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慢慢明了
為了博得美人歡喜,堂堂魔教教主帶著人蹲在紅府外麵,說隻要一天未見紅火火出來,便一直等下去。
紅火火與紅伊伊回來時,這翩翩少年郎已等了整整一年。此一年間倒是紅平平與紅安安這兩個小不點與他熟絡了起來。無數次做說客,隻因崇拜這‘未來姐夫’的劍術,想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持劍天涯。
沒有引起門外的注意,兩人直接進入紅府中,二老正在與‘紅火火’商議接下來該怎麽辦,這一直讓人家守著也不是個頭。
‘紅火火’表情有些木訥,依舊是一年前的答案,若他強行進入紅府,她斬殺了便是。
感應到了什麽,她抬頭望向門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二老隻見外麵陽光正好,眨了眨眼間再見時有一青一紅緩步而來。
“娘!”
二娘子愣愣的出神,下一刻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淚眼婆娑。
“伊……伊兒!!?”
二老都歡喜的圍上了紅伊伊,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時過境遷。
跨進大廳中的紅火火故意慢了一個節拍,瞧著這麵前的骨肉相聚,雖然早就知曉會這般,臉上也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微笑,可秋風拂過,難免心中空落落。
吾心安處是故鄉,故鄉無處容吾心啊。
“火火!”
激動了好半響後,二老這才注意到了紅火火的存在,著實傀儡紅火火長得與她一般無二,雖然知曉不是真的,但久而久之還是覺得她從未離開過。
紅火火抬手打住:“得!少來對我一臉欣喜的模樣!有我這傀儡在,所有的記憶我都能感知到!”
正要上前的二老頓了頓,紅睿傑尷尬的瞪眼道:“煞風景!”
紅火火嘖嘖的笑了笑,故作灑脫的拉著傀儡版本的自己:“二娘,你們趕快好好重溫,我和二姐這一路上可一直在嘴饞你做的飯菜!”
沒有再多說什麽,離開時中唯有紅伊伊眼神幾分複雜的看了一眼她。
從小固執到大的三妹,定也是思念起了她的母親吧…
就這樣,紅火火拉著自己越走越遠,聲形一閃,在要撞見下人的時候出現在自己那座小院。
站在院中,所有東西都很整潔,可惜就是太整潔了,空空蕩蕩,反而更像過路人的驛站。
回頭,瞧著被自己牽著沒有言語的傀儡。
鬆手,苦笑:“你最近可還好?”
“你看了我的記憶,不就全都知曉了嗎?”
紅火火沉默。
兩個一模一樣的紅衣女子就這般對立著,許久,傀儡道:“你呢?最近可好?”
秋風乍起,青絲纏繞。
“可惜了,你無法看到我的記憶。”
傀儡笑了笑,閉眼:“動手吧!”
所以,這些年你與我到底過得可還算安好?
沉默,輕歎。手指抬起,當年留下的那一縷神識與心頭血從傀儡的額間融入了紅火火手指中。
記憶湧來,是這幾年的點點滴滴。
傀儡紅火火就這樣閉上眼睛後再也無法睜開,麵貌開始變成一塊鑲著中級靈石與紙符陣法的木頭。
她癱倒在地,靈力快要枯幹的靈石像玩具的電池摔了出來。
紅火火低頭看著,久久未言。
這幾年,她很少出門,每次出門也是在平兒和安兒的央求下出去。父親與二娘待她客氣,因為她不會像真正的紅火火那般話多吐槽懟人,所以偶爾會看到他們默默的鬆了一口氣,麵對她也越來越輕鬆。
她還與歐陽子憂幾次碰麵,妻兒成雙,隻是跟在後麵的小丫頭陳玲兒瘦弱的衣衫下是越來越多的淤青。
當年那個小丫頭已經豆蔻之年亭亭玉立。
她問她,若受不了這份虐待,可以直接告訴歐陽子憂,想來他會幫她出氣的。
她搖頭,說弟弟在府中過得安好那她便心滿意足了。再者……還能留在他身邊,不願給他招來麻煩。
傀儡的她不是很懂,隻覺這個世界都空落落的孤寂。每次隻有抬頭仰望北方時才會心安一點,盡管那裏的那個人她要想好久才想起他是誰。
歐陽子憂每次遠遠一見她就避之,她也樂得輕鬆,日複一日枯坐沒人敢隨意踏入的院子裏。
直到有一如的夜裏,她如往常一般仰望北方發呆。突然有什麽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想了想,或許是太孤寂的原因,她撤去了院子外的陣法,讓那受傷的黑衣男子溜了進去。
黑衣男子沒有出聲打擾,隻是躲在暗處一邊調養傷勢,一邊觀察這位大家閨秀日複一日的枯燥。
偶有食物被他偷了,她也一副什麽也沒發現的模樣。偶然撫琴,卻是斷斷續續像個初學者。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一臉黯然的瞧著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麽。
傷勢好後,他很想繼續留下來與她過著這般枯燥的日子。可身在江湖,教中還有那麽多兄弟等他。咬了咬牙,那日他在小鎮外的山坡上摘了一朵蒲公英花靜靜的放在她的古琴上,一身玄衣悄然離去……
看完這些,紅火火心中難免複雜。她何嚐不知,她把他當做了他啊……
水中月。
抬頭,仰望北方。她不知此時的龍岩國內,有一隻長得像鳳凰的金雞也剛好仰望南方,在想那高大的玄衣皇帝何時歸來。
當晚,在外麵瘋玩了一天的紅家兄妹有些拘束的望著站在自己娘親身旁的紅伊伊。
“平兒,安兒,快叫二姐啊!”
二娘子催促。
兩小不點回頭瞧了一眼點頭示意的紅火火,才壯起膽子上前規規矩矩的行禮。
“二姐姐!”
這模樣,多像紅念念小時候啊……
飯沒吃完,紅火火悄然退下,留在這一桌子真正的一家人含蓄溫暖。
她提著一盞燈推開紅府大門,立馬引起了外麵原地紮營的注意。
“教主!”
其實無需下人們提醒,他這一年雖一直守在這裏,但從未耽誤練功吃苦,所以此時正在秋風中練劍的他一眼就瞧見了一抹紅衣的她。
他眼前一亮,幾步迎了上去,笑得沒心沒肺像個痞少。
這是他和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見麵,可上前的腳步突然一頓,他愣愣的瞧著同樣止步的她,久久未言。
她問:“怎麽?”
他答:“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