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肖邦的奏鳴曲
“瓦奧萊特！”
“我是個傻子對吧？直到死都不肯罷休呢！”我苦笑起來，嘴角扯得直痛，也許是我一周來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吧。
“萊特，你知不知道聽到警察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有多擔心？”
“我當然知道了，抱歉了格羅。”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怎麽能如此狠心呢？你的安危牽掛著多少人的心？小心些就這麽難嗎？你要是死了，我可下輩子都不理你！”
“放心吧，你看我福大命大的，兩次都沒死成。”
“什麽話！快收回去！你這還是巴不得死呢？”
“告訴我，莉麗斯怎麽樣了？”
“還敢問？你真是個瘋子！”
“好格羅瑞亞，看中哪裏的地皮了，我再送你就是了？”我抓住她的手說。
“沒門！你以後休想收買我！”格羅瑞亞說完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你都繃不住了吧？好格羅瑞亞，你就告訴我吧？”
“還在昏迷中呢。”格羅瑞亞小聲說。
“昏迷？她怎麽會昏迷？”
“聽那天在場的人說，她開完槍後走到你身邊，笑的特別開心，之後就昏了過去。”
“上帝啊！”我感歎著。
“這次，該讓莉麗斯吃些苦頭了。”格羅瑞亞說。
“事情怎麽樣了？”
“警察那邊沒什麽事，就是這法院，怕是這醫生想打撈一筆啊！”
我皺著眉頭問道：“目擊證人可都不買通了？”
“都安排好了，就差莉麗斯醒過來了，這醫生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得知她有精神分裂症，那中年男人簡直眼睛都放光了，你真該看看他那嘴臉。”格羅瑞亞厭惡的說著，最後還伸了一下舌頭。
“可否帶我去見見莉麗斯？”“‘你現在還是個病人呢，怎麽見她？”
我再次拉起格羅瑞亞的手祈求著，她磨不過我便答應了。
“行是行，但你看看你自己，時不時該打扮打扮了？你的胡須都長出來了。”
“我這就好好整理，你可不準走啊！不爸媽都被我氣走了，你要也走了，我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有些擔心地說著。
“放心吧，我不會拋棄你的！等會我們先吃個飯，我現在去給你辦出院手續，之後我們再去見莉麗斯吧？”
我點點頭，“大恩不言謝了格羅瑞亞！”我用中文說著。
“快去吧！”格羅瑞亞搖著頭無奈的說。
吃過飯後，格羅瑞亞和我來到莉麗斯的醫院，我瞬間被一排高高的尖欄杆戳的心直痛。
“這就是精神病醫院？”
“還有腦科患者也在裏麵，我真是千般求情才免了莉麗斯沒被帶上約束衣。”
“約束衣？怎麽會這樣？”“好在莉麗斯一直昏迷，我真是怕莉麗斯被電擊了！”
我著急的趕快下車，格羅瑞亞緊隨其後，看著這黑而高的尖型建築，我的耳邊仿佛聽到了玻璃窗內的咆哮聲……
“因為我買通了院長，莉麗斯可以住在相對安靜的病房裏，這也是他們醫院裏條件最好的病房了。”
我們剛剛來到頂樓，電梯鈴一響，格羅瑞亞就忙跟我解釋著。我們一路來到走廊最末端的房間門口，護士對我微笑，我點點頭，她打開了門。
看見躺在床上的女人，我難過的幾近落淚，莉麗斯又瘦了，她的臉變得陰暗且毫無生機，她的眼角還殘留著淚滴等待著下一場悲傷來臨好凝聚在一起一同滴落入她的鬢間，我握了握她的手不冷不熱，如同她的人，始終不溫不火……
我歎了口氣對護士說：“麻煩您細心照料她，拜托了！”
“請您盡管放心，病房內有監控，且隻有您二位有資格調取，請盡管監督。”
我又望了望莉麗斯，最後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出了醫院的門我對格羅瑞亞說：“這陣子要麻煩你了，就算是莉麗斯醒了也別馬上帶她來見我，之前我錯怪了她，這一切的所作所為對我的傷害實則都是赫爾加幹的！我竟然還不信你的話！我竟然還以為莉麗斯的心真有那麽狠毒！”
格羅瑞亞低下頭說：“我懂你的意思，看看她醒來後是誰，進而采取下一場行動。”
“我真的，太大意了……”我喃喃地說著。
“看這樣子，赫爾加是把莉麗斯給藏起來了，從而扮演了莉麗斯來欺騙你。”
