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可願撫琴
高遠來了,攜妻兒。
瞧著那又過一麵之緣的姑娘,紅火火善意的點了點頭:“雁荷姑娘,好久不見。”
雁荷,玲瓏閣堂主錢問的貼身婢女。
當年高遠殺師後散去劍門功法加入了玲瓏閣,他與潭雄的不可言,似在有了妻兒後皆往事隨風了。
說起潭雄,他很少在劍門。一直在接任務,或者完成任務的路上。他來去匆匆,孤單影隻,似乎隻有這般才不會有空閑去想些什麽。
曾經他還欠紅火火一劍,還說紅火火若想取回,可隨時找他。紅火火也的確去找了他,那一戰,拚盡所有,哪怕在背後用毒,才終於勉強躍境戰勝了他。
一劍還之,江湖恩怨江湖了,山上之人山上結,之後再未相見。
時間,是真的在前進。
紅火火瞧著雁荷懷中的嬰孩,不知為何一時之間想到了中烏城外的海邊。
她與歐陽子憂一路相伴,遇見海水洶湧,她逆著人群強行用陣法擋了一時片刻。也是在那時她救下一對夫妻,那夫妻懷中便有一嬰孩,一見到她對會衝著她笑。
她應該賜過福的吧?
這是每個修行者都會用的一個小儀式,一點對方眉心,融入一絲自己的意誌,算是保佑與祝福。
這天地間,或許隻有合歡能感受到此時此刻紅火火心中的難過,哪怕她微笑著,不動聲色的一點那嬰孩的眉心表示賜福。
“她叫什麽名字?”
雁荷答:“竹清,高竹清!”
紅火火低聲念了一句,然後請他們入座。
“為什麽每次見到嬰孩,你都會這般難過?”
合歡的問題紅火火沒有回答,因為此時又來了一個不請之客。
阿護,閣老之子。蘇信之前的上一代人族天才,跑到魔族與魔後有染,最後被千萬裏追殺,在邊界的時候閣老請動九宗宗主出麵迎救。
“喲,老頭!”
“喲。二叔!”
“喲!”
這最後一聲喲是對紅火火說的,他提著酒葫蘆,說也是來蹭酒的。
“你說幹嘛要取名三姑娘這麽娘不拉幾的名字?不過味道不錯!後勁也大!”
“要不,你把你的婢女初瑤找回來吧?她雖然背叛了你,但這劍門沒有她賣的酒,好多人都食不安寢不眠的,著是可憐!”
紅火火依舊沒有感覺尷尬,她甚至為這麽多人認可著初瑤,內心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暗自歡喜。
“對了,你大姐和她的小情人趕回妖族了。”
紅火火先是一愣,然後失落之後又是欣慰。
紅塵塵與紅伊伊最近幾年一直在人族的絕跡沙漠邊界等她,當她平安走出來的那天她們其實是看見了的,但三人隻是遠遠對視一眼,然後各自沉默轉身。
因為她們知道她要趕去去見一人,那人的時間不多了,多餘的一句話都可能成為她此生遺憾。哪怕,當見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經意識到是遺憾了……
紅塵塵的身份畢竟是妖族,加上一直跟著她身後的風起雲,他們這幾年一直逗留在人族地界已經很是不易了,此後與紅火火相見之後,自然要趕著回去處理妖族的事物。
阿護一邊與自己的父親搶著那壇酒,一邊頭也不回的丟過來一個儲物袋:“喏,臨走時讓我把這個儲物袋交給你!”
說著一拍桌子怒道:“臭老頭,一壇子酒你也和我掙!你瞧瞧人家姐妹,臨走時還給了一儲物袋的寶貝!我還是不是你兒子了!!”
成功搶贏的閣老咧著黃牙咯咯笑,見自己兒子惱怒的質問,很是不客氣的呸了一聲:“自己本事弱!我那些寶貝啊,等我死了自然全都是你的了!等著吧!!”
阿護咬牙切齒。
閣老的身份到現在也是一個迷,整個屋子來了這麽多人,大家都很是默契的是安靜看著他們爭吵。
紅火火倒是無所謂,又取出了一壇酒放下:“那我二姐和她的小情人呢?”
紅塵塵把這裝滿寶貝的儲物袋讓阿護送來,而不是二姐紅伊伊,想來紅伊伊也是來不了的了。
阿護氣惱:“你還有第二壇怎麽不早點拿出來了!”
氣惱歸氣惱,捧著酒後還是回答道:“餘十六那憨小子輪回結束,他們自然要去護道!”
百年前紅火火曾同餘十六單純的以肉身力量對搏過,最後以他接不住最後一擊用了靈力也輸了比賽。
此後餘十六印證了他出生時活不過十六歲的詛咒,真的在十六歲這天到來的時候突然快速老去。最後蘇信也不知用了什麽辦法,讓他的靈魂化作一縷風吹遍整個世間。
這是快速應劫的方式,經過高山流水,看便世間百態,與吃下半仙靈植的效果不同,餘十六這樣很容易招來那些半仙強者灰飛湮滅,而紅火火當年是迎接每個半仙強者的鞠躬一禮。
不管怎樣顯然餘十六的劫要結束了,待他平安歸來時,他那被丟在上古龜殼裏淬煉了百年之久的肉身,會讓他真正的成為劍門的煉體天才。
“諾,這是你二姐讓我轉交給你的!”
第二個儲物袋再次被隨意的丟了過來。
雖然不知道兩個儲物袋裏有著怎樣的寶貝,但這並不妨礙大家羨慕的目光。
紅火火神識一探,與百年前一樣,裏麵全是她們積累的家產。
她修為雖然隻有築基,但其實若是一戰並不見得會輸給她們大慘。
可她們還是選擇護著她,是因為她是老三,還是因為她的的確確比她們弱呢?
雨天最適合吃火鍋了,尤其是有憫樂在旁撫琴。
麥冬兒依舊是那個聽得最認真的,她微醉的眼眸一直瞧著憫樂撥動琴弦的手指。
她曾說過,她有個很重要的人也會彈琴,為了討那人歡喜她傾盡所有習琴,可還是沒能得到那人的承認,心灰意冷之下她已是許多年沒有撫琴過了。
“要不,你也來上一曲?”
紅火火湊上前幾分嬉笑的尋問。
麥冬兒微愣,不知想到了什麽,苦笑搖頭:“在沒得到那人承認之前,我不想自取其辱。”
“可任何東西都需要練習,你始終不撫琴的話,又何時能得到那人的承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