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紅腹錦雞
結局也的確如她料想的一樣,紅火火任由她的那把長劍刺入自己的胸膛,然後強行把小雞招回了識海之中。
她怕死,但更怕自己在意的比她先死!
手一揚,撒出了一種毒物粉末。所辛因近在咫尺,該還一臉得逞的哺花澤蘭就算是想躲也未能躲開。
“啊!我的眼睛!!”
女子的慘叫總是那般刺耳,那刺穿的劍也在離紅火火心髒咫尺的距離偏離,留下一個滲人無比的血洞。
時間仿佛都慢了下來,看著哺花澤蘭捂著眼睛狼狽的模樣,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滿足的笑意。
‘噗通’一聲,身形直直的癱倒在地。
胸膛劇烈的起伏,每起伏一次就會吐出更多的鮮血。
那痙攣有多痛呢?痛到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表達,哪怕是麵部情緒。
“我敢毀我眼睛!?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哺花澤蘭也被氣得抓狂了起來,她還真是小瞧了紅火火撒出了毒物,竟然比那不滅火焰還要難纏。眼前刺痛的黑暗,右眼已看不可見了,就連有幻瞳的左眼也隻能勉強看有一些模糊的影像而已。
這讓她不得不驚慌了起來,要知道鏡花宗的術法最主要靠的就是眼睛,若是看不清千變萬化,就像小鳥被折斷了翅膀,遲早會死在金絲籠裏的一天!
“紅姑娘!!”
耳邊是善於的驚呼聲,他一直被老嫗纏著,哪怕是有心想幫也是無可奈何。
瞧見哺花澤蘭那猛烈的一擊,還有卜西海等人的冷眼旁觀,自知躲無可避的紅火火反而內心突然一片平靜。
“聽說那個世界更加險惡,希望你往後能拾起你的果斷與理智!”
都說人在將死的時候會想起此生最重要的記憶,紅火火已經漸漸麻木忘記水中月的日子,可未想到臨了,她竟走馬觀花的想起與他在一起的一幕幕,最後定格在大殿之上他對她說的這一句話。
那玄色的高大身影,那握劍握刀而起的手繭,那墨如深淵孤寂的瞳孔……
“傾城?”
初次收到他親自打造軟劍的那年,瞧著劍柄上的兩字不由調侃笑道:“訥,月哥哥,你那把刀不會是叫傾國吧!?”
他幾分尷尬的輕咳一聲,默默的那刀遞了過去。
“城…”
你傾心於我,我傾心於你…
……
我紅火火可是做了那負心人才一路來到這兒的啊!怎麽甘心死在了一個爭風吃醋的女人手上!!
紅火火猛的睜眼,紅色的瞳孔散發詭異的紅光。
咬牙,結印,再次露出元嬰期才可有的天賦,瞬移。
此次瞬移的距離並不遠,就在那結嬰樹後麵的那無字石碑處。
這是合歡感知紅火火有生命危險後強行醒來支撐著她的身體,後方再度愕然的幾人回神,哺花澤蘭捂著流出黑色鮮血的眼睛追了上去。
殺一個凝氣八層的小輩而已,竟然會有如此多的波折!
咬牙切齒,恨意決然:“紅火火!你今日必死!!!”
合歡沒有回頭,她一拍額頭擠出一塊魂血打入了那不管怎麽破壞都毫無反應的無字石碑。
大喝:“給我開!!!”
生死之際,那石碑依舊毫無反應。
風吹的聲音很靜,本以為會有不同之處的卜西海等人見此也忍不住憐憫的笑了笑。
一襲紅衣,殘破不全。有風乍起,是灰色的滿天星和微微搖晃的結嬰樹。
紅火火,這次的教訓,你可深刻了?
轉身,回頭。
都以為她是認命了,就連持劍劈來的哺花澤蘭也覺得這一劍之下世間再無一身紅衣腰配酒葫蘆的紅火火了。
變故,還是又發生了!
紅火火身後那石碑泛起七彩光芒,光芒及其刺目,哪怕是不去看閉上眼睛也覺得如此。
這片天地似都被這七彩光芒照耀,等縱人緩了許久再睜眼看去之時,四周如常,唯有少了一個本該命絕於此的紅火火,多了一個捂著眼睛真的什麽也看不見了的哺花澤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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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秘境後,善於被卜西海等人警告不可胡言亂語,可當他瞧著手中毛筆,想起紅火火那淒慘的模樣時,終還是選擇了告知紅伊伊。
多次拜門,出來會見的也隻是她貼身婢女叢舞。叢舞欲言又止,幾句‘閉關中不可打擾’婉拒。
這讓善於愣了好半響,忍不住站在草木宗外大罵了一通,為紅火火不值。整個劍門若紅伊伊不管不顧的話,那還有誰能替她尋個公道?
這一罵倒是引起了一些轟動,但他也僅是一外門弟子而已,還是別人眼中‘吃軟飯’窩囊廢,引來了紅伊伊愛慕者的憤然,加上卜西海等人對他所說的一句‘胡言亂語’的拒認,當晚他便被人下黑手差一點打殘。
所幸被出關的即墨良歸救了下來,然後鬧到了慕長歌那裏,畢竟是門主的親兒子,多多少少知曉一點紅伊伊並不在門中,當天就提著劍獨自上鏡花宗,‘衝冠一怒為紅顏’放言必須交出卜西海與哺花澤蘭給紅火火一個交代。
那天,本來大部分弟子隻是聽傳聞男不男女不女的慕長歌或許是門主之子,瞧見他如此大鬧,且沒人為難,還不敢傷他的時候,縱人才明白傳言可能是真的了。
本來即墨良歸也要隨他一同而去的,隻是不知為何,從瞧見哺花澤蘭那眼開始他便變得猶豫不決,甚至還勸說慕長歌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慕長歌橫了他一眼,罵了一句他‘被鬼迷住了心竅’,便才有了獨自上山的畫麵。
所有人都在背後笑他,笑他性別不明,笑他為了一個外門合歡宗女子如此拚命。
他其實從不在意旁人如何想他,他隻知道當自己聽聞紅火火可能隕落了的消息時,那種憤然不參雜一絲的利弊。
礙於他的身份,長輩們也不好親自出手,最後自然請來了弟子中最有權威的蘇信。
誰料,見到已經元嬰期的蘇信,慕長歌也壓根不虛,反而大聲質問:“你小姨子生死不知,你這做未來姐夫的不管了是不是!?”
都以為蘇信那拒人千裏的脾氣,定然不會慣著慕長歌胡言亂語,但令人沒想到的是,蘇信那張讓人看不出多餘表情的臉隻猶豫了片刻就倒戈了。
他說:“伊伊還在閉關,她的妹妹,我自然是要管的……”
很平靜,也很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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