我點點頭，“我們遇見的可不是一般的對手啊。”
“沒關係，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呢！”
我抱了抱格羅瑞亞連忙道謝，“你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之後的日子，我終日在家彈琴作畫，我時時刻刻等著格羅瑞亞打來電話告訴我莉麗斯醒了，可這一等卻是兩個月……
直到格羅瑞亞在三月九日的中午哭著打電話給我，“萊特，莉麗斯，莉麗斯她醒了。”
“這不是好事嗎？你怎麽哭了？”“她，她說瓦奧萊特已經死了。”
這話給了我當頭一棒，“什麽意思？”“莉麗斯醒來了之後就瘋狂的問你和拉法爾在哪裏，沒過多久她像是想起來什麽了一口咬定現在是2019年，還說自己這三年間一直在旅行……”
“這是，幻想症？”
我顫抖著喉嚨說出這三個字。
“莉麗斯逃跑了，就拿著手機，穿著一身病號服。醫生沒有叫人攔住她，我覺得，他打算開始釣這條大魚上鉤了。”
“別急格羅，莉麗斯拿了手機我就能定位她在哪裏，我們一會兒聯係。”
我趕緊定位莉麗斯的手機，這才知曉她去了我開酒會的住所，隨後又回了自己家。
“格羅瑞亞？莉麗斯已經回家了，無須擔心。”
“晚點我去見她，不過，你打算什麽時候見她？”
“三天以後，無論怎樣，順著她說即可，努力的掏出話來，她是不是愛上拉法爾？”
“我知道了，祝我好運萊特。”“願上帝與你同在。”
我關上手機想努力的喘著氣，可我的胸口沉悶的無法呼吸，我看著窗外的陽光，今日晴空萬裏，偏偏是上天不解風情了。
晚上格羅瑞亞發郵件給了我，是一段音頻，我清楚地聽見了她們二人下午的談話內容，驚訝的是，我聽到了一個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聲音，我忙打電話給格羅瑞亞，“這個男人是誰？”“是事發當晚坐在莉麗斯旁邊的小提琴手。”我猛然地想起來，“前陣子我還給過他一筆好處費呢。”
“天啊！在事發當晚我就給過他錢了。”格羅瑞亞驚訝的說。
“無妨，且看看他的目的是什麽了吧。”
“後天莉麗斯要去見威爾遜醫生，結束了我會告訴你情況的。”
“好，一言為定。”
日子轉瞬即逝，我的心也似乎不會再極速的跳動了，我故意虛掩著大門等待莉麗斯悄無聲息的到來，我就坐在聖誕節密室裏彈著鋼琴，彈著與此刻氣氛無多大關聯的奏鳴曲。
我聽得見曲子間隙裏發出的細微的腳步聲響，我知道，莉麗斯已經來了。
我憤怒地砸著琴鍵，莉麗斯就靜靜的站在門邊，我等著莉麗斯，但她不動聲色，我的琴聲戛然而止了。
我一言不發，沒有回頭，我們就這樣靜默著，不知道該怎樣開始一場寒暄……
“那個，我來是想道歉，關於我一直錯認為你是萊特，還開槍射中你，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邊聽邊轉過身，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她，然後聽她繼續說：
“還有關於訂婚，我寫了信不知道你收到沒有，它和戒指正躺在我家的飯桌上，我一直以為你已經看見了，但也許我還沒來得及把他寄給你我就暈過去了。我要告訴你，我愛的不是你扮演的瓦奧萊特，所以我不能就這樣和你結婚，我愛的……”
聽到這裏我突然站起身，來回踱步，莉麗斯開始結結巴巴的忘了說些什麽……
“我愛的……”
我等不及她的話終，猛地走上前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吻住了她，我知道此刻我是拉法爾，但我從未排斥過這個角色……
“我就知道你會想起我的，你完全記起了我！”
我抱著她激動的說。
“你還好嗎拉法爾？”“不好！一點也不好！沒有你的日子我真是備受煎熬！”
我通紅的眼睛裏浸滿淚水。
“拉法爾，對不起我以為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可你為什麽不揭露我的謊言呢？不讓我看到這背後的真相呢？”
“因為我愛你，我發誓我愛你的程度遠超過了萊特愛你的程度！那些日子，那些記憶，在你身邊我總是想起高中時候的事，但每次想到過去我就更不忍心告訴你事實，我對格羅瑞亞說過，隻要你幸福，那我就達到了我的目的，至於你把我當成誰，那根本不重要甚至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