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你的上帝
“既然我不是瓦奧萊特了,我何不讓她再愛上我一次呢?”
我站在莉麗斯班級的門口對格羅瑞亞說。
“萊特!我收回過去的話好嗎?過你該過的日子吧!有誰會像你這樣活著?每天白天要努力觀察莉麗斯,到了晚上還要研究精神方麵的相關材料?”
她指著我手裏的筆記本繼續說:“你現在的樣子,和莉麗斯有什麽區別?那無非就是她在無意識的扮演一個人,而你是有意識的在扮演另一個人!”
“格羅瑞亞,她要出來了,請幫我把這盒甜甜圈放在莉麗斯桌子上。”
“又一次?我祝你好運拉法爾!”
格羅瑞亞接過盒子對我說。
中午我看著莉麗斯進了圖書館她又不打算吃午飯了。我在門口望著她的側臉,屋子裏除了我們別無他人。
“喜歡我的甜甜圈嗎?”
莉麗斯聞聲轉過頭來看著我,驚異的表情湧上了臉頰。
“拉法爾?”
“怎麽不吃午飯?”
“你怎麽找到我的?”
她反問我道。
“這並非難事啊,因為我沒在餐廳看見你。”
“不過,甜甜圈,你送了我那麽多……”
“我問格羅瑞亞你最喜歡吃什麽,她說是甜甜圈。所以我就順手做了一些給你。”
我邊說邊向她走去。
“你難道不討厭我嗎?我的事情你們班也都知道了吧?”“我為什麽要討厭你?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我笑笑對她說,接著我握住她的肩膀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接下來,我來做你的瓦奧萊特。”
“你說什麽?”
“我說過我會成為第二個瓦奧萊特的,記得嗎?”
她掙脫了我的雙手向後退著說:“拉法爾你一定瘋了!”
“我好得很,不管怎樣,我會陪伴你的,這你可做不了主。”
莉麗斯愣在原地不再後退,她似乎是因為感動而頻繁的眨著眼睛,我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走出了圖書館。我的心像是被人刺了無數刀,但我卻心甘情願的敞開胸膛毫不躲避,莉麗斯,我是萊特,我本來就是萊特啊……
甜甜圈紅絲絨蛋糕曲奇餅幹鬆露巧克力,我隔三差五的將自己烘焙的食物悄悄放在莉麗斯的課桌上,我們的關係似乎是緩和了一些,但除了在學校裏,我就再也見不到莉麗斯了,她拒絕我的邀約,從來不會答應一同去郊遊或是參加某個音樂節,我常常給莉麗斯母親打電話詢問莉麗斯在家的情況,像是個中世紀的人,她不碰電腦也不看電視,每天塗塗畫畫,彈琴作詩。我不得不承認,對於現在的莉麗斯,我甚至開始興致盎然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個月,在一個周六的晚上,我收到了一封署名為‘赫爾加’的人的郵件,內容如下:
明亮的星,但願我能如你堅定
但並非孤獨地在夜空閃爍高懸。
睜著一雙永不合攏的眼睛。
猶如苦修的隱士徹夜無眠。
凝視海水衝洗塵世的崖岸。
好似牧師行施淨體的沐浴。
或正俯瞰下界的荒原與群山
被遮蓋在輕輕飄落的雪罩裏
並非這樣卻永遠堅定如故。
枕臥在我美麗的愛人的胸膛。
永遠能感到它的輕輕的起伏。
永遠清醒清醒,在甜蜜的不安中。
永遠永遠聽著她輕柔的呼吸。
永遠這樣生活或昏厥而死去。
獻給親愛的瓦奧萊特坎貝爾先生
我知道這是濟慈的詩,但顯然,‘永遠清醒’卻多了兩個字,成了‘永遠清醒清醒’。我知道這是莉麗斯發給我的,我也試圖努力的去理解她暗喻的究竟是什麽,我可以將其理解為愛慕嗎?並且是一種甜蜜的警告,警告我該清醒清醒,不該在沉淪下去了。最終,這種想法打敗了我,我就信以為然的回了封郵件給‘赫爾加’女士。
偷心賊已偷去我的心,而我仍舊要欺騙自己保持鎮定。
她並非無情無義,她有血有肉。
即便我徘徊在清醒與混沌間。
但我駐足在半夢半醒的境地。
請無需擔心,我的愛人。
大膽地追隨你的‘新髒’吧!
也請讓我深愛你……
獻給親愛的莉麗斯赫爾加羅伯茨女士
我故意把中間名寫成這個樣子,算是一種諷刺,也是一種提醒,提醒她察覺到我的神經是否和她一樣的銳利。而我也逐漸證實了我的判斷對莉麗斯來說,我究竟有多重要。在暑假期間,格羅瑞亞告訴我莉麗斯的狀況惡化了,她將自己封鎖起來了,關在家裏,整日悶悶不樂,誰也不見。當然,我也去找過她,可莉麗斯這次是鐵了心的孤獨到底,就算是腐爛,她也要同自己的臥室一同腐爛下去,被逼無奈下,格羅瑞亞說:“叫莉麗斯吸毒的了,我相信她找到了依托點一定不會在萎靡不振了。”
“我僅當你是在開玩笑了格羅瑞亞!如果我發現莉麗斯染上了毒癮,你可脫不了幹係了!”
格羅瑞亞連連搖頭,“拉法爾先生啊!您盡管放心,有您這位護花使者,我也是萬萬無法接近她的!”
“嘿!不過說到令人上癮的東西,煙和酒便不是一點也沾不得。”
格羅瑞亞邊說邊瞪大眼睛看著我。
“沒門格羅瑞亞!這行不通的!”
“那你就忍心看著莉麗斯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她現在滿腦子可都是你!可你明明就在她身邊,我的天,為什麽要給自己找罪受?”
“我答應了,去找莉麗斯試試吧,她不肯開門就把鎖撬開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我有深深的負罪感,我認為我會害死莉麗斯的,沒過多久我就開車來到了莉麗斯家,碰巧格羅瑞亞正牽著莉麗斯的手向門外走,我止不住的微笑起來,看來對莉麗斯來說,強硬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我跟蹤他們來到了一家咖啡廳,我帶著黑色的鴨舌帽和口罩也走了進去。
“現在你有個選擇,你可以繼續痛苦,或者,永遠恨我。”
在咖啡廳裏格羅瑞亞紅著眼睛對莉麗斯說。我看著莉麗斯消瘦的背影,鼻子有些發酸。
“我不會恨你的,但我絕不想繼續痛苦了,你看見我的頭發了?再這樣下去它們就掉光了!”
“難道隻是脫發嗎?你的頭發在五天裏竟然白了一半!還有你的黑眼圈,天啊,你幹裂的嘴唇,還有你空洞的雙眼,你瘦的顴骨下都凹陷了!我想我必須這樣挽救你!”
格羅瑞亞打開皮包,從裏麵拿出一盒萬寶路,接著摸索著……
“見鬼,打火機去哪兒了!”
我皺著眉聽著她們的談話,關鍵時刻格羅瑞亞竟然沒有帶打火機。
“服務員,你好,麻煩你幫我把這盒火柴遞給那桌的兩位女士。”
說完我匆匆的離開了咖啡廳。我怎麽會有火柴?因為從那天起我也學會了如何吸煙,如何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