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自憐無過
“瓦……”赫爾加剛要開口叫我，我就將手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
“噓，不要叫我的名字，現在，我誰也不是，我隻屬於你而已。”
赫爾加用有些淚目的眼睛緊盯著我，她長長的睫毛由於水蒸氣而變得濕潤起來，她雙手摸著我的臉仔細的看著我。
“可不可以，就一直這樣下去？”
“如果你不肯放我走，我自然會在這裏。”
我撫摸著她的脖頸輕輕的說，赫爾加喘息著低頭吻住了我的嘴唇，我並不想放開她，而是將她抱得更緊，讓她轉入我身下，我側過頭來看著她，心裏默念著：‘莉麗斯……莉麗斯……’
“我是誰，那麽重要嗎？”
“我愛你，拉法爾，我愛你……”
我深深地親吻著莉麗斯，不，是赫爾加。誰會介意錯誤的人格，我當然不會介意了……
“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這就是我的禮物。”赫爾加開心的笑著對我說。
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頭痛得要死，我坐起身突然意識到我正一絲不掛的躲在被子裏，我看著陌生的臥房，美麗的吊燈華麗的金色窗簾遠處地毯下還有兩件浴袍靜靜地躺在那裏，而昨晚睡在我身旁的人也早已不見蹤影。我站起身撿起自己的浴袍披在身上，我希望她已經離開了，我甚至在祈禱。因為此刻我根本無法麵對她，我不知道該怎樣做。
從浴室洗漱出來，我慢慢的走進客廳，正巧撞上一雙眼睛，她正似笑非笑的站在另一端手中拿著高腳杯，將杯中深紅色的液體灌進嘴裏。
“早安。”
“早安瓦奧萊特。”
她用異常的沉穩聲音說著，略顯嘶啞的嗓音讓我想起了我被槍擊的那個夜晚。
“莉麗斯？”
“好久不見了。”
我瞬間紅了眼眶，我不敢走上前去，更不敢後退。
“你究竟有多久沒有出現了？”
“整整一年了，你想我嗎？”
“怪就怪我分不清誰是誰。”
“看來，昨晚你和赫爾加……”
我並不想辯解什麽，我也並不想找借口說是因為我喝醉了，但我真的很想告訴她我滿腦子都是你啊，都是你莉麗斯啊……
“我為你叫了早餐，估計快到了。”
莉麗斯看了看手表對我說。
“你什麽時候來的？”
“在你熟睡的時候。”
莉麗斯眯起眼睛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對不起。”
“沒什麽好抱歉的，當時你是拉法爾不是嗎？”
“無論我扮演著誰，我就隻有一個靈魂啊！我心裏隻裝得下你啊！”
“你知道了吧？去年今日開槍的人是誰？”
“你的這個舉動難道還說明不了問題嗎？你愛的是我啊！你怎可以忍心讓赫爾加出現！”
“你以為那是我能夠決定的嗎？我甚至就此消失了也說不定呢！別自欺欺人了，你已經愛上赫爾加了！”
“那我們之間算什麽？告訴我我第一眼看見的究竟是誰！如果不是你，我就承認我愛著她，從始至終都愛著她。”
“好啊，那你如願了，你看見的真的不是我，我們同齡，六歲的孩子怎可能顯現出那般沉著冷靜？”
“可之後陪伴我的都是你，我篤定！”
“那要怪我沒有把握好時間了，我遏製了赫爾加那麽多年，所以她現在做的任何事都不過分，你能明白嗎？我們兩人都是為了你在爭取時間，但很顯然，從一開始就失衡了。”
“讓我和她談談，我們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這本來就是不正常的事，這其中也沒有拉法爾的事，赫爾加愛的是你瓦奧萊特坎貝爾！”
“可你也愛我，別放開我，求你了莉麗斯。”
“我覺得，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拉法爾，萊特？再見了。”
