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魯約森
當陸澤明將這句話看完時，眼角周圍那道銀白色的遊戲框也隨即消失。
沒了？
就這些？
陸澤明眼睛不停地轉動，想要快速跳轉到下一個界麵，但似乎……並沒有什麽用，除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傻子一樣做著滑稽的鬥雞眼，沒有任何東西出現。
陸澤明歎了口氣，剛剛突然出現的這幕讓自己不知所措，就算要認為這就是個遊戲，但……總得告訴自己要做什麽吧！
他幹脆不想了，直接先坐在了旁邊的木床上，左手不停地撚動著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思緒萬千：
剛剛那個聲音除了讓自己意識到自己已經穿越，被某個藏在暗處的第三者掌摑在詭異的世界裏，沒有一點兒用處，而現在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靠著時不時閃回的記憶和剛剛自己母親的那句話。
唉，對了！
陸澤明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如果這是個遊戲，那就好辦了。
陸澤明嘴角不自覺上揚了起來，沒有剛一開始的緊張感，好像有股自己認為掩蓋不住的聰明氣息在發散，誰步入中年這腦子就不好使了？
想到這兒李海川又從床上彈了起來，這古西歐的東西自己以前並沒有見過，當然，也不會有機會去見，每忙活國術協會大大的比賽都來不及，根本沒時間出國，但現在不一樣了，既然是場遊戲，就不會死亡，大不了就是重新來一次的後果，他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耐心去了解剛剛那股莫名聲音所的畢佛文明。
陸澤明推開了木門，朝外麵走去，他想多看看這樣安靜的西方田園景色。
他順著道一直走，路是木板做的，很窄，隻容得下一個人的寬度，路旁灌木叢時不時會蹦出幾隻野兔子，這讓一心沉迷靜謐的他，著實嚇了一大跳。
路邊每隔幾步就會出現一棵蘋果樹，但現在這個季節，沒有果子可言。
“托尼克，快過來！”
他懸在半空的那一步還未落到地上，剛好聽到這個聲音，很厚實，但沒有嚴肅的感覺。
陸澤明朝著發出聲音的那邊望了一眼，當看到他的臉時，他後悔了：
一頂米色扁平氈帽、嶄新的淺褐色背心、反光的黑頭皮靴、還有……圓潤的身材和臉蛋。
好像身體的每一寸都在散發著上層階級的氣息，金錢的味道。
痛～
又是那種針紮在血管裏的感覺，很短暫，也很疼，陸澤明左手靠在腦門，像是在整理剛剛得到的記憶：
魯約森?齊克弗斯，農場主的兒子，沒有上學，幫著父親照料農場的一些瑣碎事務，每次放假來這兒都會捉弄自己，對托尼克來，魯約森這個人不能被貼上朋友的標簽。
富二代？
啃老？
就這種人你也會被欺負，托尼克啊，你可真是個膽鬼！
陸澤明暗自想著，仿佛是在給以前擁有這副身體的少年。
陸澤明恭敬地答應了一句：“我親愛的兄弟，發生什麽了？”
兄弟？
嗯，就這種有錢人，你不舔他，你還要什麽自行車？
“我有個好東西，快過來看看！”
陸澤明趕忙跑了過去，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怎麽捉弄自己的。
“你看看這個。”
陸澤明將雙手伸出來，兩隻胖乎乎的手疊在一起，應該有什麽東西放在裏麵，就像一塊麵粉多得不像話的曲奇餅幹，但中間絕對不會是奶油。
陸澤明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是能一口要人命的毒蛇都已經想到了，他將臉湊了過去。
“嘭！”魯約森雙手張開的同時嘴裏發出了聲音，很明顯，他想要嚇唬托尼克。
一隻壁虎從他掌心冒了出來，剛好拋到了陸澤明臉上。
魯約森捂住那圓潤的肚子，狂笑不止，像是有數隻手在撓他的胳肢窩，“哦，瞧瞧你，托尼克，你可真膽，難怪剛才會摔倒。”
陸澤明咽了咽口水，臉上不想出現一絲表情，也不想多一句話，隻想靜靜地看著魯約森笑完。
麵前的魯約森讓他好像對這個遊戲瞬間失去了敬畏。
就這傻子跟自己一樣大也是十八歲？
他突然緊緊咬住了牙根，這一次，應該是這四十年來，第一次這麽氣憤。
氣的不是麵前這個少年捉弄了自己，而是這個少年不光捉弄了自己，還透露著一股子傻氣。
等等！
摔倒？
難道自己後腦勺的傷他目睹了？
那為什麽他不出手救自己？
從剛才閃回的記憶裏，兩人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難道……他是故意想殺死托尼克，就因為……這副英俊的皮囊？
對，這絕對的通，要不然就真沒什麽理由了。
