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疑點
在結束對兩個刺客的審訊後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接到電話聯係後滿心怨念，火急火燎地趕來的奧托，此刻在知曉了來龍去脈後，有些狐疑的看著坐在對麵的吳銘。
“老頑固昨天才跟你們透露的消息，怎麽今天你們就搞回來了一件收容物？”
接到電話的時候奧托都懷疑吳銘他們是不是在虛報戰功——首先機關與獵團對這些失竊的收容物都是發布過懸賞和獎金的。
不管是機關也好，還是獵殺集團也罷，屹立在超凡界中的五大超凡勢力在人類社會中都是有著不少產業的，因為如果沒有一個可靠、持續且長久的資金來源的話，根本無法維持平時的裝備損耗還有人工成本，各大勢力手底下的人如果連吃飯都成問題就更別說鎮壓超凡世界了。
千萬不要以為有超凡力量的生物們就可以不食人間煙火了，從某種角度上來講，超凡生物比很多人更加需要錢。
術士釋放魔法需要多看書有足夠的知識積累，教會代行者行使奇跡需要消耗聖典或者施法材料，機關那一套套攻殼戰術服都是花錢獨立研發製作的，獵人們的專屬超凡武裝，也是請超凡工匠和設計師們根據個人需要專門訂做設計的。
這些知識、材料、裝備和武器這些都是燒錢的地方啊！就算是用血液戰鬥基本沒有什麽額外消耗，在超凡世界堪稱第二省錢的獵人，獵殺集團每個月還得發一筆防止貧血和營養不良的營養補貼呢。
其次略微誇大一下戰功這種事情在超凡勢力中還挺常見的，畢竟不是所有的超凡勢力都能像機關那群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家夥一樣，領著保底工資和獎金的。
獵人每個月的工資都是按照業績計算的，獵人們如果沒有處決獵殺序列上危害人間的超凡生物，或者沒有處理超凡事件的話就沒有工資，隻是報銷一下各類費用再給一筆營養補貼，所以有些被分配到安逸地區駐點的獵人被鍛煉得非常精通騙經費和兼職打工的技能……上次馬陵書就借著通訊設備因公損壞由頭，順便給自己換了個新手機……
麵對他的質疑，吳銘輕笑一聲糾正道：“也可能是兩件，不過另外一波刺客在業務水平上顯然比這兩個要高明許多，我沒抓到她。”
說著他就從收容空間中取出了時之刃和魔彈射手，放到書桌上：“這把槍能通過變動概率達成必中必傷的效果，但如果攻擊被擋住的話，很可能因為成為一個宏觀世界的薛定諤貓而被放逐到時空的盡頭。而這把短劍劃出的攻擊可以在時間坐標上移動，過去和未來的劍光都可以移動到‘現在’的時間節點上來……你可以確認一下它們是不是機關丟失的收容物。”
這兩樣收容物剛被拿出來就深深吸引住了奧托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從吳銘手中接過了時之刃，這是一把非常漂亮的短劍，劍身流光溢彩永遠都在閃爍著五光十色的光芒，晃得有些刺眼和炫目，讓人不由感覺這把劍上是不是纏了一大串霓虹燈和LED燈，專門用來閃瞎別人狗眼的。
但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這些‘光芒’其實另有玄機，一層層如寶石、如水晶的通透結晶物附著在這把短劍的劍身上，逸散的光芒就是從這些結晶中偏轉、折射出來的。奧托眯起了雙眼透過結晶中折射出來的光芒，他隱隱約約發現結晶中正緩緩流轉著一些色彩鮮豔亮麗，並且相互對稱的絢麗圖案。
這讓奧托不由聯想到了小時候從萬花筒裏看到的景象。
每一個結晶中都在緩緩流轉著這種色彩鮮豔的對稱圖案，而劍身上流光溢彩的光芒，也就是隨著這些對稱圖案的顏色變化，而緩緩變化的。
奧托隨即拿出了隨身攜帶本來準備交給吳銘的收容物資料，很快就找到了相關條目，將外觀和特點一一核對，確認吻合丟失收容物的特征之後，他最終點點頭。
“這把短劍確實是機關之前丟失的收容物。”奧托緩緩放下流光溢彩的短劍，“它的名字叫時之刃，如你所說，它的攻擊確實可以在時間軸上移動，除了讓過去和未來的劍光攻擊轉移到當前時間點上來以外，它還能從現在，甚至從未來對毫無防備的過去發起攻擊，如果不清楚底細的話，確實很容易被它那防不勝防的特殊效果給傷到……”
“也幸虧那個刺客不會使用，否則的話你可能要吃大虧……”
這種在時間節點上動手的攻擊，往往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哪怕是能計算出無限可能性，掌控戰局節奏和走向的趙姒妲，在初次對抗時也會因此而吃虧。
