我手下那幾個酒囊飯袋,還能和老五的安保公司退伍兵去打不成?”
“是是是炮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口氣咱先吞了,等以後有機會再找回場子來。”我在一旁安撫著炮哥,想讓他把這事放了。
“這事的主要原因還是偷襲我那癟三,你看我腦袋沒?開瓢了,血流了幾公斤,這得吃多少人參燕窩才能補的回來?能算完?”炮哥激動的眼珠子都紅了。
我越聽腿抖的越厲害,炮哥這回看來是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
“這癟三的確可恨,要被我逮到非得好好修理一番不可,最少也要讓這癟三給炮哥端茶倒水賠禮道歉,再給炮哥買幾隻人參燕窩補身子!”我裝出一副同氣連枝的模樣,想盡量降低自己的罪過。
“兄弟有心了!”炮哥對我道一聲謝,又咬牙切齒說,“要讓我逮到這癟三,我要先將他手腳打斷,拿榔頭在這癟三的天靈蓋上狠狠的敲,挖掉這癟三一雙眼珠子,在這癟三的天靈蓋點天燈”
我七暈八素的走出醫院,滿腦子都是自己被點天燈的淒慘模樣,炙熱的陽光照射在我的臉龐,我感到腦門陣陣發涼。
我雙腿一點力氣沒有,扶著醫院的牆壁緩緩走到公交站台的一條凳子上,整個身體癱軟的像一灘泥一般。
幾輛小車飛速的從我麵前駛過,泥水濺起老高,噴了我一臉,我茫然的望著天空,一雙死魚眼一動也不動。
過了半響,我仿佛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這才回過神來,發現麵前停了一輛怪異的小車。
“陸宇,發什麽呆呢,趕緊上車。”
我轉眼一看車窗裏坐著一個彌勒佛一般的胖子,正是我的親叔叔。
我像是撈到救命稻草一般,飛奔向了副駕駛。
坐進了車裏,我才發現這輛車不就是叔以前開的桑塔納嗎?
“叔,這不還是你以前那輛桑塔納嗎?不說開勞斯萊斯來嗎?”我望著車內破舊的裝飾,還有那斷了半截的檔位杆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叔得意的說,“這的確是以前那輛桑塔納,不過現在它不叫桑塔納叫勞斯萊斯。”
“有區別嗎?”我被叔的邏輯驚到了,心想這不是騙自己嗎?
“這裏頭學問就大了,以後慢慢和你說。”叔連續發動了幾次他的勞斯萊斯,車子每次抖幾下就熄火了。
“你看看你,烏鴉嘴。”叔轉頭對我說,“不能叫桑塔納,要叫勞斯萊斯,桑塔納都報廢了,現在是全新的勞斯萊斯。”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該怎麽接話。
“陸宇,下車去推一把。”叔擺弄了半天,還是不行,氣喘籲籲的對我說,“別關門。”
說實話,見到這一幕我心裏是極其不願意去給叔打工的,但剛剛炮哥把我嚇的著實不輕,現在我也沒個安身去處,隻好下車去推車屁股。
我力氣不是很大,隻能蹬著腳踩在水裏拿肩膀拱,好在這90年代的桑塔納噸位不大,在我的力氣下開始緩緩的向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