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赫爾加
“莉麗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到底發生了什麽?”
莉麗斯回回神。
“一些意外,無關緊要。”“什麽意外?”
我步步緊逼,卻正巧服務員開始上菜,莉麗斯眨眨眼睛。
“我扭傷了,手腕不太靈活,沒能參加學校舞台劇表演深表遺憾。”“左手腕?”
她點點頭,我再也說不出話來。
“先吃飯吧,現在氣氛有些古怪了不是麽?”
聽到這句話,莉麗斯喝了口水,同時也像是鬆了口氣。
之後我再也沒問莉麗斯什麽問題,我們安安靜靜的吃完了她最愛的粵菜,但她並不享受,我那從早上開始九成的希望之火在此時此刻被這無盡的黑夜撲滅的隻剩下餘煙了。我們來到她最愛的湖邊,她從小就愛著這個地方,也正巧就在她家附近,莉麗斯的許多創作靈感也皆拜這片湖地所賜……
“莉麗斯,說說你對我的認識吧!”
“你做什麽好像都很有天賦,但可惜你對音樂涉及不多。”她邊說邊坐在長椅上。
“我得承認,我在音樂上的天賦並不是很突出。”我心裏暗自咒罵著莉麗斯對於拉法爾先生的人物設定,還真是與我本人並不相像啊。
“如果說外貌上,你的發色真的很吸引人,尤其是陽光下。還有你的眼睛,像是琥珀……”
我坐到莉麗斯旁邊,突然湊近她,凝視她的雙眼,我的香水,那詠序曲的熟悉味道,難道她也會忘記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喜歡我嗎?”我再次逼問起莉麗斯,我要聽見她堅定地回答。
她屏住呼吸,站起身遠離我,像是我是一隻豹子,而她是我的獵物一樣。
“喜歡啊!大家都挺喜歡你的。”“你知道我說的是另一種喜歡。”
我依然緊盯著她。
“不喜歡。而且你已經問了好幾個問題了!”
莉麗斯想都沒想的回答我。
“你在對我說謊。”
我站起身再也忍無可忍抓住她的左手,那一道明顯的血痂即使在黑夜裏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是第二次!”
莉麗斯掙脫我的手默不作聲。
“願賭服輸吧?”
我繼續說著,捧起她的臉輕輕的說:
“不用你主動吻了,我來就好了。”
我緩緩的靠近她的嘴唇,莉麗斯一動不動的等著我吻上去,我多想讓她推開我啊,我承認我吃醋了,我不甘心了!不過我還是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莉麗斯算是個想念的吻。
“我知道答案了,不過我不會逼你的,除非你開口說,不然我會一直等,我的愛不需要任何回報,請別有任何負擔。”
我繼續說:“下次不想參加舞台劇了就告訴我,有人刁難你我甚至可以炒了她!”
莉麗斯疑惑地看著我,我終於成功的暗示了她。
“你難道沒發現我的姓氏和校長的姓氏一樣嗎?”
我抓住莉麗斯的肩膀。
“莉麗斯,你看看我,我是誰?我們學校的校長又姓什麽?”
莉麗斯使勁吸了口氣,“羅德裏格斯?他是你爸爸?”
我鬆開莉麗斯的肩膀,“莉麗斯,莉麗斯,我姓坎貝爾!我是瓦奧萊特!”
“什麽?別胡說八道了拉法爾!”
“別再傷害自己了,我會很難受的。”
我握著莉麗斯的左手是她鎮靜下來。
“我答應你不會再傷害自己了。”
莉麗斯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來的。
“你別哭莉麗斯,我剛剛,我剛剛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我再也不提瓦奧萊特了,我發誓!”
