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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不必捅破

  這日,水中月帶著紅火火去了一個地方。


  龍岩國最大的火山頂,當初那帶著玉鐲的女屍便是從這裏發現的。現如今有一座慕立著,上麵刻寫著趙飛燕三字。


  三年多了,紅火火至少每年都會被水中月帶來一次,她很喜歡這裏的高溫,尤其的水中月把她放在火山口的時候,感受到下方的炙熱與岩漿,她體內的那股殺意便會被壓製,會讓她很長時間都會隻是一隻普通的金雞而已!


  這天她有趴在火山口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水中月已上好了香。


  那墓碑旁無花無果,隻有三支清香和一壇子烈酒。


  他的背影看上去總是那般孤獨,一介玄衣,抿嘴不言。


  紅火火望著他,然後理了理羽毛繼續假寐。


  回到宮中,高公公說水赤憶又惹事了。一剪刀把教書先生那白花花的胡子全剪了,氣得拂袖出宮,說等明年胡子長出來了再回來教!

  水中月把他叫到了禦膳房,見他熟練的脫掉褲子趴在一旁,隻得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本來覺得你已算是個大孩子了……算了,先打吧!”


  光著半截屁股的水赤憶立馬反應了過來:“啊!?別啊!我知道錯了!”


  可惜話還沒說完,高公公就把他按著用棍子打了幾下,疼得他一邊揉著屁股一邊幽怨的在地上畫圈圈。


  “好好跪著!”


  忍著疼痛,規規矩矩的跪好。


  “說吧!為何要剪掉先生的胡子?”


  “他說兩國之掙,殺戮是尋常的!”


  這次未等水中月詢問,僅僅六七歲的他昂首挺胸的否認道:“憶兒覺得先生說得不對!就像我和岑將軍府上的那小子一樣!”


  “岑子鬱!”


  “呃,好吧!是岑子鬱那小子!”


  “嗯??”


  “岑子鬱!!”


  水中月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是岑將軍的獨子,身份不比你低多少,勿要總是以大欺小!”


  示意他繼續,水赤憶撇了撇嘴道:“就如我和岑子鬱雖然偶爾也會打架,但這並不是我恨不得他死的理由!憶兒覺得兩國之間亦是如此!不能因為個人的私欲就覺得殺戮屠城說著再正常不過的事!”


  “那若一天,別國殺光了你的子民,而你又有了報複了機會,你不會調轉鐵馬殺光他們的子民嗎?”


  水赤憶皺眉,不知如何作答了。


  見他這般,水中月笑了笑,望著窗外時有些出神的道:“這世間的善惡對錯其實說複雜也簡單,說簡單也複雜。說到底也不過一句‘問心無愧’!”


  水赤憶更茫然了。


  “所以,你今夜要在這跪上幾個時辰,明日要以路也走不動的姿態把你的教書先生請回來!”


  此時,有人敲門,是高公公的稟告:“殿下,岑將軍說有急事上奏!”


  “讓他進來!”


  門被推開,岑將軍老樣子的一身肅氣。若見柔情之時,也隻會在他那妻子翡翠麵前。


  “殿下!”


  他雖行禮,但久久未言。


  水中月揮了揮,高公公便撤退了下人,隻留下還跪在地上的水赤憶。


  那是一本秘奏。


  岑永欲言又止,終還是遞了上去。


  “是中烏小鎮那邊來的,說當地的一個魔教教主纏上了紅府……”


  他的身子明顯微顫了一下,順後靜靜看著,那慌張似如錯覺。


  “殿下……要去嗎?”


  合上秘奏,他不言不語。


  岑永跪下,勸:“殿下!這路途遙遠的,何況那又並不是真正的……”


  話還沒說完,便見他擺了擺手,聲音有些嘶啞:“下去準備吧,明日動身!”


  知曉無法再勸了,岑永重重的輕歎一聲抱拳:“諾!”


  禦書房的門再次合上,隻剩下了一隻雞的紅火火,與正揉著膝蓋一臉茫然的水赤憶。


  燭火搖晃。


  “父皇!”


  水赤憶目光清澈:“你要去找那位仙子嗎?”


  宮中雖然從不敢議論那仙人的名字半句,但身為一國太子的他又豈能真的一無所知?

  水中月也從未再他麵前故意遮掩,隻要是他問,他向來有話直言。猶如幾年前他第一次跪在他麵前哭著問:“父皇,你是不是真的從未愛過憶兒的母妃?”


  當時他就很認真的答了:“不愛!”


  “那我呢?”


  “愛!”


  本以為他會拿什麽大義的話唐塞過去,可就是這麽一個讓人不敢親近的父皇一臉嚴肅的說了一個‘愛’字。


  那日,小小的他破涕而笑,雖然往後還是會被自己的父皇揍,但不再那般小心翼翼的脆弱自己是個不得寵的孩子。


  這一次,他問他是不是要去找哪位仙子?

  金籠子裏的紅火火正假寐,懶散的抬頭。她見他沉默,然後與她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


  “我會去找她,但她不會出來見我!”


  “那父皇為何還要去?”


  眼眸裏似有無數記憶,他小心翼翼的收斂,然後上去揉了揉他的小腦袋道:“等你長大了便明白了……”


  本有些煽情的氣氛,下一秒卻又聽見他嗬斥:“別動!好好跪著!”


  水赤憶小臉哀嚎:“父皇!你這是在虐待你親兒子啊!”


  一巴掌拍了過來。
-

  次日。


  聽說那中烏小鎮在很遠很遠的南方?

  聽說皇帝不顧百官阻止執意親自帶兵?


  聽說就算一路奔波趕到的時候也是冬季了?


  ……


  回來的時候已是一年後,聽說他的確那在個雪天裏沒有見到她一麵……


  感冒了好幾天,也咳嗽了好幾天。當病好後仿佛他從未千裏昭昭過,繼續在這京都與她日複一日的過著。


  他說:“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


  轉眼,水憶赤十歲了。頑皮搗蛋的他總是帶著岑永的兒子鬧離家出走浪跡天涯。


  雖然不管他怎麽瘋玩,一到夜禁時間便會乖乖回宮。


  “岑子鬱!看劍!”


  這日,水憶赤又拉著岑永的兒子換上一聲粗布麻衣和小巷子裏的野孩子們扮演江湖俠客。


  幾個小孩拿著木刀木劍有模有樣的分成兩派打在一起,偶爾有誤傷彼此也不計較。


  這若讓他們知道自己把一國太子也打了,定是嚇得祖上一家子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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