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裏的大山、這裏的寧靜你是不是覺得這麽很美?方誌強問著李瀟瀟。
嗯,是啊,難道不美嗎?李瀟瀟反問著。
對於我們來說,這些並不美,這些是窮。如果沒有這裏的大山,我們的交通會好很多,經濟也會達很多,生活絕不會這麽的艱難。你知道對於我們這裏的老百姓來說,什麽才是美嗎?
什麽?
高樓大廈,那種鋼筋混凝土構築的世界才是美。你知道嗎,在我還沒走出這個大山到外麵去上大學的時候,我每次去我姑姑家看電視,看著電視裏麵外麵世界的繁華我有多羨慕嗎?我做夢都想到城市裏去生活,那是我最大的夢想,我覺得那就是我向往的世界。所以,我拚命的努力地學習,最終,我終於是考上了大學。可能對於你們來說,上大學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對於我們這些山裏的孩子來說,上大學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我們的教學質量與你們沒得比,我們的老師都說不上幾句普通話,就跟別說英語這些了,另外還要花錢。你要知道,我們這個村子,從古至今,我是唯一的一個大學生,從這你就知道考個大學有多麽的難了。但是我做到了,支撐我一直堅持下去的,就是一個去大城市看一看的夢想。有這個夢想的不止我一個,這裏所有的人都有這個夢想,做夢都想著能去大城市生活,成為大城市裏的人,向往那裏的高樓大廈向往那裏的燈紅酒綠、徹夜不眠。
但是,對於你們這些城裏人來說,那裏的高樓大廈代表著壓力、燈紅酒綠代表著城市的噪雜。你們更加渴望這裏的原生態,你說,這是不是一個諷刺?楊絳女士寫在錢鍾書《圍城》扉頁上有這麽一句話,我覺得說的非常的有道理,她說:‘城裏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想進來。對婚姻也罷,職業也罷,人生大抵如此。’其實,我們仔細想想,生活不就是一座圍城嗎?裏麵的人想出去,外麵的人想進來,就像現在,這裏就像是一座圍城,山裏的人渴望著逃出去,去外麵的世界,而你們這些外麵的人卻渴望著這圍城裏麵的生活。方誌強悠然地說著。
生活就像圍城,是啊,好像真的是這樣。愛我的人我不愛,我愛的人不愛我。李瀟瀟悠然說著。
汗……你怎麽什麽事都能與愛扯上關係啊。方誌強深深地無語著。
怎麽了,難道不是嗎?我愛你,你愛我嗎?李瀟瀟直接道。
……行,你贏了,我無話可說。方誌強直接投降。
這兩棵樹究竟多少年了?聽說是你爺爺的爺爺那輩就種下了。李瀟瀟抬頭看著老槐樹問道。
那你問我我哪知道,反正從我有記憶起,這兩棵樹就在這,也就是這麽大,再過段時間就能開花了,不過開花也就隻有那麽幾天時間,挺好看的,也有些香味。夏天我們都在這兩棵樹下麵乘涼,很舒服,這兩棵樹也承載著我太多童年以及對家鄉的記憶吧。方誌強也抬頭看著樹,慢慢地道。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方誌強向李瀟瀟說了很多自己小時候的趣事,山裏的孩子,童年不一定豐富多彩,但是卻一定要比城裏的孩子更加快樂。
也不知道談了多久,方誌強的爸爸端著水果過來,給李瀟瀟道:來吃點水果吧。
謝謝叔叔,我吃不下了,吃飯都已經吃飽了。
吃點水果好,來吃一個。方誌強父親硬是塞了一個蘋果給李瀟瀟。
謝謝叔叔。李瀟瀟接過,甜甜地笑著向方誌強父親說道。
你要嗎?方誌強父親問著方誌強。
我不要,我不喜歡吃這個。
少抽點煙。方誌強看著方誌強手裏夾著的煙罵著,然後說道:那個,晚上,強娃子,你要麽跟我睡我那床上,要麽就睡沙上。瀟瀟,你就睡他那屋,反正你上次來也是睡那,我給你重新換上了新的床單和被褥了。
啊……謝謝叔叔,這些我自己來就行了。李瀟瀟挺不好意思的。
沒事,你們倆聊,我先去睡覺去了,有什麽事你叫他就行了。方誌強父親笑著,然後就自己往房裏去了,雖然他故意裝著腳不痛,但是走起路來還是有些一瘸一瘸的,看的方誌強很揪心。
強子。李瀟瀟喊著。
嗯,幹嘛?
我……我想洗澡。李瀟瀟弱弱地問著。
嗯,洗澡洗唄,我去給你燒水。方誌強站了起來道,準備去生火燒水給李瀟瀟洗澡。
不是,不是有沒有熱水的問題,而是……
而是什麽?
而是沒……沒地方洗澡啊?李瀟瀟紅著臉道。
那不是有個澡堂子嗎?方誌強指著屋子側邊的幾間用茅草和木頭搭起來的屋子說著。那幾個茅草搭起來有三間,一個是豬圈,一個是茅廁,茅廁隔壁是個澡堂子。說是澡堂子,其實是在誇張,其實就是一個用樹枝和稻草給圍起來的地方而已,上麵也不密封,下麵也是漏風的,也沒個門,隻是用一塊布給攔了一下。
那……哪是澡堂子啊,裏麵沒燈,而且……而且沒有門,還……還不密封。李瀟瀟紅著臉說著。
方誌強愣了愣,仔細想了想,好像是,他從沒覺得有什麽,自己從小到大都是這麽洗澡洗過來的,而且,這裏大部分家庭洗澡都是這麽洗的,但是想著對方是李瀟瀟,想著這種條件對於李瀟瀟來說,肯定是無法接受的。
你要洗的話,我給你拿個電筒吧,用電筒照著。沒門不密封沒關係啊,又沒人,你放心,我絕對不可能偷看的,再說了,你隻要裏麵不開燈,想偷看也看不見啊。方誌強說著。
不……我怕,我不敢洗。李瀟瀟道。
那……那就別洗了,反正也就幾天。
不行,我今天出了汗,而且,開了兩天車了,身上太髒了。李瀟瀟不願意。
那我怎麽給你解決啊?你上次是怎麽解決的?你上次來這住了半個月沒洗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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