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頭子
沈木終於明白絲絲說的可以放個小長假什麽意思了。這次他的刺殺目標遠在米國，但是雇主並不希望此人在米國發生意外。
天南市是雇主選定的地點，刺殺時間暫定十天後，也就是說，沈木有十天假期。
沈木從來不願浪費時間，從他決定要還請老頭子債務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停的接任務，在殺手當中，可以稱得上是極為“勤奮”的。
殺的人多了，沈木在殺手界多了一個名號——“修羅”。因為他滿手血腥，猶如地獄的修羅現世；還因為他心狠手辣，在做任務的時候，若是碰到阻礙他的人，往往他會免費的多收割幾條性命；最後的一層意思，修羅注定不屬於人間，遲早是要下地獄的。
沈木剛開始殺人時，經常會做噩夢。
夢到被他殺死的人化作凶魂來找他索命，一次次的從夢中驚醒。
後來噩夢做多了，也就漸漸麻木。
記得魅影有一次問他：“剛才做什麽美夢呢？看到你在笑。”
“我夢到好多相貌古怪又滑稽的小鬼，他們把我的頭拽了下來，然後用腳踢，有一個踢空了，自己摔斷了腰，我覺得挺好笑的。”當時從噩夢中醒來的沈木摟著同床的魅影，這樣笑著說。
“是啊，如果清醒和睡夢，所經曆的都是同樣的血腥，噩夢也就不算噩夢了。”魅影在他懷裏拱了拱，讓自己更貼近一些，然後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那晚，是沈木最後一次與心愛的女人同床共枕，他永遠也忘不了魅影安睡時流露出來的幸福的樣子。
從小就在組織中長大，組織是他唯一的家。當沈木基本可以確定魅影永遠不會再出現的時候，他對於組織興不起報複的念頭，但是從骨子裏有著對組織的失望。
老頭子是個了不起的人，沒人知道他到底叫什麽，甚至他長什麽樣子，都沒人可以確定。反正大家都叫組織的最高掌權人為老頭子。
“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組織，你會同意嗎？”沈木在見到老頭子時這麽問過。
說是見過，其實也隻是在一個密封的房間裏，隔著玻璃和老頭子說話。他的目光看不到玻璃的那一麵，不過他知道，老頭子可以看到他。
“組織也是有人情的，我們的目的隻是為了錢，殺人也是為了錢。為了培養你，所消耗的精密儀器、槍彈機械，以及其他的人力物力，我這裏都會有準確的記錄。我在你身上花出去的本金，加上我要賺取的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你還清了，就可以隨時離開組織。在你有生之年，隻要不和組織作對，我不會去幹擾你想要的生活。”老頭子不溫不火的對沈木說。
“我欠你多少？”沈木也沒兜圈子，淡淡的直接問道。
“準確的數額，我要從數據庫調出來，估計在三個億左右吧。”老頭子頓了下，笑道：“如果你夠努力，還起來也是很快的。你要知道，一個頂尖殺手，很容易賺大錢的。”
“如果我還不起這筆錢，又要離開呢？”沈木突然笑問道。
“那是我最不願看到的，真到那一步，我隻好自己掏腰包，從組織挑選比你更厲害的殺手去找你，一個不行就兩個，除非你可以殺光我身邊的人，不然，不管你跑到哪裏，都別想過上安穩的日子。”老頭子用一種聽上去既無奈又無所謂的語氣說。
沈木點點頭，離開房間時，他說了一句：“我會還清欠你的！”
這幾年來，沈木做任務的酬金一般都是幾百萬的居多，而這一次，兩個任務的酬金加起來有一個億，巨大的利潤讓他決定等上一個月，這次做完後，剩下的兩千萬對他來說，隻是個小數目。
