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請和我起舞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走到莉麗斯身邊，正趕上肖邦的瑪祖卡舞曲，我順勢抓起莉麗斯手，扶住她的腰，她慌張的眼神在與我對視之時瞬間變得安心踏實起來，就像一隻走失在森林中的羚羊，突然間看見了羚羊群一般。她大叫一聲：“瓦奧萊特！”
聽到我的名字，我的所有顧慮也隨即煙消雲散了。我抱起她轉了一個圈。
“你今天可真美！”
我開心的笑著，與她起舞。
“怎麽樣，和拉法爾相處的還好嗎？”“好極了！”
莉麗斯敏銳的眨眨眼，露出了一個假笑，她回問我。
“你呢？和費茲呢？”
“也堪稱完美。”
我仍然笑著，因為我已然體會到了莉麗斯的濃濃醋意，直至曲中，我看著她笑而不語……
“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我在她耳邊輕柔的說著，隨後依依不舍的離她而去，此刻，我又要扮演成拉法爾先生了。
我換好了棕色西裝，卻再也找不見莉麗斯的蹤影，朦朧的歌舞浮華間，我望見了那個孤獨而美麗的人影。就在那燈光與夜色相容的位置，有個天使，幻化人形沒了翅膀，我追隨著那令人癡迷的背影快步離開人世間的喧囂之地……
我們走出舞會場地來到郊外馬路上。一路上，她瘋瘋癲癲像是貪杯了的酒鬼，也沒人知道她究竟醉沒醉，我想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沒走多久她竟然脫下鞋子踉踉蹌蹌的繼續前行，我攙扶著她，在她需要我的時候及時變成得力的手杖，最終她還是開了口，無法逃避的吐出憋在心裏的話。我多次忍耐著自己想要說出真相的內心，一把抱住她。但此刻我隻能安慰她說：‘我會做你的第二個瓦奧萊特’。那許許多多個瞬間，拚湊成了難熬而無情的月夜。
午夜時分，我送她回到家，一路上空氣靜的可怕。
“今天，感謝你做我的舞伴。”“我也很感謝你能接受我這個不稱職的舞伴。”
“晚安，有個好夢。”“你也是，非常感謝。”
我看著她解下安全帶彬彬有禮的對我道謝，隨後拖著長裙下了車，她就靜靜地站在大門旁目送我離開。要感謝我的車窗，因為它掩飾住了我的淚目。
整晚我徹夜未眠，莉麗斯的神情像是印刻在我的腦海了，也許更像是烙鐵，即使傷口痊愈還是會留下疤痕以證明這傷痛的存在，我這一秒在充分體會彷徨，下一秒，在體會激動所留下來的餘溫，我知道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我絕不能倒下，我一定會搖動勝利的軍旗，我必須成功！
第二天我來到學校，正巧看見遠處的莉麗斯和費茲，當然，相比之下莉麗斯像是得了重病的患者，僅僅是看到她的背影你都會感受到她的有氣無力疲憊不堪。我快步走向她，橫在她麵前。
“早啊！”說著我遞給她一個蘋果，我知道這很傻，但格羅瑞亞跟我說，她一整個上午都望著這顆蘋果出神，像是得了相思病了。
中午在餐廳我靜悄悄的來到莉麗斯身邊，她的稱呼直接給了我當頭一棒。
“嘿！拉法爾！”她盯著我的眼睛毫不猶豫的說著。
我張大了嘴皺著眉回應著：“嗨！莉麗斯”
“你，你就吃玉米沙拉嗎？”我看著她的餐盤，還有我送她的那顆蘋果支支吾吾的說。
“我不太餓。”她托腮笑著看我。
“一定要吃主食，這樣營養才會均衡啊。”我小心翼翼的說。
“我也是偶爾這樣沒胃口，卻不巧被你遇上了。”
她低下頭拿起蘋果咬了一口，幽幽的開口，聲音輕柔的像是在唱搖籃曲。
“像蘋果，它不是我必須要吃的，但生命中沒了它又不可以。”
聽到這裏我眨眨眼睛把一個三明治放在她桌前。
“你雖然不想念三明治的味道，但你必需用它來維持生命。”
莉麗斯敏銳的抬眼看看我，她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破綻，我知道，我打動了她。
當晚我終於按奈不住性子打給了莉麗斯，似乎她也正在考慮要聯係我，我希望明天就和她說明白，告訴她我一直以來想對她說的話，就是從小時候的那一刻開始說起也無妨。看著那幅即將完成的畫，那是我打算送給莉麗斯的聖誕節禮物，正在我望著畫中的少女舍不得眨眼睛時，母親突然敲了敲書房的門端著茶杯走進來。
“親愛的，喝些檸檬茶吧？”
母親將茶杯遞到我手中，在我接過茶杯的那一刻她的手猛地一顫，順著她的目光，我發覺她正在注視著我的畫作。
“下一秒，這女孩兒可要從你的畫紙上走出來了。”
“我畫的像嗎？”
“像極了，不過這神情並不像是莉麗斯的靈魂，她要是有個孿生姐妹的話，你畫的絕對是另一個‘莉麗斯’。”
的確，我畫的莉麗斯眼神太過溫情了，而是事實上，莉麗斯的眼睛裏常常投射出冰冷不識人間煙火的氣息來。我喝了口檸檬茶側過臉看著母親，她的臉上竟也掛起了憂鬱之情來，看來，我快要瞞不住母親了。
周六，我拿著買好的中式早餐前去莉麗斯家。開門的時候莉麗斯的頭發還有些微微濕潤著，但可以看得出來，她的氣色比昨天好了很多。
“找我吃飯有什麽事嗎？”
莉麗斯坐在飯桌上問我。
“關於舞會，關於昨天你對我的態度。”
我坦誠的對她說。
“我們是該談談了，我早就想跟你談談了。”
莉麗斯點著頭喝了口鬆茸粥不溫不火的說。
我想逃避此時此刻這無比尷尬的氣氛忙假裝要去看棒球賽借此機會離開餐廳。而當我來到客廳真正打開電視的時候，我又像個小偷似的努力聽著來自餐廳的一聲一響，哪怕是任何一丁點聲音我也貪婪的不想放過。不過十五分鍾的時間，我想我們二人都煎熬夠了，但莉麗斯總是比我快一步，我聽著她急促的腳步聲，再也無法安然的坐在沙發上了。
我接過她手中的拖把說：“我來吧，你坐在那接著吃早餐。”
莉麗斯站在我身旁等待了片刻，突然間開口說：“不如我們現在談吧，何必等到中午呢？”
聽到這裏我竟然開始緊張起來，我的心為此狂跳不止，我放下拖把點點頭表示讚同。
“莉麗斯，你在冷落我。”
“我沒有，我隻是，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我們之間的的情感太微妙了，你不覺得嗎？”
莉麗斯極力辯解著，但我必須繼續激發她的潛意識，直到我聽到我要的答案為止。