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生死與共
他們的四瓣仍然瘋狂地交疊著,最後變成了撕咬,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對方就會和自己分開一樣。
緊接著,隻聽得一聲巨響,整個人都陷入了冰冷入骨的混沌之中。
……
冷,刺骨的冷!
浪,一次次地襲來,打在她的身上,帶著巨大的力,似乎想要將她一下子卷入江底。
她的耳裏,口裏,鼻腔裏.……全是水。
她不能呼吸,不能嘶喊,連眼淚都流不出.……
她腦中的混沌感越來越強,隻能感覺仍有一個人緊緊抱著她.……
當千秋醒來的時候,在一條小木船裏。
她感覺自己的嘴被堵得死死的,有人在她的胸口按壓,她開始不由自主地被強製著呼吸。
這種感覺,像是自己的身體不再是自己的,完全受控於他人。
……
過了一陣,她吐了一大口水出來,整個人輕鬆多了,腦子裏的混沌感卻沒有絲毫的減弱。
但是她能聽到有人在急切地叫她名字:“夏千秋……夏千秋,你給我醒醒.……別特麽給我裝死!”
嗬,他竟然說粗口,說得真好聽!
千秋的嘴角牽了牽,然後終於睜開了眼。
他看到陸逸塵的臉上身上全是水,頭發一縷縷地貼著臉頰,一雙眼睛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惶。
或許是因為看到她睜開眼了,他又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問:“千秋,你醒了.……”
千秋動了動唇,聲音微弱:“陸逸塵,你這樣真好看,好性感啊.……”
陸逸塵的臉上的神色終於轉悲為喜,但是又有著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說道:“夏千秋,你現在竟然還有心情說這些?”
千秋微微笑了,問道:“要不然……我說什麽?”
陸逸塵沒理會她,把她抱進了小船上的一個簡陋的小帳篷裏。
千秋感覺到身體開始有些暖意,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大片棕色的棉麻布給纏裹著,柔柔的,很舒服。
床頭,有一位慈祥的老太太,正在熬著紅糖薑水。
好久沒吃喝過薑糖茶了,這味道好熟悉好溫馨.……
薑茶燉好了,陸逸塵從老奶奶手裏端過來,一勺一勺地喂千秋喝下去。
喝完一碗糖水之後,千秋慘白的小臉上開始有些血色了,嘴唇也開始變得紅潤起來……
陸逸塵把碗和勺子放到桌子上,說道:“你先睡一會兒吧!”
千秋問道:“你去哪兒?”
“我出去外麵看看……”
“去看什麽?”千秋又問。
是的,共同經曆了一次勝似,千秋現在對陸逸塵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甚至,她好害怕他突然離開自己。
陸逸塵答道:“我出去和那位老奶奶一起捕魚去!”
千秋覺得好無厘頭,又有點好笑,於是問道:“你會打魚?”
“這麽簡單的事情,看看不就會了嗎?你現在這裏躺一會兒吧.……等我打捕到魚給你加菜!”
……
或許是因為太累,又被折騰得夠嗆。
千秋很快就睡著了,並且進入了夢鄉.……
夢裏,她住在一個小土坯屋裏,屋子前麵全是果樹。柿子、香梨、桃子、芒果.……本是不同季節的水果,竟然趕到一起,全熟了。果香怡人,千秋忍不住叫:“媽——給我摘個芒果——”
夢裏,以為身姿婀娜的女人從屋子裏出來看了看外麵。
然後對著千秋說:“我女婿不是在樹下正在給你摘著嗎?”
千秋一驚,就從屋子裏朝外看。
看了好久,發現芒果樹下真的有個男人。
等千秋看清了,把自己嚇了一跳。
那個男人竟然是陸逸塵……
她夢地一下子醒了過來,掐了掐自己,才知道剛才的那個是夢。
於是鬆了口氣……
待她睜開眼,看到陸逸塵果然站在她的床頭。
她忍不住大叫一聲:“怎麽是你?”
陸逸塵覺得莫名其妙,於是問道:“你希望是誰?”
千秋知道自己失態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將剛才的那個夢說給他聽。
於是歎了口氣道:“沒希望是誰……”
“你剛才做夢了?”陸逸塵問道。
千秋一驚:“你怎麽知道?”
“說夢話了唄!聲音還不小……”
千秋開始有點緊張了,好像心裏有什麽小秘密怕被陸逸塵發現了似的,於是問道:“你都聽到啥了?”
陸逸塵頓了頓,很認真地說道:“我聽到……你叫‘媽’.……”
此言一出,千秋頓時靜默了。
她眼神中帶著一種欲說還休的冷清落寞。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是誰。
而陸逸塵何嚐不是,他不到足歲,母親就離他而去……
這世間上的兩個孤兒,如今站在同一條船上。
卻又各自藏著心底的秘密,不肯對人講。
“你見過你媽媽嗎?”陸逸塵突然問道。
千秋詫異地看著他,問道:“你什麽意思?”
陸逸塵這才想起,他雖然知道顧伊美並非千秋的生母,但是他並未正麵和她探討過這個問題。
陸逸塵像岔開話題,但是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切入。
千秋卻直直地盯著他,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顧伊美不是我生母?”
陸逸塵本能地搖了搖頭,然後看到千秋那樣的眼神,又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很早之前。”
“你是怎麽知道的?”一說到這個問題,千秋就有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頭了。
“你猜!”
“你查了我的資料?是不是?”
陸逸塵以為千秋會生氣,所以他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
誰知,千秋不但沒生氣,還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問道:“你還查到什麽了?告訴我!”
陸逸塵突然想起,唐寧曾經說過,夏東澤也並非千秋的生父。
但是,看到千秋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陸逸塵還是打住了,沒把實情給說出來。
畢竟,在他看來,千秋對夏東澤的感情非同一般。
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此千秋早已知道。
隻是,她一直在不斷麻痹自己,讓自己忘記這個殘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