接著奧托就把目光轉向了那把做工精美的來複槍上：“至於這把槍……”
在像比對時之刃的特征和外觀細節，進行一一核對後，他很快就確定了這個收容物的所屬。
“也是機關丟失的收容物之一，名字叫魔彈射手，效果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是必中必傷，但原理機關還沒有搞清楚……”
說著，奧托仿佛是感慨般搖了搖頭：“真沒想到炎都裏一下就蹦出兩樣丟失的收容物，更沒想到的是它們還都因為刺殺失敗而落在了你的手裏……”
吳銘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知道這兩次刺殺行動反映出了什麽嗎？”
奧托一愣，旋即他思索了一下回答：“意味著你們被盯上了？因為你們是一個在炎都異變中大放異彩，突然崛起的超凡勢力，而且很可能還和機關、獵團瓜分了真理會的遺產，所以那些不敢對機關、獵團下手的超凡勢力就盯上了你們？”
他這段時間跟著亞曆克斯也不是虛度光陰白混的，在老獵人悉心教導（外加物理恐嚇）下，他相較於之前已經有了不小的成長，不僅知曉了許多關於超凡世界中的常識、知識，而且也對這些事情有著不小的敏感度，自然能看得出來刺殺背後的一連串問題。
在超凡界大大小小的超凡勢力看來，吳銘等人就是在炎都異變中突然崛起的一個新興勢力，甭管他們在圍剿真理會的行動中出了多少力，光是能與機關、獵團一起剿滅了真理會，就足以讓他們浮想聯翩了。而且從一個新興勢力手裏搶奪真理會的遺產，總比去招惹老牌超凡勢力嘴裏搶東西要簡單的多。
“這隻是其中一部分。”吳銘點點頭，旋即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恕我直言，我懷疑五大超凡勢力中出了叛徒。”
此言一出，奧托立馬張目結舌的望著吳銘。
“現在想來昨天那場針對老趙的襲擊中處處都透著詭異和算計，首先從目前的線索來看，那個雇主顯然非常了解老趙的行為模式，刺客是在掌握老趙行為模式的前提下發起進攻的，而且他還選擇了影魔這種能免疫大多數物理傷害，在戰鬥上就比較克製老趙的超凡生物作為刺客。”
“如果說這些可以用老趙在超凡世界的威名，不少超凡生物都很了解她給糊弄過去的話。”吳銘說著敲了敲桌上那把流光溢彩的短劍，“那麽這個呢？這個該怎麽說？”
奧托一愣：“這個不就是丟失的收容物嗎？”
“仔細想想有哪個超凡勢力會嫌命長，冒著被機關天天追殺剿滅的風險，跑去襲擊一個全副武裝的收容中心？”吳銘用手指輕輕點點太陽穴，淡淡瞥了他一眼，“然而這種事情就是發生了，好幾個超凡勢力就像得了失心瘋一樣突襲了防守嚴密的收容中心，而且他們還真的成功了搶走不少收容物。”
“最詭異的是那些危險性極高的收容物，落入那些超凡生物手中，甚至連效果都還沒來得及發揮出來就已經被回收了，沒有引發絲毫危機，也沒有引起任何動蕩，隻剩下少數不怎麽危險的收容物還流落在外未被取回……”
“從他們襲擊收容中心，搶奪收容物的行為來看就有很大的問題，風險與收益完全不成比例，偶爾有一兩個超凡勢力腦抽發瘋也就算了，現在可是好幾個超凡勢力分別襲擊了不同的收容中心，他們的腦子難道恰巧同時被屎給糊住了嗎？”
奧托眉頭逐漸皺了起來，他也感覺有點不對勁。
確實，正如吳銘所說，按照現在五大超凡勢力鎮壓超凡界，吊打一切不服的局麵來看，一般來說不會有超凡勢力會傻到去當出頭鳥挑釁五大超凡勢力的，好幾個超凡勢力一起動手更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從他這段時間接觸的超凡事件，與那些超凡生物打過的交道來看，大部分的超凡生物對五大超凡勢力的態度可謂是又恨又怕，麵對五大超凡勢力的人逃都來不及，更別提正麵衝塔去搶收容中心了。
也隻有那些邪教徒們才會這麽不怕死，但是按照邪教徒的作死性格，恐怕拿到收容物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會迫不及待地試試效果了，那些危險性極大的收容物完全可以在機關的專員回收前就擴大影響，造成更大的危機……
“你這麽一說，好像機關受襲，收容物流落在外這件事情上處處都是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