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不安的種子

  墨震澤無來由的覺得，秦嬤嬤也許沒有燒糊塗，她嘴裏嚷嚷的那句話，可能真的是從慕家五姑娘那邊聽來的。 墨震澤若不能弄明白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整個人都不自在。 墨震澤當即讓轎子停下，低頭詢問腳下的程別君，“程大學士，我有一句話要向你請教。” 程別君謙虛的：“太子客氣了，有什麽事盡管便是。” 墨震澤：“請問‘君子豹變，人革麵，善惡有報，公地道’這句話，你會作何解釋？” 程別君沉吟了半晌，：“回稟太子殿下，這話前半句是卦象，出自易經，後半句是隱喻，兩句需要相互結合一下，方能解釋得通。” 墨震澤對玄學類未曾研究過，易經他讀過，但他不會解卦。 墨震澤：“勞煩程大學士解一下。” 程別君：“君子豹變，大意是指一頭野豹曆經劫難之後，褪盡了身上醜陋的汙泥，最終顯出了皮毛上的美麗花紋，呈現出君子般的本色英姿；而人革麵，則是人品行不端，遇事見風使舵，過河拆橋，猶如一個人突然間換了一張臉皮一樣，和剛認識時截然不同，再接上後麵那句‘善惡有報、公地道’，整句話的意思是，‘一個一直被低估的正義之士最後大難不死，反而因禍得福；而另外一個卑鄙人雖然暫時得誌，但已經被人看穿，離滅亡不遠了’。” 墨震澤聽到這樣的解釋，心頭莫名不悅，不知何故，這句話仿佛憑空給了他當頭棒喝一般，讓他心底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誰是正義之士，誰又是卑鄙人？ 慕家五姑娘為何要對秦嬤嬤出這種話來？ 墨震澤可以很篤定，這話絕非是秦嬤嬤編出來的，那個老奴沒有讀過書，如此高深莫測的句子她是杜撰不出來的。 秦嬤嬤在榻上喊出這句話時，還真的以為這是一句詛咒。 可這樣一來，墨震澤更困惑了。 據墨震澤所知，慕家五姑娘慕千尋年僅十六歲，而且腦子蠢笨，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這樣一個淺薄無知的丫頭，如何能出這種撼動人心的警世預言來？ 難道，那個慕千尋通曉占卜之術？ 不可能，慕家是醫聖後代，又不是巫師後代，怎麽可能懂得這種邪術。 不管怎樣，慕千尋的這一句話，成功的在墨震澤心裏埋下了一顆不安的種子。 “靠近她會有血光之災！”秦嬤嬤這句警告不停的在墨震澤耳畔回蕩。 墨震澤在袖中暗暗握拳，血光之災又如何！墨震澤不能退縮！ 慕家若不能成為他的掌中之物，那便不能讓這個家族繼續苟活於世！ “起轎！”墨震澤憤怒的走了。 程別君站起身，表情十分茫然的看著太子遠去的坐轎。 身邊的書童好奇的：“大學士也沒錯什麽呀，不知太子在氣什麽。” 程別君教訓：“在宮裏別多嘴，莫要惹事。” 書童慌忙低下了頭。 程別君還不知道太子已經向他外孫女提親過，而且被拒絕了。 若程別君知道這事，定會萬分驚訝，墨震澤這種運籌帷幄、聰明絕頂之人，居然會看上他那個笨笨的外孫女，的確是一件讓人不敢置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