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情歲月
沈木離開錦西大廈後，習慣性的帶上了墨鏡。多年的殺手生涯讓他對環境十分的敏感，現在的陽光會影響到他的視線判斷力。
作為一個時刻處於殺人和被殺的處境中，一絲刺目的光亮可能就是生與死的區別。
安靜的走在通往大路的林蔭道上，他此刻更像是晨起散步，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悠閑行人，沒有絲毫剛殺過人緊張和不安。
直到來到大路一側的公交站台，看到幾輛警車快速趕往錦西集團的方向，他才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對於城市的警察，向他這樣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並不畏懼，警察想從案發現場找到證據，也幾乎不可能。
而且，真要查到些什麽蛛絲馬跡，他沈木早已不知身在何方了。
職業殺手和一般的殺人者不可相提並論，就像他自己，所精通的不隻是殺人的手段，對於刑偵學、心理學、建築學等等這些看似無關的知識，哪一樣沒有接受過嚴格的訓練？
沈木的背後，是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人數不多，但卻是殺手界公認的第一殺手組織。他從小就接受著非常人可以想象的殘酷訓練，十六歲開始接任務，如今在殺手界已經聲名鵲起。
殺手的名聲，外人是無法知曉的，隻在圈中流傳，而且彼此之間也隻是隻聞其聲，不識其人。
這三年多來，沈木遊走世界各地，完成著組織一次次交代下來的任務，從未失手過。因為他知道，一個殺手的失手，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生命的終結。
一輛公交大巴平穩停靠在站台，此時已經過了上早班的高峰期，車上的人不多。不過他還是放棄了車前的空位，向著車尾走了過去。
這也是他的職業習慣，一個殺手不論什麽時候，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後背毫無保護的露在人前。
隻是今天車上的情況有些特別，最後一排有五個座位，此刻卻是坐了四個人，三男一女。
之所以奇怪，是因為在前麵還有好多空位。
沈木掃了一眼那四人，立刻看出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那三個男人都在二十多歲左右，光看他們流裏流氣的麵容，便可輕易分辨出是幾個社會上的小混混，而且顯然是一夥的。
那個被擠到靠窗坐著的女孩，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紮著一個高馬尾辮，臉上還有些稚氣未消，臉看著窗外，對於身邊那個染著黃頭發的小青年，明顯露出厭惡的神情。
公交車緩緩啟動，帶來一點晃動。那個黃毛青年卻是誇張的擠著女孩，仿佛受到很大的慣性似的，手也趁機摸向了女孩的大腿。
那個女孩有些羞怒的要發火，黃毛青年眼睛一蹬，先開口嚷道：“幹什麽？老子又不是故意摸你的。”
看那女孩的年齡，像是在讀高中生的模樣，長得挺清純。不過沈木一眼就可以分辨出，這個女孩定然是從外地農村過來的，無論是氣質還是衣著，都和城市女孩不大一樣。
被黃毛青年麵露凶相的一嚇，女孩委屈的推開他的手，但卻不敢再說什麽了。
沈木也就不往最後一排去，坐到了倒數第二排的座位上。對於這幾個欺負女孩的小混混，他不想去管，這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在組織接受殘忍訓練的那些日子，他學會了各種槍械和冷兵器的刺殺技術。
除此之外，對於殺手心理的訓練，同樣是組織極為重視的。
射擊訓練的靶子，往往是活生生的人，等他每天打完一萬發子彈，那個靶子早已成了一堆碎肉。而第二天，又會找來活人做靶子，來練習匕首刺殺術。
當初，沈木不知道自己因此嘔吐了多少次，隻知道慢慢的自己對於殺人已經麻木，子彈打入人的身體和打在泥土裏，他已經覺得並沒有什麽不同。
在他成年後，他更是接受了一項痛苦的訓練，組織會找來漂亮的女人和他睡覺，而他的女教官魅影，就站在旁邊看著，隨時會命令他停止對女人的進攻，要他迅速爬起身，殺死那個無辜的，卻帶給他無比快樂的女人。
魅影的解釋很簡單，一個真正的殺手不能迷戀任何事物，尤其是對女人的愛，一旦你有了愛，就有了牽掛，就如同為自己在挖掘墳墓。
第一次接受這樣不人道的訓練時，沈木拒絕，不肯手刃自己的女人，結果被魅影手中的皮鞭打得皮開肉綻，肋骨也被打斷了三根。
沈木接受過好幾個組織成員的訓練，而魅影卻是他真正的師父，他絕大多數的技能都是魅影傳授的。
沈木那一刻才知道，自己一直敬重的教官，對自己是多麽的無情。
也許是一種報複性的發泄，從此以後，他殺人再沒有猶豫過，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直到那一天，他的第一次任務，在意國刺殺政要大臣馬蒂尼，事情出了意外。
不知是何原因，這此的刺殺早已敗露，當他夜入馬蒂尼的家中時，麵對他的卻是數十名手持衝鋒槍的精銳特種兵。
畢竟是第一次執行任務，他不明白此刻應該立刻脫身離開，而是固執的衝進內室，開槍擊斃了馬蒂尼。
等他要撤離時，已經被包圍了起來。
最終沈木還是活著逃了出來，但是為了救他，魅影為他擋下了十幾顆子彈。
魅影並沒有死，奇跡般的活了過來，但是卻成了半殘之人，她的身體機能已經連常人都不如了。
也許這本就是個悲劇，在接受酒精麻醉的課目後，沈木竟然沒能控製住自己，當場強行和自己的教官魅影發生了關係。
又也許是能力的喪失，這一次的瘋狂，竟然會讓冷酷無情的魅影愛上了比自己小很多的沈木。
那是沈木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讓他懂得了愛情的滋味。
可惜不久後，魅影就失蹤了，離奇的消失不見，至今沒有一絲影訊。
隨著現在沈木的成熟，他也猜到了一些，魅影很有可能是被組織內部暗中殺害，原因是組織不會讓她影響到他的成長。
畢竟一個頂尖殺手的培養，所花的代價是巨大的。要是他擁有了感情，就注定他走不到殺手行業的巔峰，就不可能為組織賺取驚人的財富。
沈木自然不會畏懼幾個混混，他隻是懶得去管他們的所作所為，正義感已經離他很遠，他隻是個冷血的殺手！
就算這些人在他麵前殺人，與他也扯不上關係，他隻是微眯起眼，回憶著剛才在錦西大廈中，有沒有留下什麽疏忽的地方。
而後座的女孩被幾個混混騷擾了兩站路後，才滿臉通紅的拎著一個小皮箱急衝衝的下車，在經過沈木身邊時，她快速的瞟了他一眼，從她的眼神中，沈木清楚的看到了一絲女孩對自己的不屑。
沈木突然間心中悸動了一下，這個女孩的眼神竟然像極了魅影。
當初訓練自己時，魅影曾無數次的露出這種看不起的眼神，因為那時的自己，在魅影的眼中，就是一個無能的小男孩。
沈木沒想到，那三個混混看到女孩下車，也跟著衝下車去，顯然並沒有準備放過那個女孩。
隻是瞬間的猶豫，沈木突然起身，風一般的跑下公交大巴，要不是他速度太快，險些被車門夾到。這舉動自然引來了公交司機不滿的罵聲：“早幹什麽的，不知道提前準備啊？”
馬尾辮女孩慌張的拖著小皮箱快步疾走，三個混混故意的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嘲笑著尾隨在女孩身後。
沈木嘴角微微一翹，不急不忙的也跟著走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