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跪身一拜
正黯然神傷,才發覺公公早就應聲時退下,房中就隻剩下了她芸貴妃一人。
見他挑目望來,芸貴妃內心咯噔一聲連忙應道:“芸兒這就下去給殿下弄些好吃的!”
平日皇帝來她這兒,就隻為了吃她親自弄的飯菜,然後聽她唱曲兒。
正要令人把那隻雞抱走,水中月卻出奇的說了一聲:“它留下!”
微愣,也不敢多言,退下。
其實說出那三個字後水中月自己也是沒反應過來,待人都走後才幾分苦澀的扯開淡薄的嘴唇:“今兒真是魔怔了!”
說著,起身緩緩向紅火火走去。
她被關在籠子裏,屁股下的屎還散發著味。眼睛一眨一眨的望著他,然後咯咯咯的叫了起來。
回神間他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轉身大步走了回去,斜躺在暖榻上閉目。
沒會兒公公抱進了一批批奏折,他便深深的呼出來一口濁氣,剛有些放鬆幾分的神色有繼續緊繃的提筆批奏。
房間恢複了寂靜,隻有微微的夏風從半開的窗戶吹了進來,燭火搖晃,恍如那年新婚。
“火火……”
正在寫字的他突然低聲念了聲她的名字,一旁安靜研磨的公公識趣的沒有吱聲。
視線望向籠子,裏麵的那隻雞竟從一開始就在瞧著他。
芸貴妃回來了,一切都好像進行了很多次,下人們端上飯菜後自覺退下關門,她戴上遮住半邊容顏的麵具坐在對麵乖巧順眼,一言不發。
“吃飯吧!”
他不喜不怒語氣平淡。
芸貴妃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便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很詭異的畫麵,紅火火看得迷糊,於是又拉了一灘屎。這聲脆響在寂靜中逃格格不入,芸貴妃瞬間被嚇得大氣不敢出的全身僵住。
水中月可能真的魔怔了,他瞧了一眼後就收回視線什麽也沒說。兩人就這樣繼續開始安靜吃飯。
不用他吩咐,外麵已有丫鬟等待,撤走了剩餘的飯菜後芸貴妃就坐在古箏前彈奏著一曲她至今都不知曲名的曲子。
夜已聲,連夜批改奏折的人已躺在床榻上入眠。芸貴妃收起早已麻木的雙手,柔情似水的望著那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男子。
“皇上……”
她輕聲喚了喚,最後幾分幽怨的撫摸自己的臉龐:“你從來都未喚我一聲芸兒……”
皇宮太大,她的聲音隻能在夜色中了無蹤跡。
起身,從櫃子裏抱出被子,然後卷縮在角落入眠。
蠟燭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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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岩國有個傳說,說皇帝喜愛養雞。而芸貴妃也因此更受寵,不但不計較那隻雞的爪傷之過,反而叫下人好生伺候著,抱著她當寵物四處遛彎。
這日正在後花園曬太陽,一隻狗撲了過來衝著芸貴妃懷中的紅火火撕叫,若不是下人攔著,恐已生了禍端。
“這是哪家賤人養的狗!”
“回芸貴妃,好像……是謝貴妃那邊的……”
“謝沛兒?她不是快生了嗎?怎麽還養著這條野狗!?”
“聽說……謝貴妃舍不得丟掉,所以才讓下人先養著。”
紅火火自然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場景與謝沛兒再遇,她挺著足月大肚子找上門來怒瞪了芸貴妃。
“聽說著宮中有人嘴巴不幹淨!?”
“哎呀姐姐!妹妹這不是不知道這是你養的狗嘛!”
“嗬!那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何還要將它殺了?”
“妹妹自然是為姐姐著想啦!太醫都說了,姐姐身子弱,懷孕期間為了保護龍子,最好不要養寵物!”
“我又沒養,下人代我養的!你憑什麽動它!”
“因為它想咬死我家小寶貝,你也知道皇上他可喜歡了,妹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哎,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啊!”
謝沛兒被氣得咬牙:“一隻雞也當寶貝,真是有如其名!”
“姐姐!宮中人嘴巴要是不幹淨,下場是會很慘的!”
互不相讓,劍拔弩張。
院子門外的轉角處,公公稟身道:“皇上,還進去嗎?”
水中月嘴角揚起一抹玩弄之笑,剛轉身準備離去,便聽見院中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嚎聲。
“快來人啊!芸貴妃推謝貴妃了!!”
下人們慌亂,當水中月黑著一張臉跨步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芸貴妃被嚇白了的小臉。
“皇,皇上!我,我……是她自己”
沒有再看她,水中月抱起癱坐在地上鮮血直流的謝沛兒。
“皇上……”
謝沛兒剛開口就被懟了回去:“你最好是閉嘴!”
無比嬌弱的她眼眸低垂,忍著疼痛默然不語。
這個男人有多無情,她比誰都清楚!
起身,抱進了芸貴妃的房間:“還愣著幹嘛!去叫太醫!!”
不久後太醫們圍了上來,一番救治皆是搖頭。
水中月的生氣沒有大吼大叫的亂砸東西,而是半眯著眼死死的盯著床榻之上命懸一線的謝貴妃。
氣氛太過沉默,在場人都被嚇得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皇上,靈淑妃回來了!”
“宣她過來!”
所謂的靈淑妃雖相貌隻算得上清秀,但眼眸中靈動顯得十分耐看。若紅火火有了記憶定能分辨出這女子她曾見過,正是當年一次晚宴上說錯了話,惹惱永樂公主暗殺,最後她出手相救讓其一家老小歸鄉而去。後來紅火火被綁在城牆上受辱,她的父親也就是田園太醫前來相救,臨走時還朗了一首無題詩贈於那場大雪。
“你不是去一趟養心觀嗎?怎的還失蹤了?”
“說來話長,臣妾燒香後回來不知為何遇見多路搶匪,若不是岑永侍衛及時趕到相救,恐多有不測!”
水中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虛弱忍痛的謝沛兒,此時的她不知是太疼的還是別的原因,整個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顫抖痙攣。
“剩下的話往後再說,你現在過來幫我看一下謝貴妃如何了!”
謝沛兒不願,蒼白的小臉滿是絕望的對水中月搖頭。
水中月冷笑了一聲道:“你若再不把手伸出來,以後就不必再伸了!”
謝沛兒淚眼婆娑的眼眸緩緩閉上,然後認命。
把脈之後,田靈說謝沛兒摔傷是輕微的,讓胎兒差點流產是服用了一種毒藥,若治的及時是可以保住胎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