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老太婆,又見麵了

  慕千尋跨進廳裏的那一刹那，廳裏的人都怔住了。 大家一時間認不出眼前人是誰，尤其是慕遠行慕老爺，驚訝的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過了半，慕家人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那個遲鈍蠢笨、土裏土氣的慕千尋麽。 慕遠行歎一口氣，坐回了椅子中，他剛才有那麽一瞬，還以為自己看見了亡妻程似雪。 慕遠行心裏暗忖：慕千尋與她母親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平日裏慕千尋總是打扮的灰撲撲的，神情也是黯淡無光，所以慕遠行感覺不出來。 直到今日她將自己收拾得如此幹淨整潔，雙眸炯炯有神，一下彰顯出了程似雪的氣質與輪廓，把慕遠行和慕家其他人都給驚著了。 慕千尋抱著貓，默默的走到慕老夫人陸金釵的麵前拜了一拜，先給這個老不死的請個安。 慕千尋麵帶微笑，心裏卻蒙著陰霾。 她心底默默的：老太婆，又見麵了。 這老太婆對慕千尋極其厭惡，慕千尋時候因為摔跤而哭鬧，這老太婆嫌她煩，將年僅七歲的她關在了狹的狗棚子裏整整三。 那三雷雨交加，狗棚子漏水，慕千尋在裏麵濕透衣裳，凍著熬了過去。 從那以後，慕千尋隻要一聽到雷聲，便會驚恐的抱頭縮在地上，經常在人前鬧出笑話，都是托這個老太婆的虐待所賜。 後來，慕千尋到了來月事的年紀，裙子紅了一片，她以為自己要死了，便急忙跑去找父親求助。 誰料半路上撞上這個老太婆，老太婆看見她穿著髒裙子到處亂跑，不問緣由便罵她不知檢點，然後把慕千尋拎到院子裏，當著所有下人的麵，把慕千尋吊在樹上，親自用帶刺的藤條抽了慕千尋一頓。 下人紛紛捂嘴嘲笑，從此再也看不起這位五姐。 那些鞭打出來的傷痕，到今日還留在慕千尋的身體上。 這件事後，慕千尋整個人就這麽廢了，變得更加口笨舌拙起來，一到人前就緊張結巴，而且越來越喜歡躲在屋裏不出現，到最後，連三餐都是在屋裏解決的，能不見人就不見人。 在慕家，她就像一隻可有可無的鬼魂一樣。 陸金釵警惕的看著眼前的慕千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這死丫頭怎麽跟換了個人似的，為何會顯得那麽英姿颯爽，猶如一個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 陸金釵瞅了一眼她懷中的貓，：“怎抱著這野東西進來，丟出去！” “它很乖，不會吵鬧的，何況這廳這麽大，不管進來多少隻名不正言不順的野東西，都能容得下的。” 慕千尋著，故意掃視了一眼對麵坐著的二房夫人吳芳瑤。 慕千尋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摸著貓，又補充了一句：“你被人嫌也是理所當然，野貓畢竟是野貓，怎麽也比不上家貓，你也別不服氣。” 吳芳瑤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這幾句話哪是在訓貓，明擺著是送給她這個二房妾的。 慕千尋話裏的意思是，不管吳芳瑤現在有多麽的得勢和受寵，但妾始終是妾，地位怎比得上妻。 慕千尋的生母雖然已去世，可正妻的地位從未廢過。 定國有個規矩，若不在書麵上正式廢妻，妾便永遠無法上位。 慕遠行一直沒有寫下廢妻書，是因為正妻程似雪的父親是當朝翰林院的大學士，慕遠行這孬貨哪有膽子給嶽父呈上這麽一封廢妻書。 程似雪都已經死了，慕遠行若是連最後一絲體麵都不給程似雪留下，程父定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