早晨出門，正好對麵的母女倆也走了出來，這個已經做了媽媽的女子看上去很年輕，隻有二十歲剛出頭的樣子，柔美的麵容，淡棕色的長卷發，生就一雙勾人的丹鳳眼，皮膚白皙，尤其是那胸前的高聳足以讓很多女人羨慕。
就是沈木這樣的冷血殺手，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幾眼。
那女子倒是沒有嗔怒沈木的眼神，反倒是微微一笑，“你是新搬來的吧？哦，認識一下，我叫江芷蘭，這是我女兒悅悅。”
沈木略一躊躇，淡淡笑道：“沈木！”
“悅悅，跟沈叔叔打個招呼。”江芷蘭側彎了身子對那個大眼睛，有點兒嬰兒肥的小女孩說道。
“叔叔好，我叫江小悅。”小女孩很乖巧的說，聲音脆生生的很甜美。
“悅悅好！”沈木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叔叔，你以後不要摸我的頭，會長不高的。”小女孩一本正經的說。
沈木聽了笑了笑，也沒說什麽。
江芷蘭說道：“我要送孩子去幼兒園，先走啦。悅悅，跟叔叔再見。”
“叔叔再見！”江小悅擺了擺小手。
看著江芷蘭牽著小女孩的手下了樓，沈木收了笑容，稍等了片刻，才不急不忙的向樓下走去。
出了小區不遠，就是一條商業街，兩邊多是一些做小生意的商鋪，房子老舊，做的生意也雜，雖然不上檔次，倒是賣什麽的都有。
沈木買了份報紙，又回到住所。殺手的生活很緊張，但有時又單調到了極點。
這是一項黑暗的職業，他們都是盡量減少拋頭露麵的時間，如同躲藏在草叢洞穴的毒蛇，等你覺察到他們的存在是，你已經遭受了致命的一擊。
隨便的翻閱了今天的新聞，並沒有發掘到有價值的消息。自己弄了份簡單營養的早餐出過後，沈木換了身休閑服，背了一個雙肩登山包又出了門。
……
紫荊私人會所，天南市最高端的私人俱樂部，來這裏休閑需要先辦理會員，最低的銅卡會員證也要一百萬元，另外還要繳納每年十萬元的會員年費。
這樣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消費得起的，裏麵的會員非富即貴，不是政界要人，就是商界巨賈。
沈木坐大巴來到紫荊會所附近，不過他不是來辦會員的，雖然一百多萬他也付得起。
步行了一段路程，沈木花了五十元，購買了一張進入荊花山風景區的門票，順著山路向山頂走去。
他自然不是來遊山玩水，而是另有目的。到達山頂後，沈木看了下手表，從進入風景區到現在，用了三十五分鍾。
取出一個小型的單筒望遠鏡，很快就確定了紫荊會所的位置。
這個方向沒有鋪設好的水泥路，基本保持著山體原始的狀態，坡度陡峭，荊棘遍布。
到了這裏，山路已經不太好走，幾乎沒有什麽遊客前來觀光。公園特別架設了兩人多高的鐵護網，以防遊人滑落下去，發生意外。
沈木看了下四周，見附近沒人，伸手勾住鐵絲網，輕鬆的從護網上翻越了過去。
從登山包中取出一個小型數碼相機，又抽出一柄折疊式開山刀，沈木向山下衝去。
快到山腳時，沈木停下腳步，在一個參天古樹旁邊蹲了下來。
隔著山腳建起的高牆，紫荊會所已在不遠處，可以看到有豪車進出會所大門，兩邊有警衛室，裏麵有共有六名保安，另有兩人分別站在了大門兩側，迎送著轎車的出入。
沈木目測了下自己這裏到會所大門的距離，大約兩千米左右。
如果使用阻擊步槍，這個距離勉強進入了射程之內。
沈木蹲在地上，用數碼相機拍攝了十幾張照片，在一處隱秘的灌木叢中挖了個淺坑，將身上的背包埋了起來。
確定看不出那掩好的的淺坑有什麽異常後，沈木向著山頂原路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