莉麗斯突然抱住我,開始大哭起來。
‘“對不起拉法爾,對不起對不起……”
我仰天看著這片熟悉的天空,那幾顆熟悉的星星,它們見證著我和莉麗斯的成長,今晚,也同樣見證了莉麗斯的癲狂,我在此發誓,我再也不提起我自己,我再也不抱任何幻想莉麗斯能記得起我,我這樣想著,留下了眼淚,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我仿佛聽見莉麗斯埋在我的胸膛前,在我的心髒附近輕聲的呼喚著我:“瓦奧萊特,萊特,瓦奧萊特坎貝爾……”
“我們來玩個遊戲,我們互相說出對方喜歡的東西的名字怎麽樣?”
“如果你很想玩的話。”我聳聳肩看著天真的莉麗斯放下手中的書。
“草莓”“巧克力”“提拉米蘇”“披薩狂魔莉麗斯”“千層麵狂魔瓦奧萊特。”“莉麗斯。”
“叫我幹嘛。”“我不是在叫你,我是在和你玩遊戲。”我認真地看著莉麗斯,她的臉開始出現紅暈……
我突然坐起來,失望至極。我起身看了看表,我隻睡著了兩個小時,整夜我就這樣斷斷續續的入睡醒來,一直重複著……我忍受不了這種難熬的失眠之夜,我更忍受不了今晚發生的一切,我知道,每個夜晚我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哀傷惋惜,但是到了日出時分我必須重拾心情努力的麵對莉麗斯,像是個無論如何都不會失望的完美先生。毫無憂愁,煩惱盡消……
轉眼間聖誕節就到了,莉麗斯受邀對同學們獻出聖誕致辭,那天是2006年12月24晚八點半,莉麗斯身著酒紅色開肩禮服上台發表致辭。
“各位親愛的老師及同學們,我是莉麗斯羅伯茨。”剛做了自我介紹台下便掌聲雷動。
“這將是我在沃夫高中的最後一個聖誕節,當然,所有與我同屆的同學們也是一樣,不過排除你想多留一年。”
大家大小大笑起來。
“在沃夫高中,我受到了非常優質的教育。每一位老師都有著獨特的教學方法及無比尊重每一位求學者,即使我們會顯露出無知躁動,這是青春期,你們該多多諒解,我們常常成你們為‘過來人’不是嗎?”
台下再次鼓起掌來。
“在這裏,我收獲的不隻是寶貴的知識,我還擁有了很多美麗的友誼,當然,愛情也少不了的。”
人們紛紛看向我,開始起哄吹起口哨。
“那位堅稱自己姓‘坎貝爾’的先生,請你聽好,我一點也不在乎你姓什麽,我們認識了該死的11年了,考了大學可別拋下我,因為這麽多年你都沒拋下我。”
我皺著眉頭聽著莉麗斯的話,她,是記起來了?
“保持清醒,時刻清醒清醒各位,聖誕快樂!”
說完莉麗斯走下了台,她徑直走向我,微笑著,那一刻我確定了,她是‘赫爾加’,那個給我寄郵件的人,那個朝我開槍的人。赫爾加走向我,在萬眾矚目下她摟住我的脖子吻了我一下,“親愛的,聖誕節快樂!”
我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突然間想起此刻我是誰,緊接著我抱起她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離開場地,“赫爾加女士,想喝可樂嗎?”
我在她耳邊說。
“是的,拉法爾先生。”聽到她的回答我勾起嘴角。
那是自然而然產生的,沒有絲毫突兀,因為我並不是瓦奧萊特了,我懷裏的人也並不是莉麗斯,有何不妥?我相信無論是怎樣的過程,都仍然會導致今天的結果,無法逃避的看似的選擇,路徑的長短不一,但終究還是回到了原點。
“你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我和赫爾加漫步在學校旁的街道上,有一天小路,鋪著精美的石磚,有規律的線條延伸於你的腳下,上一秒的喧囂瞬間在赫爾加的話語中蕩然無存。
“因為想問的太多了,所以現在不知道該問哪一個。”
赫爾加笑了起來,搖著頭。
“瓦奧萊特,請讓我這樣稱呼你。”
我轉過頭去看她,她並沒有看我,我們以同樣的步速向前走著,就像是我們用兩架鋼琴一起彈一首曲子似的,一樣的音符一樣的節奏,就像是一個人在演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