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似水二絕
柳辰砂無力再去看身後的太子，他對他的憤恨在傾洛離去之時便已經存在了，他明白為何太子會如此的恨他，甚至有種想要將他進行車裂方才解恨的感覺，太子緩步走到傾洛的麵前，那鮮明的“薛氏之女薛傾洛”七個字還是他親手刻上去的，燃上三柱香恭敬的插在那靈位前，眼眸掃過一直跪在地上的柳辰砂，不再言語什麽，轉身離開了薛家祖祠。
今日又到那似水二絕登台的日子了，繪花樓內早已坐滿了客人，個個都很有耐心的等待著晚上的表演，一般性的青樓若是在等待花魁出來，定會有吵鬧，有歡呼聲，但這一切在繪花樓都不成立，繪花樓那二絕說了算，若是有人鬧事下場就是永身不得走進繪花，所以一旦到了二絕登台的時間，所有的客人一定安安靜靜的坐在下麵等待著，甚至有些大清早的就在門外開始等候起來，直到那繪花樓開門的一瞬間蜂擁而入。
就連女子也不例外，自古以來青樓是男子的歡娛場合，繪花樓卻開了先例，女子也可以進這繪花樓，自然這仰慕二絕的人是越來越多，不論男女老婦皆有，皇上帶著一臉無奈的柳辰砂先是進去了那繪花樓，若非有著一定的關係，皇上未必進得去繪花樓，幸得這似水巡府的帶路，方才從這上千人的客人中，擠進了頭坐，太子跟隨在後，柳辰砂一路護衛著。
就算是皇者也唯有等待，到了人家的地盤總得守人家的規則，這苦頭巡府大人可是親自受過的，本想用自己的官職來要挾二絕出來登台，但繪花樓沒有一個人知道二絕的所在之地，隻聽這繪花樓的老鴇說過二絕唯有該出來的日子才會出來，否則就算是她老鴇與這二絕關係再好也無濟於事。
“染畫！”百姓中有一人高呼起來，緊接著被這身後的壯士給拖出了繪花樓，但隻因他一個人的高呼讓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了這台上，似乎這被拖門去的事情已經是常有的事了，大家都不已為然，然後場下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來。
皇上倒是對這二絕感到奇了，目光緊緊的盯著這台上已經有了身影的二絕，所有人皆知二絕是兩個人，但這台上隻有一人，突然間所有的目光全部都集聚在那已經開始舞動起來的身姿上，沒有一絲的聲響，沒有任何的伴奏，隻是如蝶一般輕盈的舞著，那曼妙的身姿柔軟似水一般的動作，帶都會絲絲的清香。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帶你看城外廝，七重紗，血濺了白紗……”如溫玉一般的歌聲不知從何處傳來，同樣沒有一絲的伴奏，那嗓音讓站在台下的太子微微一顫，柳辰砂此時的目光已經在搜尋那個聲音的主人，但尋遍了所有地方都不見那人的出現，皇上早已沉浸在這美妙的歌聲了，怕是這所有的人中，唯有太子與柳辰砂沒有認真的在欣賞這歌聲，沒有在觀察曼妙的舞姿。
一曲終落，沒有任何的掌聲，這是個不允許發出掌聲的地方，此時柳辰砂徹底的著急，剛想要尋問等下是否還有表演，卻聽到身邊有人輕言道，“這染畫姑娘的舞姿真是讓人心動，此舞隻因天上有，人間有能幾回聞！”
“未然未然，暮煙姑娘的歌聲方才稱得上了仙音，隻是無緣一睹慕煙姑娘的傾世容顏，下次我一定早些過來等候，又要再等一個月！”一個窮困書生一臉惋惜的說道，柳辰砂心中一驚還要再等一個月，一個月內唱歌的暮煙必然不會離開似水。
“你在懷疑那個暮煙嗎？”太子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柳辰砂的身後了，他與柳辰砂一樣在懷疑那個唱歌的女子，那個聲音與傾洛太過相似，但那日是他親手葬了傾洛，“不用想了，那個人不可能會是傾洛，當日是我親手將傾洛葬在了薛家後山！”
聽到太子這麽說那方才還充滿著希望的眸子瞬間又暗淡了下去，看著柳辰砂似乎已經開始認清事實的樣子，太子的腦海中不斷的回蕩著方才的歌聲，他還在懷疑那個女子的身份，但這似水無一人見過暮煙真正的樣子，就連一直登台跳舞的染畫也不曾見到過，染畫跳舞一直都有層紗擋著，所有人見到的都隻是她的一個影子罷了，還沒有一個人見到過染畫，除了暮煙以外。
“我要弄清楚那個女子到底是何人！”柳辰砂突然想到了什麽卻並未跟太子交待什麽，隻是留下一句話，他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非要找到那個暮煙不可，一曲方才結束不久，暮煙應當還未離開繪花樓，柳辰砂本來就是一個將軍，當然那幾個被雇用來的壯士在他的手下便不成戲。
硬是闖進了這繪花樓的後台，隻見兩個女子正坐在那兒嬉笑著，其中一個背景像極了傾洛，柳辰砂顫抖的走向那個女子。
“何人如此大膽！”說話的那人明顯不是暮煙，聽聲音便可以聽出來，一定就是方才在前台跳舞的染畫了，聞聲隻見暮煙轉過身去，完全不一樣的容顏，在見到那張容顏過後，柳辰砂滿心的希望便也就一瞬間被擊破了。
“是在下冒犯了！還望姑娘恕罪！姑娘可是暮煙？”柳辰砂還抱都著一絲的希望，抬起了眸子看向那依舊還未發聲的暮煙，暮煙的臉一直保持著一抹淺笑，溫婉不失大氣。
“無礙，暮煙在這繪花樓立下了規則，公子可是第一個見到暮煙的男人！”暮煙終還是開了口，一模一樣的聲音，完全不一樣的眼神，不一樣的容顏但不論怎麽看都像是傾洛。
“是在下冒犯了，告辭！”柳辰砂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後台，直到確定他離開後，從這後台的某個角落裏麵才出現一個女子，那女子一直盯著他離開的那個地方，嘴邊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便與那兩個女子一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