“莉麗斯！莉麗斯？”
莉麗斯深吸了一口氣，暈了過去，她手中的酒杯也毫不留情的打翻在地……
“我還來不及說再見呢。”
我盯著倒在地上的莉麗斯幽幽的說，緊接著門鈴響起。
“先生，莉麗斯女士早些時候點了早餐。”
服務生禮貌的在門口對我說著，緊接著推著餐車走進來，我回頭趕忙看著倒地的莉麗斯不知該做何解釋，結果她卻慢慢的坐起身來。”親愛的，別躺在地毯上了。”
我看著她說。
“沒辦法，我想我太愛地毯了。”
“早上好莉麗斯小姐。”服務員也看向莉麗斯說。
緊接著她站起身來，順便拿起毫發無損的玻璃杯，她舉著杯子若有所思的凝望著，沒過多久便將它扔進了垃圾桶裏。
“還有早餐？”赫爾加驚訝的看著我說。
服務員將餐盤放在飯桌上緩緩的推動餐車離開了。
“考慮周到啊！”赫爾加皺著眉繼續諷刺著。
“我們該好好談談了赫爾加。”
“沒什麽好談的拉法爾，我不想說什麽，別徒勞費功夫了。”
“我不能這麽活著！”
我憤怒的吼著。
“你以為我就想這樣活著嗎？”
赫爾加也咆哮起來，聲音尖銳刺耳。
“不如做個了結吧！殺了我？或是你自己離開！”
赫爾加顫抖著身體體不再看我，她沒有再開口，她正在令我發瘋。
“你想要的就是這個？”
我走到她身邊一把拉過她猛烈的吻著，赫爾加奮力掙脫。
“瓦奧萊特！夠了！”
“你剛剛不是叫我拉法爾嗎？怎麽變了？”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赫爾加眨眨眼打算落荒而逃，可我怎能就此放過她。
“停下！今天你不做個了斷就別想走出這裏！”
我將她堵在牆壁上讓她無處可逃。
赫爾加低下頭閉著眼睛，“你我已失去理智，和她一樣了。”
“失去理智的隻有你赫爾加，認清現實吧，你該離開這具肉體了！”
“你就這麽相信莉麗斯的話？你這麽堅定你愛的就是她？”
赫爾加眯起眼睛問我，我喘息著像個有劇烈高原反應的人。
“殺了我，殺了我，盡管殺了我吧！”
我朝她咆哮著。
“瓦奧萊特，清醒清醒！”
“把莉麗斯還給我！把莉麗斯還給我！”
我搖著她的肩膀，赫爾加給我了我一巴掌。
“別做夢了！吃完東西就回家吧孩子。”
赫爾加用嘲笑的眼神凝視著我，沒有絲毫躲閃，她推開我的身體，走出門去。
我愣在原地足足有五分鍾那麽久，我覺得我的餘生都浪費在那五分鍾裏了，我不知道我該相信誰，昨夜明明我是那個準許的人，為什麽到了白晝反而就變成了我是被擺布的人？我終究是想不通的，那是一種憤怒，已經勝過了愛意太多太多，我僅僅想要報複，那並不是我小肚雞腸心胸狹隘，而是我渴望給自己過去的付出討回公道，我要提前出線的結局，不要它原本設定好的故事情節。
回到學校後的幾天裏我努力的和莉麗斯保持距離，或者說赫爾加？我知道我身處的環境有多危險，曾經我無比的無畏，我大膽的做出犧牲，但現在不然，我已經開始心疼自己的碌碌無為了。直到這個聖誕節過後，我才充分的領教了格羅瑞亞總掛在嘴邊的話你有自己的人生，而你現在是活在莉麗斯的人生裏。
我猛地摔著車門走出車子，卻發現我沒有拿出書包。
“早啊瓦奧萊特！”
“早，格羅瑞亞。”
格羅瑞亞燦爛的笑著，她也剛剛從克林瓦特的車裏走出來，但隨即她的笑容僵硬起來，像是陶藝的泥巴，在與烈焰相擁後便再也無法重塑了。
“瓦奧萊特，你為什麽滿臉寫著喪氣？”
“喪？我哪裏喪氣了？”
“你平日裏的陽光明媚呢？今天陰雨綿綿了？”
我打開車門思考著，將書包從車裏拿出來。
“再也沒有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刻了，黑暗時代已經來臨，而且這黑暗隻會越來越濃，永不消散。”
我說著關上車門徑直朝著教學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