陸澤明激動地拍了拍手，傷心道：“我最好的兄弟，你為什麽不把我扶起來，還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那兒，你看看我的腦袋，都全是血。”
陸澤明邊，邊抬手指了指後腦勺，那道結了血痂的傷口，現在還有些疼。
“我才不會扶你起來，否則你會認為是我把你推倒的。”
陸澤明疑惑地看著他，難道不是嗎？
“我剛看到你，你就直接滾下了山坡，還有……你得感謝我。”
“感謝？”
“對，是我告訴了你的母親你在哪兒，你才能得救。”魯約森雙手交叉在胸前，還別，跟這副臃腫的身材搭起來，不違和。
陸澤明不能判斷這句話是真是假，但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哦，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魯約森挑高了眉毛，像是理所應當接受這份讚美，好像也不是讚美，因為一個農場主的兒子居然個底層工人的兒子做兄弟，會被恥笑，想到這兒，魯約森恢複了之前的表情。
“你找我來就是給我看這個？”陸澤明看到雙方沒有了言語，主動轉回了上一個話題。
“你看他的尾巴，昨分明被我踩斷了，你看，今又長了一條尾巴，托尼克，你上過學，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我當然知道。”陸澤明看著麵前的魯約森，笑著道：“不過……”
“不過什麽？”魯約森一臉疑惑地看著托尼克。
“不過你得給我一些吃的，我有些餓了。”
陸澤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正發出咕咕的響聲，已經到了傍晚，確實應該吃點兒東西了。
“嗯……”魯約森想了一會兒，答應了下來，“我房間裏隻有幾磅全麥麵包和一盒餅幹，本來還有一瓶牛奶，但被我中午喝完了，你要嗎？”
魯約森對於口中的麵包和牛奶並未感到多稀奇，畢竟都是些日常自己能吃到的食物，就相當於以前陸澤明每日必須吃的白米飯一樣。
“可以。”
“那你先告訴我剛才我跟你的那個問題的答案，我再帶你去我房間裏吃東西。”
陸澤明將手握成拳狀放在嘴前，假裝咳嗽了兩聲，盡量將以前大學裏學的生物知識講給魯約森聽：“成長素。”
“成長素？”
“簡單來就是壁虎體內存在一種物質，能夠使斷掉尾巴的壁虎重新長出，形成一個新的尾巴，而這種物質，就是成長素。”
魯約森驚訝地望著他，一個自己想了兩都沒想出答案，托尼克居然隻是在言語之間就已經回答上來，果然，上過學的人就是不一樣。
但忽然他又開始神傷起來，為什麽當初父親不讓自己去念書呢？要是能夠去上學，又何故在這裏看管著這偌大的農場。
無聊，更無趣。
托尼克母親在這個農場工作了兩年，學院每隔一個月放一次假，假期時長為五，期間托尼爾不是去他父親的鐵匠鋪幫忙，就是到這個農場幫自己母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托尼克和魯約森的交流很少，兩人前前後後一共隻見了八次麵，但每次托尼克都會被魯約森捉弄，可能對於陸澤明來，談不上捉弄兩個字，但對於一個工人的兒子，看到魯約森時，是非常心的，或許一個不心錯了話，就會導致自己的母親失去了這份賴以生計的工作。
魯約森捏著下巴，點了點頭，像是在想剛才李海川告訴自己的答案。
“走吧。”陸澤明拍了拍魯約森肩膀。
“去……去哪兒？”
魯約森呆呆的望著托尼克。
陸澤明沒有話，隻是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魯約森像是明白了什麽，對了，答應托尼克給他東西吃的，可不能忘了，畢竟……他確實已經把自己的困惑解決了，自己不能話不算話。
魯約森轉過身子，朝著上麵一條路的側道走去。
陸澤明跟在魯約森後麵，走上了那道階梯。
上了階梯後是一大片牛欄，現在基本沒什麽吵鬧的聲音，但是再過一會兒……就不定了，因為它們餓了，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從牛欄一側木過道再往上走了幾十步就到了一個帶有籬笆的院子。
院子裏兩側都種了些花，但在李海川看來，也不過是些普通的鬱金香和水仙，還有向日葵在兩側各種了一朵，兩側花中間是一條用細碎鵝卵石鋪成的過道。
“就是這兒。”魯約森將柵欄門打開，示意陸澤明可以進來。
陸澤明對於這個地方完全沒有印象，按照他的推斷，如果是托尼克以前見到的東西再次被現在的自己看到，就會產生一絲疼痛感，並且會在腦子中重現這段記憶，但看著這座院子，他沒有什麽感覺。。
難道……自己就沒來過這兒？
一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